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說話的人,不可能是藏天機。
藏天機作為天命師或許會幫我應劫,絕不會引導我的自殺。
“藏天機”的一句話就等于是在我心里埋下了一顆毒種,這顆種子一旦有了生根發芽的土壤,就會瘋狂蔓延,直到摧毀我的意志,逼著我把刀壓向自己的脖子。
我敢肯定,到了那個時候,我的刀還沒真正割斷自己的喉嚨,我的意志就會完全崩潰,把軀殼留給心魔。
我的心魔沒走,他一直都在。
“藏天機”忽然笑道:“哈哈……心魔一生就沒有離開的道理。我會陪著你到鐵瓦寺。”
“這一路上,你別想耍花樣,你想什么,我全都知道。與其跟我浪費時間,不如想想怎么攻伐鐵瓦寺。你放心,我殺你的地方不在路上。”
我不由得深吸一口氣,看向了即將燃盡的黃香。
我正在飛快思量著怎么對付心魔的時候,兩界堂全部人馬已經聚集到了太曲山外。
老劉搖著扇子看向太曲山的迎賓石道:“小橙子啊!主公那邊的情況怎么樣了?”
小橙子是林照給陳疏雨起的外號,也不知道怎么就在兩界堂里叫開了,除了葉陽之外,兩界堂的人都在喊她小橙子。
陳疏雨反對了幾次無效之后,也只好認命了。
陳疏雨道:“李魄那邊已經遇上了麻煩!現在滯留在了土廟附近。”
老劉輕輕搖著扇子道:“也該我們動手了。”
江均辭忍不住道:“劉師爺,我有一件事,一直都不明白。”
“你既然知道李魄沒法進入鐵瓦寺,為什么不提前告訴他?”
老劉搖頭道:“主公臨走之前,雖然什么都沒說,但是我知道,他心里不敢面對鐵瓦寺。”
江均辭揚眉道:“你想幫李魄解開鐵瓦寺之謎?”
“不!這一次,我帶人過來,只是為了護送主公順利進入鐵瓦寺。”老劉意味深長地道:“有些事情,必須主公自己去面對。”
“蛻凡進階地煞,心境大于修為。主公的修為已經到了,遲遲不能進階地煞,就是因為他有心結。”
“解不開這個心結,主公也只能站在蛻凡之境。”
老劉沒等江均辭再問,就繼續解釋道:“主公需要蛻變的并非只有心境!還有他的格局和眼光。”
“主公的格局太小,他看到的只有兩界堂。而且,從未經歷過頂級勢力的對撞。一旦兩界堂卷入了術道爭霸,他必然要吃大虧。”
“主公可以不爭霸,但是不能沒有與頂級勢力爭斗的本事。我必須讓他清楚地認識到這一點。”
江均辭疑惑道:“李魄出道以來,不是每戰必勝么?”
老劉搖頭道:“主公雖然從無敗績,但是他的勝利,很多都是因為機緣巧合,借力打力。如果,真正排兵布陣起來,我們兩界堂必敗無疑。”
老劉意味深長的說道:“小池子,說到貪狼的話,我覺得,你比主公更像貪狼。”
“歷代貪狼都是絕世名將,主公做為術道高手綽綽有余,但是,他身上卻沒有大將之風,王者之范。”
“目前為止,年輕一代當中,可稱王之人,只有君寄雪。稱將之人,便是你江均辭。”
江均辭沉聲道:“我覺得,李魄才是天生的將才,起碼論防守,我不是他的對手。”
“況且,他身邊還有師爺你在出謀劃策,李魄一定能立于不敗之地。”
老劉搖著扇子道:“師爺不是萬能的。有些事情……算了不說這些……小橙子拿地圖來。”
老劉手中扇子輕輕一搖,鬼神之氣橫掃而出,硬生生從中間折斷了那塊迎賓石,他卻若無其事的把地圖鋪在了半截石頭上。
“當年,輪回司號召術道攻打鐵瓦寺。曾經兵分四路。”
“第一路打仙人橋。
“第二路強渡驚龍澗。”
“第三路人馬,走得是無聲林。”
“第四路穿過星空谷。”
“唯獨留下了中路!”
“這一路才是李春風和曲默進擊之處。”
“中路軍的陣容可以說最為強大,但也最弱。那一路,沒有術道名宿壓陣,有的只是年輕一代的術士。”
老劉將手按在地圖上道:“仔細看的話,其實四路人馬全都是在給中路軍開道。”
“當年的輪回司很清楚,沒有其他四路人馬的牽制,中路打不進鐵瓦寺。從這點上看,當年他們是在故意送李春風和曲默入鐵瓦寺。”
老劉一收扇子道:“多年之后,我得故技重施了。我們還是得給主公開路,讓他殺進鐵瓦寺啊!”
老劉拄著扇子看向了身后眾人,像是變戲法一樣拿出幾只令箭道:“當年輪回司在太曲山鎮魔,我們今天就得在太曲山釋魔。諸位,愿意相信我老劉的人,接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