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陽一身白衣就像是在月光下引路的幽冥使者,引領著無數惡鬼。
那些跟在葉陽身后的鬼魂,身上戾氣卻越來越重,到了貼近礦山入口的時候,鬼魂身上的煞氣已經蒸騰如火,隨時都有失控的可能。
我不禁微微皺眉道:“冷狗聚集過來的煞氣太重了。這樣下去,鬼魂可能會被妖化。”
王小渙道:“葉陽,這是要下殺手。他被惹怒了。”
“你仔細看,那些鬼魂身上的煞氣究竟來自于什么地方?”
我順著王小渙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才看見了那些鬼魂腳下轉動的氣旋,原來,葉陽的大陣是在抽取地下陰氣強化鬼魂。
王小渙道:“葉陽這是在給你找場子,這些鬼魂被強行提升之后,會變得極不穩定,一旦情緒失控,就很容易……”
王小渙用手比了一個爆炸的手勢:“葉陽這是要毀掉秘葬。可他一次性斬殺這么多鬼魂,有傷天和啊!”
我在微微皺眉之間,葉陽已經挑著燈籠走進了礦洞。
月光被礦井隔絕,葉陽手中的白燈反而燈火暴漲,一條條鬼影在燈光映照之下,變得越發猙獰,鬼魂也在燈光的壓制之下,發出一陣陣好似野獸般的低吼。
葉陽卻仍舊在壓著速度,引領鬼魂一步步向前。
我握緊刀柄之間,遠處已經出現了一道石條搭建的大門,門柱上巫文清晰可見。
那是“十步倒”?
這里,真的像是花憐情描述的那樣,是被人鉆開的一個探孔?
我怎么覺得不像?
可我不認識石柱上巫文,或許葉陽認識?
我正想讓葉陽停下來的當口,葉陽已經把白燈凌空推進了十步倒。
白燈幽然飄向礦井深處,葉陽身后的鬼魂也緊隨著燈光蜂擁而去。
我眼看白燈在飛出百米之后,便懸浮在了坑道深處,下一刻間,白燈忽然炸裂,從燈中飛出卻不是火光,而是幾條猙獰咆哮的冤魂。
凄厲的鬼哭瞬時間響徹礦洞,飛在空中的冤魂也往不同的方向掠空而去,馬蹄村的厲鬼也分成幾隊,緊追著冤魂消失在坑道深處。
葉陽轉過身來:“剩下的事情交給你了。”
我往空空蕩蕩的礦道里看了幾眼:“那些冤魂能摧毀秘葬么?”
“他們比你想的厲害!”葉陽抱著長劍道:“外面的事情交給你了,我還有事情要做。”
“你悠著點!蕭楹,你留下看著他,師姐,獾子,我們走!”我轉身往外就走。
王小渙卻在我背后追了一路:“你怎么知道我叫獾子?”
“獾子挺好的,雖然個頭小,但是兇猛,狡猾,沒事兒還喜歡皮一下。”
“你叫獾子,是江均辭告訴我的。”我回頭對著咬牙切齒的王小渙笑了一下。
那根本就不是江均辭告訴我的,是我無意中聽王屠夫喊的。
不過嘛!
兩界堂的人必須保證一個原則,做糖不甜,做醋必須酸。也就是沒事兒,就得給人下個絆子。
我倒要看看,王小渙下回見到江均辭,會不會揍他?
我很好奇啊!
我從礦洞里面走出來,就點上了一根煙,坐在石頭上悠哉悠哉地抽了起來。
王屠夫走到我身邊:“你打算從里面毀了這座秘葬?”
“不是,我打算讓誰都打不開。”
我冷聲道:“無生、花憐情、花無心,不是都想讓我去開天牢嗎?”
“我為什么要聽他們的話?”
“既然,他們都想看看天牢里面有什么?那我就讓他們什么都看不著。”
我淡淡說道:“老劉,前一陣子就說過我,殺人,永遠不是最毒的手段。報復一個人最狠的辦法是誅心。”
“對方越是在意什么?就越是要在什么地方下手,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疼到哭不出來。”
我目光越發陰沉地道:“我的目標本來就不是秘葬。毀了秘葬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損失,真正疼得鉆心的人,是無生和花無心。”
王屠夫道:“你走這一步棋的目的,我可以理解。但是,花無心他們怎么知道,你已經動手了。”
我笑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北水鎮的機關其實只是差了一個步驟。”
“那就是核心密室擺放的位置,花無心不出面,無生永遠放不準那座密室。”
“無生在等花無心露面,花無心也在等無生妥協。”
“他們在比耐性,同時也密切關注秘葬里的一切。這邊有了什么風吹草動,他們一定會有所察覺。”
我還在說話的當口,葉陽念動巫文的聲音就從礦道里瘋卷而出。
我剛剛聽到葉陽在吟唱巫文的時候,還沒覺得怎么樣,沒過一會兒,我就發現不對勁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