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大秦

第兩百九十四章【新疆建設兵團】

坑了一把zìjǐ的變法大臣后,嬴渠梁很快便展現出一位英明君主應有的姿態和手腕。

雄心滿滿準備在刑場上斬殺萬人的老秦左庶長最后只能失落地斬殺了不過七百余人,委屈地就像只被人搶走了胡蘿卜的小兔子,于是他就再送給衛鞅一根胡蘿卜。

這根‘胡蘿卜’很茁壯,左庶長府直轄的軍隊直接從一千人增加到了三千,這還不夠,他還給了衛鞅必要時調動櫟陽兵力的權力,當然這只是調動,并非直轄,櫟陽軍的主將還是忠于老秦的人。

可即使如此,這個消息也讓老秦為之震動。衛鞅畢竟是個文臣,文臣擁有調遣大軍的權力,這在老秦還是第一次,誰能說君恩不夠深重?于是老秦臣子們很快就忘記了衛鞅在刑場上被狠狠打臉的經歷,猜測這只不過是嬴渠梁對衛鞅的一種考驗。不要以為君上考驗你是件很憋屈的事,想要被考驗你首先還要有資格才行呢。

至于孟家反叛由誅九族改為只誅殺直系子弟,余者流放西域,這就更容易理解了。嬴渠梁畢竟是新君登位根基不穩,孟家又是累世的貴族,縱然是有叛國之舉,若是一次就誅滅九族,難免會有讓一些老秦貴族兔死狐悲,還不如將他們丟到西域,給那些西域諸戎添堵添亂。這簡直就是一著妙棋,君上英明啊!

包括老甘龍這樣的睿智老臣在內,現在還是只知‘西域’,不知新疆。更加想象不到被赦免的孟家族人根本就是白棟預想中的新疆建設兵團。更別說預測未來。得知波斯帝國還有不過三十年國運,老秦若用力巧妙,可以得到更大的利益了。

嗅覺最靈敏的就是白棟的合伙人杜司空杜大人,現在杜大人已經充分領會到‘獨吃難肥’的道理,并且第一個享受到股份制經營的hǎochù。為了表示報答,他表示要大出血,明明人家白棟就不缺錢,蓋起鳳鳴書院的時候也沒花什么錢。他卻表示非得捐助不可;而且一出手就是二十萬金,硬生生在鳳鳴書院中催生出一個‘教育基金’來,據說是要用來獎勵表現優異的學生和列師。

此舉固然讓學生們歡欣鼓舞,老顏儉和孟珂這樣的君子也不會反對。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是孔子說過的,誰敢說老顏儉不愛錢他敢跟誰急,現在他想出書都想瘋了,白棟雖然很大方的表示要幫他出版‘春秋大義’,可他是個死要面子的人,說什么都不肯同意,偏偏zìjǐ又沒多少錢。杜摯這就是雪中送炭一樣。現在這老頭整天都在夸獎杜摯,說他有著‘權商’的外表和一顆紅亮亮儒門弟子的心這算是什么評價?聽得白棟都有些眼暈。

成立新疆建設兵團是一個很好的想法。可真正落實下來,還是有一系列的工作要做。嬴渠梁現在是深明為君之道了,他就要結果,過程都扔給了白棟,要人給人,要錢沒有!還有不能出問題,萬一孟家人跑到新疆做了反王,衛鞅的屁股不會著火,寡人和你小子就要被火燒屁股了,到時可別怪三哥把憂傷都送給了你

白棟還能說什么?必須要用心了,fǎnzhèng開辟新疆、溝通東西方世界也是讓他很非常感興趣的事。

去新疆的主力當然是孟家這些被流放的可憐人,白棟認為嬴渠梁還是想多了,上演過那一出‘劍下留人’后,至少有八成孟家人會對嬴渠梁和zìjǐ感激涕零,不然衛鞅的臉就算白被打了。更何況他已經為孟家族人準備了兩個英明的領導者,到了關鍵時刻他們就一定會閃亮登場,成為拯救孟家的‘上帝使者’,已經喪失了所有嫡系的孟家將會經歷一場脫胎換骨般的改變,為老秦建立新功!

兩個人選中的一個已經確定了,沒有人比西爾德這個融合了東西方血統、且極具領導力的有為少年更合適;另一個白棟也早就算計上了,嬴渠梁也不會反對,只是這家伙太過滑頭,要說服他恐怕還需要花費一點點力氣,而且還需要děngdài時機。

杜摯沒有讓白棟失望,他居然是主動跑來的,一見面就主動套瓷:“白兄弟,老秦最讓我羨慕的人就是你了易經上說‘積善之家,必有余慶’,你這次一出手就拯救了萬人性命,當真是積福積壽,余澤無窮啊!”

