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陽沉聲道:“秦勇剛才那段話,其實已經是在暗示我們,他們下一步會把局設在屋外。”
林照低聲道:“他說:自己眼睜睜的看著同伴一個個死去,卻無能為力。就是告訴我們,可以通過電腦看見李魄。”
“李魄遇險我們能不出手相救么?”
“出手,就代表著出門!”
林照深吸了一口氣道:“李魄,奉行的是江湖道。江湖詭詐,濁浪滔天。能在江湖上活下來的人,不可能是恪守儒家思想的完人。”
“尤其是李魄,他的行事作風更像江洋大盜。說不定很快就會掉進對方的陷阱。”
葉陽沉聲道:“不是說不定,而是一定!”
葉陽正在說話的時候,墻角那邊忽然傳來一陣沙沙聲響。
葉陽、林照同時轉頭看向了立在墻角上的那盆散尾竹。
茂密的竹葉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被籠罩在了一片陰影當中。
不對,應該是那盆散尾竹在墻上投下的陰影,已經起了變化,乍看之下,就像是有人蹲在竹子背后悄悄撥開了竹葉,偷瞄著電腦前面的葉陽。
葉陽反手一劍斜削過去,凜冽劍氣頓時將竹子削平了一半。
葉陽這一劍,不僅削斷了那盆散尾竹,也削掉了半道黑影。
墻上的劍痕,也漸漸滲出了血跡。
葉陽斜眼看向墻上的一片殷紅:“對方設局,又能如何?兩界堂成立以來,尚未屠神。”
“那就從儒門鬼神開始吧!”
葉陽不帶煙火味兒的聲音,讓整座房間的溫度驟降,就連林照都跟著打了一個寒顫。
林照知道,葉陽不會在這個時候出手。
葉陽一定會選擇在我應付不了外面場面的時候殺出四十四號,引動鬼神轉頭來對付自己,幫我分擔壓力。
到了那時,可就真是我們兄弟聯手屠神的時候了。
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葉陽已經憑著一人一劍鎮住了四十四號,一直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我在物業辦公室故意說出夏夢縈是老師,就是為了重啟上林小區的幼兒園。
誰都知道,小孩眼凈。
幾歲大的孩子,還沒被紅塵蒙蔽雙眼,沒有喪失她該有的靈性,往往可以看見大人看不見的東西。
上林小區,人鬼難辨。
我在小區里連續動用了幾次鬼瞳秘術,都看不出有鬼魂游蕩。
這樣一來,等于是我無法破解窗邊人影之秘。
陳疏雨給我傳來的消息說:只有教室里的孩子才能看見窗外的人影。
如果,讓孩子把自己看到的東西畫出來,我至少有五成以上的把握,從他們的畫里判斷出鬼怪來自于何處?
可是,這樣一來,我等于是激怒了窗邊的鬼怪。
如果對方暴起殺人,我怕是護不住教室里的小孩!
拿那么多孩子的命去賭輸贏?
賭,我怕是過不去自己的那關。
不賭,我還能救出老劉!
舍身取義?
我總不能舍別人的身,取我的義吧?
我翻來覆去想了多半宿,才沉沉睡去。
等到我早上醒過來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對面樓上的花盆。
結果,陽臺上擺出來的卻是一盆被削斷了的散尾竹。
葉陽這貨是告訴我,他已經鎮住場面了。
我這邊剛坐下吃了一口王屠夫端上來的早飯,電話就響了。
物業經理在電話那邊說道:“小李,現在有個抬死人的活兒,你去不去?人家出一千。”
我說道:“抬死人這個事兒,得男的來吧?就我自己去?”
在東北這邊,殯儀館有人負責開靈車,可沒有人負責抬死人。
無論是把死者從家里請出來送到車上,還是把遺體從告別廳抬出來送進焚化爐,都是家屬做的事情。
只有那個實在是找不到家屬的人,才會雇人往外抬尸體,而且,這個費用不低。
畢竟,抬尸體的這種事情,不僅會壓著人的運氣,還得給死者當回三親六故,或者孝子賢孫。
物業經理道:“這邊實在是找不著人了!老吳還不愿意干。”
“他說了,要是你找不著別人,他就給你搭把手。要是你能找到人,或者愿意自己把人背下來,他就不了!兩個人的錢全歸你。”
搭把手!
我不由得在心里冷笑了一聲:干這種活兒說搭把手的意思,就是他不抬死人腦袋,只抬腳。
我抬人往下走,他和死人全都在我背后,這跟背著尸體下樓有什么區別?
我說道:“那家給我四千,我就干,我一個人干四個人的活兒,要四份錢不過分吧?”
物業經理道:“這個,我得跟人商量商量。”
“你們不是還有一個美容師嗎?能不能去給死者上個妝?人家也出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