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炸開的磷火,還沒等從我們眼前散去,那道人影便沖向對面山墻。
我手中雙刀,葉陽掌中冷焰,如影隨形般的緊追著對方劈向了墻面,半邊山墻瞬間炸裂,那道人影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用手扇開了漫天亂舞的煙塵,才看見那面墻后連著一條彎彎曲曲,通向鎮子之外的土道。
我給葉陽、林照打了個手勢,抬腳往那條道上走了幾步,遠遠看到了土路盡頭一片像是被火燒過的荒地。
我從地上抓起一把土道:“這里遭過雷火,有術士來過。”
林照忽然道:“你別往前走,詭棺門的弟子來過。你們幫我護法,我要看看誰到過這兒。”
林照往前走了兩步,從身上抽出匕首,割破了自己手腕,將血滴向了地面,血珠落地,立刻掀起了一片紅光。
林照滴在地上的血珠明明沒有多少,卻在她腳下凝聚出一塊滿是鮮血的水洼。
那應該是詭棺門尋找同伴的秘術,并不是真正的鮮血。
我看向林照時,地上的鮮血已經自己流動了起來,一開始,血流還只是那么手掌粗的一股,一會兒的工夫就分成了幾叉往不同的方向蔓延而去。
地上的血流好像是在作畫?
不到一會兒的工夫,地上鮮血就勾勒出了一道人形的輪廓。再過一會兒,地上血畫就開始變得越發清晰,血跡上畫出來的明明就是一個女人。
紅色的線條,黑色的焦土搭配一處,讓人看到的就是一個穿著血紅嫁衣,雙腿平直,手臂平放身側躺在棺材里的女人。
我這才注意到,那片像是被雷火擊打過的地面正好是整齊的長方形——這塊地就是棺材。
詭棺門的弟子在這里葬下去的是誰?
林照剛才說“黑轎抬尸”的時候,就懷疑迎親的人里有她的同門?
如果地上的血畫勾勒出來的就是當初被埋進地里的女人,那這個女人至少也得有四米高矮,那是人么?
這個念頭剛剛從我腦中劃過,我就看見那副血畫上雙肩,雙腿,手腕,腳腕這八個地方的泥土緩緩沉落了下去,在轉瞬之間露出了八個窟窿。
我心里不由得微微一沉:那些窟窿是釘子留下來的孔,當初的女人是被釘在棺材里了。
林照好像也想到了什么,呼吸微微急促,舉在空中的手臂也控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我眼看著林照要往前走,一步竄到了林照身后,抬手壓住了對方肩頭:“別動!”
我話音一落,林照就轉過身來,兩眼中的瞳孔已經放開了一半,臉上的死氣,我不用去睜鬼眼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林照站的位置不對,她踩在女尸胸口上了,對方通過林照雙腳把死氣送進了林照體內,不切斷林照身上的死氣,她真得死在我面前。
我橫出一腳掃向了林照雙腿,趁著林照被橫在半空的時候抓住了對方右手,葉陽隨之上前一步,扣住林照一只腳踝,跟我一塊兒把她給提在了空中。
林照嘴里傳來一聲尖銳的冷笑:“你喊不喊我啊?”
我側頭之間,看見林照再次變了模樣,泛著幽幽綠光的眼仁已經縮成了針尖大的一點,口中也露出兩排犬齒一樣的獠牙。
地上那個女人就躲在林照體內,我不想放她的話,只要連著林照一塊兒埋了,那個女人就能重新歸位。
我想救林照就得喊她的名字!
她是在逼我選擇!
我和葉陽對視之下,把人往他身上扔了過去,葉陽扛起林照連退了三步,我卻在原地怒喝出聲:“桃花!”
下一刻間,我就聽見有人幽幽說道:“你不該叫我的名字。沒人在這里喊我,我就一直出不來。你放了我,我是該謝你,還是該殺你呢?”
我轉身之后才發現說話的人是林照,緊盯林照雙目道:“你不是桃花!動手!”
如果,這個鬼魂是能夠威懾二林鎮的桃花,她根本沒有必要附體林照。更沒有必要在我背后裝神弄鬼。
有人想利用我把真正的桃花引出來。
我話音剛落,葉陽雙手抓住林照腰間,像是戳木棍一樣把林照給立在了地上。
葉陽不等林照再動,便雙掌齊出拍向了林照背后,
葉陽雙掌真氣震蕩之下,林照身上浮出的一道血色人影,踉蹌幾步之后,才站在了我和葉陽中間。
對方顯然是沒有想到,我們還能把她從林照體內給震出來,立時呆在了當場。
我的追魂索,葉陽的游魂絲,前后彈出在她身上連續纏繞了幾圈,前后一收,生生把對方勒在原地。
我沉聲道:“你不想死就乖乖聽話。”
“她說不了話!”林照站了起來:“這是一只被割了舌頭的妖魂,什么都說不出來。我把棺材挖出來,看看里面藏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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