是非道人,并沒住在道觀里,而是住在一家殯儀館。
是非道人的殯儀館開在了尸檢中心院里,可以算是尸檢中心的一個部門。
那里一年也不見有幾個人來不說,里里外外還只有是非道人一個人。而且,門前還寫著一句話:“死人可來,活人莫進。不聽勸阻,后果自負。”
凡是送來他那處理的尸體,別管生前多高的身份,還是家里有多深的背景,只允許把尸體送到門口。
隔上一段時間,是非道人肯定還你一具處理得完好無缺,甚至可以說,栩栩如生的尸體,順帶著還有一份完整的報告。
除了得到是非道人允許,誰敢進去,肯定要消失在那間殯儀館里。
相傳,這樣的事情,先后在那家殯儀館發生過四次,還被家屬鬧上了門。
最后的結果,都是不了了之。
誰也不知道,是非道人是用什么辦法擺平了那些家屬,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些家屬再沒敢找是非道人的麻煩。
陳疏雨目前能查到的資料只有這些。
我聽王小渙說完,不由得笑道:“看來這個是非道人才是真正的六扇門傳人,都什么年代了,還過著半在江湖,半在官場的日子。”
“這樣的人,往往不太好對付!”
王小渙懶洋洋的道:“大不了就揍他唄!還能怎么樣?”
“說的也是!”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跟是非道人好言相商。
是非道人,想要錢,想要秘寶,或者想要交換的條件,我都可以考慮。唯獨要女人陪他一晚上,這點不行。
我們兩界堂的妹子,自己想要嫁人,我樂見其成。
有人正大光明追她們,我也不會阻止。
但是,誰敢暗地里打她們主意,那就別怪我的刀不講情面了。
我們趕到尸檢中心的時候,已經到了半夜,建在尸檢中心一角的殯儀館門前,點著兩盞暗紅色的燈籠。
燈是紅燈,可是那種血色的燈光,卻讓殯儀館的門庭顯得異常陰森。
我順著殯儀館大門往上看去,看到的卻是橫匾上所寫的“是非”二字。
我笑道:“你們看,這個是非道人真把這里修成六扇門了。”
六扇門的意思:最開始就是指衙門。
因為,古代的衙門都是三道門,六扇門板,這才有了六扇門的說法。
我的笑聲沒落,殯儀館的大門就自動開啟,門里走出一個道士打扮的中年人,對方向我拱手道:“貴客臨門,有失遠迎,失禮了!”
那是是非道人,陳疏雨的資料里有他的照片。
我抱拳還禮道:“兩界堂李魄,冒昧打擾,道爺見諒了。”
“幾位,里面請!”是非道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把我們讓進殯儀館。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殯儀館的格局就是按照衙門進行的設計,中間是大堂,兩側四間屋子用來做衙役,捕快,書吏,師爺的班房。
我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對這個是非道人也多了幾分好奇。
是非道人把我們領進大堂,分賓主落座之后,才說道:“幾位在說自己的來意之前,我很想知道,你們為什么蕩平了玄武一脈?”
我的臉色微沉道:“道爺,這話似乎有點審案的意思了吧?”
是非道人笑道:“如果堂主如此認為,也未嘗不可。六扇門四方名捕,互相守望。玄武一脈遭此劫數,貧道必然要問個清楚。”
“如果,玄武一脈有所冤屈,貧道不才,但也想為玄武主持公道。”
風若行怕我立刻動手,趕緊在桌子底下按住了我的手。
“有點意思!”我笑道:“那我就給道爺說說這件事兒的來龍去脈。”
比起江湖上的爾虞我詐,我更喜歡是非道人這種直來直去的風格。
說打你,就是打你,把事情擺在明面上,總比放在桌子底下更讓人舒心。
我把自己遇上荊恨云,直到殺出寧康寺的經過,仔仔細細的跟是非道人說了一遍,唯獨隱去了我們要去陷陽河的真正的目的。
是非道人的眉頭越皺越緊,到了最后長嘆了一聲道:“原來玄武一脈最后也沒能免俗啊!”
“玄武一脈的事情,就此揭過吧!”
“換做貧道去了寧康寺,也會跟堂主做同樣的事情。”
我不由得看向了是非道人,他給我的感覺太假,但又太真。
我看不出對方有在說假話,可我弄不明白,他為什么如此揭過了寧康寺的恩怨?
風若行忽然開口道:“道長出自捕神一脈么?”
是非道人拱手道:“難得世上還有人記得捕神,貧道出身捕神門下,卻操持賤業,倒是愧對先祖了。”
我沒想到,是非道人還有如此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