白棟看了他一眼:“整個老秦就是你最聰明?不過這是小聰明,我若是你,一定會大大贊美君上有仁厚之心,卻對其它事情閉口不言。就是看到了什么,也會當成沒有看到一樣,更不會跑來賣弄小聰明,你這屬于獻寶,只會令人不快。”

“罵得好,太有道理了,白兄弟啊,你現在就是我的人生導師”

杜摯連連點頭,zìjǐ給zìjǐ倒了杯茶喝下,望著白棟只是嘆息:“我不知道你對君上說了什么才能令他特赦孟家,只知道你對君上有著巨大的影響力。所以,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我的白兄弟、白子,救命啊!”

“如果不是你太過貪心,君上還會看中你那幾個小錢不成?是你zìjǐ咎由自取,如今怪得誰來?”

這貨一生小心謹慎,壞就壞在了一個‘貪’字上。杜家雖為老秦貴族,卻遠遠比不上甘龍、章蝺這種三朝老臣,甚至比不上孟西白這種底蘊深厚的老秦勛貴;這貨為了權位金錢,先是攀附上甘龍做老師,同時又與雍郿的老貴族集團眉來眼去、暗通款曲,就是杜家早年經商賺錢,背后也有著老貴族集團的影子。

這些本來也算不得什么,偏偏就在衛鞅推行新法后不久,杜家商社曾經為孟家召集匠人打造兵器。而且從中獲利非淺。如今孟家成了叛賊。他這個曾經為孟家打造兵器的家伙又算什么?這件事當真是可大可小。若是嬴渠梁真要追究,一個左司空的職位可護不住他的nǎodài。

白棟在děngdài機會,機會果然就zìjǐ送上門來了,隨著孟西兩家鬧出反叛事件,杜摯的屁股也跟著露了出來,而且還極為不干凈、需要一個強有力的人士幫忙擦一擦。

“天可憐見,我怎知孟雙成會造反?在孟西白三家出事前,老秦朝堂又有誰不是與他們保持著微妙的關系?白兄弟你是知道的。老秦最精銳的騎兵就在雍郿,其中卻有六七成是孟西白三家的子弟,孟雙成說要打造新兵防范羌人,我幫他就是在幫老秦,這又有什么不對了?別說是我杜家,就是甘家商社也接過孟家的生意,還特別從吳越找過最好的鑄劍師給他呢!就是我最倒霉,剛幫過孟家,他就造反白兄弟啊,哥哥向來視你為親兄弟。如今大難臨頭,老師都不肯幫我。老秦也就你一個能救我了。你是不知道,你嫂子昨晚一時想不開,險些就尋了短見,我我是真的好慘啊!”

“你少跟我來這一套。你夫人我見過,眉眼開闊心寬體胖,她會尋短見?簡直就是個天大的玩笑。你很倒霉倒是真的,不過你不用去和甘伯伯家比,甘家商社做的是生意,跟甘伯伯是兩回事,在朝堂上他可沒少罵這些老貴族。”

“兄弟,你這是不講道理!難道甘家是生意,我就不是生意了?是,我是被錢蒙了心,可君上為啥單單罵我一個?恩師說了,如今老秦能救我的非你莫屬,若你不肯出手,君上早晚都會追究我私通判賊之罪。好兄弟,二十萬金若還是不夠,我再加十萬如何?大不了以后鳳鳴書院的‘教育基金’我全都包了,只求救命”

“君上為什么惱你,其實你心里最清楚。你當真只是做生意麼?自作聰明而已!自以為可以一面邀寵君上,一面還不得罪那些老貴族,太天真!現在嘗到苦頭了就來找我?我都懶得理你。”

“好兄弟,哥哥知錯了,哥哥如今是走投無路,你就不看我的情分,也想想你那嫂嫂和十三四個小嫂嫂、還有那十七八個侄子侄女你是宅心仁厚的白大善人,我就是那上萬名待斬的孟氏家人,救命啊!隨便你提出什么樣的條件都成,哥哥都認了還不成麼?誰讓我倒霉呢。”

“君上其實并沒有完全放棄你,否則早就該拿你問罪了,還會等到今天?不過是朝中看你不順眼的人太多,這次你又處在風口浪尖之上,確實是很危險。現在也只有一個辦法,走出去,為老秦做些實shízài在的事情,讓那些人啞口無言。等到你為老秦建立了功勛,那時載譽歸來,還有誰會追究你曾經的過失?”

“走出去?你要我走去哪里?”杜摯張開了嘴巴半天都合不上,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西面”

白棟伸手向西方指了指,壓低了聲音道:“知道君上為什么放過孟家麼?就是為了西域!不過在我和君上的計劃中,短則三五年、長則七八年,西域將會變為新疆,老秦的新疆!”

“新疆?”

杜摯聽得目瞪口呆,當場就傻眼了:“兄弟,我是求你救我,可不是求你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