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富貴搖頭道:“以前有人在這跟我談過買賣,但是沒談過虬龍墳。”
我回想了一下自己跟龔富貴見面的過程,從他的那些手下擺上桌椅的麻利程度上看,他們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情。
這就說明,龔富貴不是頭一次在破屋子里跟人談生意。
所以,坐在龔富貴的尸體上交涉,應該不是觸發故事的唯一條件。
風若行的分析應該是沒錯。
可是,我們找到了的這些線索,又能如何?
書鬼的思維如同天馬行空,無跡可尋,他讓你看到的,就只有他故意留下來的線索。
我還有兩個線索沒找,一個是魔咒聊天群,還有一個就是虬龍墳!
我順著虬龍墳的方向上老禿山,很有可能會掉進虬龍墳后續的故事里。
我去找那個聊天群,那不是等于我又要往自己避開的故事里鉆嗎?
世上沒有無懈可擊的秘術,也沒有完美無瑕的故事。
想要破解書鬼這一局,肯定還有一個關鍵之處。
可我偏偏找不到它在什么地方!
我正在沉默之間,夏夢縈走了過來:“我明白那個符號意思了,那是上古巫文。意思是‘無可安息’。”
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要讓鬼魂不寧啊!”
我在看向龔富貴時卻又再次沉默:“走!我們去找個人。”
有些話,我沒法當著龔富貴的面說,只能先離開這片亂葬崗再說。
等我上車之后,下意識的往汽車后視鏡里看了一眼,龔富貴的鬼魂正孤零零站在路邊對著我們的汽車招手,看那意思像是有話要說。
葉陽也注意到了對方:“回去么?”
“不用,繼續走。”我沉聲道:“一旦某個故事出現了大半,那里的線索就不值得我們拼死追查了。”
“你往山上看!”我側頭看向亂葬崗:“那些孤魂野鬼還在破屋子里進進出出,你敢保證,他們不是又把龔富貴的尸體給埋回去了么?”
“我肯定還是漏掉了什么東西?”我輕輕敲著手里那本破書道:“給趙慈打電話,問問他省城古玩行里有沒有專門收集古書的人。”
在古玩這一行里,收藏古籍的人并不多見。古籍的估價相對其他古玩來說,更為復雜一些。從年代,內容,版本到文字都有說法,而且古籍更為不易保存。
單純從古董角度去收藏古籍的人并不多,反倒是學者比較喜歡收藏這些東西。
趙慈那邊很快給我發來了消息:“省城喜好收藏古籍的人,只有一個人楊教授……”
我大致上看了一下楊教授的資料,這個人就是純粹的學者型人物,收集老舊古書就是他的最大的愛好。
但是,這個人又對古籍的要求很高,古董行里的人,給他介紹過幾次古籍,他都沒看上眼,一來二去也就沒幾個人主動聯系他的買賣了。
不過,楊教授一直跟一個叫“一眼通”的人有聯系,那個人在古董行的也算是有些名氣的人物,什么東西一眼就能看透。
我拿著資料道:“你們說,這個賣古董的一眼通,會不會就是虬龍墳故事里的一眼通。”
風若行皺眉道:“這個不好說,要不要我們查一查‘一眼通’。”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夏夢縈道:“我有點意見,不知道該不該說?”
我笑道:“我們現在是一起出生入死的伙伴,有什么不能說的?再說,我們兩界堂又不是一言堂,有什么話盡管說。”
夏夢縈道:“我覺得,你一直是在以術士的思維在對待這個問題。如果,你換成作者的思維,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發現。”
我頓時來了興趣:“這話怎么說?”
夏夢縈翻開我們從尸體上拿下來的書頁道:“你看這本書,對方寫作手法雖然貼近話本,但是仔細看的話,行文的方式當中還能找出現代文的痕跡。”
我揚眉道:“你的意思是,這篇故事是個現代人寫出的東西?”
“對!你再看這里……這里……還有這里……”夏夢縈連續指出了幾個地方道:“這幾個字明顯是簡體字,如果寫書的人活在建國之前,不會用使用這種簡體的寫法。”
“也就是說,這篇故事的作者在刻意用繁體字寫作。”
“但凡是喜歡寫故事,也擅長寫故事的人,都有一個特點,就是寫到激情之處,會沉進在自己的故事里,那個時候,他的思維全在故事當中,平時的習慣就會不自覺的流露出來。”
“所以,我更肯定虬龍墳是出自一個現代人的手筆。你是不是可以換個思路想想。”夏夢縈說到這里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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