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興言在那邊哈哈大笑的時候,我已經把兩張地圖舉到了林照和王小渙的眼前:“看出什么沒有?”
王小渙道:“從地圖的新舊程度上看,成圖的時間應該差不多。”
“從半賢莊里出來的這張,還要更詳細一些,這幾個地方好像是重新標注過。”
我點頭道:“所以說,半賢莊在二十多年之前就有了叛徒。而且,這個人地位不低。”
我猶豫了一會兒,走到荒草堆中間確定了附近沒人,才沉著聲音道:“老尚,老尚,你給我出來……爹爹的好大兒,尚興言,你給我滾出來!”
我喊了半天,發現沒人出聲,臉色不由得往下一沉。
林照笑嘻嘻的道:“看看,你兒子不聽話了。俗話說:好兒不用多,一個氣死爹啊!”
我臉色一沉,蹭的一下把刀拔出來壓在脖子底下:“尚興言,你個龜兒子,你要是不出來,我現在就抹了脖子,上陰間找你去。”
林照剛要說話,我手往她和王小渙身上一指:“你倆別說話,我玩真的,他不出來,我馬上去陰間。”
王小渙默默的點起了一盞白燈:“我送你!”
我差點被王小渙氣昏過去,她這是在幫倒忙啊!
我在逼著尚興言出來見我,她這么一點燈,不是成我在開玩笑了么?
我正不知道怎么說王小渙的時候,卻看見燈光下出現了一道淡淡的人影。
我的鬼眼都沒看出來的東西,被王小渙用燈給照出來了?
好像那個人影還不知道我能看見他!
我疑惑的工夫,林照上來就想要搶我的刀,結果沒弄好幫我往前推了一下,我當時就感覺刀鋒順著脖子上的皮膚往里滲進去了那么一丁點。
可是,那個感覺卻像是刀往脖子里切進去好一塊兒似的。
我要是再把刀往后一拽,我不止能看見尚興言,連閻羅王我都能見著了。
我剛想罵她的時候,那個人影嗖的一下出現在了我面前:“少主,稍安,稍安,我馬上去請尚大人,你千萬別這樣……”
那道人影“唰”的一下沒了,尚興言不久之后就急三火四的跑了過來:“少主!”
“叫爸爸!”我氣得火冒三丈。
“爹!”尚興言倒是很上道。
我瞇著眼睛看向尚興言:“你的孝帽子呢?你的孝帶呢?怎么沒一塊兒帶過來?”
“你都打算把你爹弄死了,還不趕緊過來奔喪吊孝啊?”
尚興言笑呵呵的道:“看您說的,我哪能做那種事兒?”
“呵tui!”我直接吐在了尚興言的臉上:“說,你有什么事兒瞞著我?”
尚興言一臉無辜的道:“孩兒哪敢隱瞞爹爹!”
我干脆蹲了下來,平視著尚興言道:“我說老尚,咱們能別在這兒比肉麻嗎?”
“我呢!不想知道你是什么身份。我就想知道,你在裴浩宏那里問出什么來了?這個不過分吧?”
“過分!”尚興言的臉都要抽到一起去了:“按照規矩,衛所不能向陽間傳遞情報。除非,你是繡衣衛屬下。”
“還有就是,繡衣衛不能成為借命人!”
“這一次,要不是裴浩宏豢養了鬼神,讓我們擦了個邊兒。這邊的事情,我連問都不能問。”
“哦——”我長長的哦了一聲:“行,那我現在就抹脖子,我就不算陽間的人,你隨便說!”
尚興言要嚇傻了:“我的親爸爸哎!你就別玩了。官主要是知道我把你弄死了,拿陰火燒我一千年都是輕的。”
我啪的一下把刀扔在了他眼前:“要不,你自盡吧!”
“什么意思?”尚興言更懵了。
我一本正經的說道:“你不是管我叫爹嗎?爹問兒子話,兒子要是不說,那就是不孝。你是讀書人,知道百義孝為先吧?不孝子,還不趕緊自盡,你等啥呢?”
尚興言差點給了自己一個嘴巴:“我當初咋就跟你演戲來著。”
我擺手道:“別管真假,你叫都叫了。你就說,你死不死吧?”
尚興言哭喪著臉道:“行,我說,我都說!你比官主還狠!你想知道什么?”
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尚興言道:“你告訴我,我媽是誰?”
“這個我可不知道!”尚興言連連擺手道:“少主,你得明白這么一件事兒。屬下可以替主上分憂,但是不能對主上的私生活刨根問底。”
“你見過哪個大臣沒事兒還問問皇上,你昨晚上跟誰睡的?那不是找抽的么?”
我一想:尚興言說的也沒毛病。
就像項羽自刎之前唱的那段:力拔山兮氣蓋世……我就一直覺得那是司馬遷他老人家編的。
先不說項羽那時候有沒有隨軍秘書,就算有,他能鉆項羽大帳里聽聽人家兩口子說啥?完事兒,還給記下來?
這事兒問老尚是沒啥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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