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的方向往前走過一道墻就是王家核心所在,圖紙中那口井就在這個位置。
可我看到卻只是一座空蕩蕩的院子,地上別說是井,就連寬一點的磚縫都找不到一條。
我在院子里連續轉了幾圈又停了下來:又被白翰飛占據先機了。
白翰飛對王家非常了解,我懷疑在陰司密令還沒下發之前,他就已經知道了,我能接到什么任務。
不然,白翰飛不會提前策反王屠夫身邊的那只黑貓。更不可能在短短幾天的時間里布置出一個近乎完美的殺局。
他應該已經算到了暗殺王屠夫失手之后的結果,也推算到了王屠夫的魂魄會躲到什么地方。
這就是白翰飛預先毀掉了黑貓內丹的原因,因為黑貓就是打開水井的鑰匙。他怕黑貓承受不住我的嚴刑逼供,再次倒戈,幫我去找王屠夫。
我進王家山門的時候,是一龜一蛇組成玄武之相,推開了院子里的磨盤,把我們引進了王家山門。王家藏匿那口水井的手法,應該和玄武推門同出一轍,王家唯一的靈獸就是那只黑貓。
黑貓廢了,還有誰能幫我開門?
我想要下井就得強攻!
那樣做的結果,就是我先變成王家機關的活靶子!
這就難辦了!
我站在院子中間深吸了一口氣之后,自己先笑出了聲來!
我為什么要糾結生死?無非是我咽不下被白翰飛算計的這口氣。
我不開秘境,這口氣就永遠出不去。
再說,我為什么要管王家的事情?是因為不死僵欠了王家的人情債。
師父欠債,徒弟還錢,天經地義。
我師父曲默,雖然沒告訴我,當年九鬼下山為什么一去不回,但是,我也能猜到,那是為了幫我擋災。
九鬼能為我灰飛煙滅,我為什么不能為他們賭命!
不死僵,也是我的師父!
“不死僵”這三個字,在我腦海當中一閃而過之后,我眼睛跟著一亮。
我的人進不去地下秘葬,為什么不試試不死僵的移魂秘法?
要是,王家井底也有一具僵尸,我完全可以把魂魄換到他的身上。
雖然,這種概率太低,移魂卻是我進入密室的唯一辦法。
我前前后后推測了幾次,才站在了我認為最有可能是井口的位置上,雙手結成咒印,高高抬起了右腳,猛然跺向地面。
我腳下塵煙四起之間,地上青磚也以我腳掌為中心八方開裂,從我腳心中透出的真氣直入地底,我的魂魄也隨著真氣遁入地下。
魂魄離體,地上就只剩下了一幅手結咒印,腳入地面的軀殼。
與此同時,一道身穿旗袍的紅影也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院門之外。
對方與我軀殼站成了一條直線,卻一直不言不動,目光陰冷的在我身上來回掃視,那樣子就像是在判斷,我究竟是不是魂魄離體。
幾秒之后,門外紅影猛一抬頭,雙目如刀的鎖定了目標,下一刻間,紅影便在門前一閃而去。我留在地面的身軀卻微微挪開腳尖,結成咒印的十指也在一根根挪開了原來的位置。
沒過多久,我的身軀就在院子里轉過了身來,步履輕盈的走向了大門,只是目光中卻帶起了前所未有的陰冷。
明眼人都知道,我身上的種種異常都是陰魂附體的表現。
但是,這種表象也僅僅能持續片刻而已,等到陰魂適應了新的身軀,術士不用瞳術也難看出其中的異常。
那人剛剛走到門前,葉陽就倒背著雙手出現在了門口:“李魄,你找到人了沒有?”
那人一驚之后,馬上就恢復了鎮定。因為,他看見葉陽背在身后的雙手是抓著長劍中段,把劍橫在了自己身后。
劍客只有跟朋友見面的時候,才會這樣拿劍,那不僅是表示自己對朋友的絕對信任,也是一種極為放松的姿態。
葉陽雖然是劍不離身,但是在沒有任務的時候,一向是這樣在我面前拿劍。
那人故意低著頭道:“我在量院子,剛才我找錯地方了。井口沒在我下腳的位置上。我估計,是我量錯了。”
“我看一下!”葉陽往我踩出來的腳印那里走時,對方也在葉陽身后悄悄拔出了匕首,無聲無息的把匕首高舉過頂,刀尖直指葉陽背心。
葉陽卻在這時低下了頭去:“你這一腳的位置沒錯,機關大概是在……”
葉陽把背心完全暴露在對方眼前時,那人手中的刀先是往下一沉,馬上又收回了力道——他怕匕首刺落的風聲引起葉陽警覺,才改成了慢慢壓落刀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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