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你一個女的,怎么去給人當老公、當兒子,還當爹?”
風若行一臉不屑的向我看了過來:“你不會易容術啊?術士能千變萬化,你不知道嗎?”
“再說,你沒學過《木蘭辭》嗎?那里面不是說了: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我趕緊往窗口挪了挪:“你別這么瞅我,我看你那眼神也挺迷離。”
“呸!”風若行差點吐我臉上:“你是不是聽過七九生意?怎么也不問我!”
我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風若行還沒說話,開車的葉陽就開口道:“你少說了一件事。”
“七九生意最要命的地方是,二十一天之內生意做不完,雇主和術士之間必死一人。所以,才有二十一天先保雇主的說法。這就是逢七必死。”
“后來的七九生意也一樣如此,不管是不是七九門的人,只要接了七九生意,就是二十一天必死之人。”
“江湖傳聞,這是七九門衰敗之前,對江湖的詛咒!”
我和風若行對視之間,全都坐直了身子,異口同音的問道:“還有這種說法?”
葉陽開著車道:“我聽過一個傳說,當初的七九門,之所以定下這樣的規矩,并不是出自七九門的本意。而是因為七九門與鬼神之間的一個契約。”
“后來,七九門沒落,門人相繼消失,都是因為契約的關系。七九門雖然敗亡,但是他們與鬼神之間的約定卻留下來了。也變成了糾纏術道的詛咒。”
葉陽繼續道:“你不信的話,可以找人打聽一下。后來接過七九生意的人,是不是都走上了七九門的老路?”
風若行趕緊撥通了電話,不久之后風若行的臉色就變得有幾分難看了:“葉陽說的是真的。”
“接過七九生意的人,五成死在了生意里,兩成折了雇主被迫退出術道。真正能完成契約的只有三成。”
風若行沒說什么自己單獨去接生意的話,我們已經出來了,就不會中途折返,就算她想把我和葉陽攆回去,我們兩個也不會讓她單獨去接生意,因為,我們還欠著她的人情。
風若行低聲道:“這次連累你們冒險了。”
我笑道:“術道的生意有不玩命的么?不過,你那位朋友對七九生意了解多少?”
風若行微微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如果,這趟生意真正另有隱情,我第一個殺趙慈。”
風若行是在告訴我們,作為這趟生意的中間人。如果,趙慈的生意是真,她必然全力以赴。如果,趙慈敢騙人,她會親自向雇主討還公道。
可我想的卻不是這些,而是一直在回憶師父跟我說過的“七九門”。
我師父跟我提起“七九門”的時候,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把當世之中驚才絕艷的人,全都湊在一個門派里,其實并不是什么好事。
一個門派占盡了術道的靈秀,不僅遭人嫉,甚至會遭天嫉。
七九門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當年七九門陷入危機的時候,術道上能有人伸手救援,七九門也不會落到全軍覆沒的下場。
七九門沒了,七日詛咒還在。
我師父還跟我說過一句話:如果,有一天你遇上了七九生意千萬小心。因為,你很有可能是跟死人做了一筆生意。
風若行帶我見到了那個坐在輪椅上的委托人趙慈的時候,對方頗為為難的道:“若行,這件事兒,我對不起你了。”
“我發出求援信之后,沒有人跟我聯系過,就連以前的老兄弟都對我避而不見。我只能聯系了省城的術道。”
“省城術道的八大先生都在爭著接這筆生意,你看……”
風若行立刻急了:“趙哥,你這事兒辦得不對啊!已經發了求救信,怎么還找別人?”
“再說,你找的那些人能信嗎?我們已經走了任務,打外圍都打不著那些俗世先生,你怎么就不等我的信兒啊?”
趙慈被風若行說得面紅耳赤,耷拉著腦袋不敢吭聲。
我站在遠處看著輪椅上胡子拉碴的趙慈,不由得有幾分心軟了。
一個走慣了江湖的人,不會干出這種顛三倒四的事情來。趙慈會犯下這種低級的錯誤,只能說明他已經走投無路了。
過去的伙伴,除了風若行沒人再響應他的求援信,當年的“穿云箭”,而今也只不過是一支對天打出來的空哨而已。
過去的術士,而今只能與輪椅相伴了,提不起刀的人,又拿什么來保護自己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