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合手上的各種資料,白棟現在已經可以quèdìng西爾德是個中西方混血兒,在某些西家嫡系子弟的記憶中,他的母親是一個有著棕色卷發和黑亮雙眸的女子;她的皮膚很白,就像水釋后的羊奶,她的語調很獨特,說的是三四百年前岐山附近的語言,如果不是有些陰陽怪氣,這簡直jiù侍西周貴族的口音。<144-書院-無彈窗》
她還是西家地位最特殊的女奴,是西乞木從羌人手中買來的。據出售她的羌人說,這是一名來自極西之處的女魔,就像羌祖始祖曾經見過的魔兵一樣,會給羌人帶來無盡的疾病和災難,所以羌人戰士襲擊了她的隊伍,殺死了保衛他的妖魔戰士后才俘獲了她,如果不是西乞木的出現,她會在一個hé侍的日子里被獻給白石天神,因為只有天神才能壓制這樣的魔鬼。
一百個秦國圓錢就足夠讓羌人歡天喜地了,西乞木也因此得到了自己最心愛的女奴。就像所有的腐朽貴族一樣,他已經厭煩了華夏女子甚至是那些火辣的戎狄美人兒,對zhègè有著卷曲頭發黑亮眼睛和羊奶一樣皮膚的‘魔女’情有獨鐘,甚至不顧族人的反對,強行與她發生了某種guānxì,而這種guānxì直接導致了西爾德在一年后降生。
從西爾德懂事時起,他的母親就在悄悄教授他一些‘稀奇古怪’的知識,也會對他講述無數動人美麗的故事,就像白棟對草兒講過的那些故事一樣,每一個故事都能打動人心。西爾德曾經嘗試過將這些故事講述給他的小伙伴聽,卻因此被母親狠狠打了屁股。打過屁股后。母親緊緊擁抱著他、吻著他的額頭。告訴他有些秘密是一定要保守的
白棟現在幾乎可以斷定,西爾德的母親是一名來自西方的貴族。
此時的古希臘已經進入了后黃金時代。柏拉圖和亞里士多德這樣的偉人讓古希臘文明閃閃發光,在某些方面甚至還要chāoyuè了釋迦摩尼和先秦的諸子百家;不過雄心勃勃的亞歷山大大帝現在還是個不曾與卵子喜相逢的精子狀態,估計還要比他和贏姝的孩子晚上一兩年才能出生,落后的城邦政體決定了此時的古希臘是個‘精神上的巨人、物質上的矮子’,奴隸制度根深蒂固,新興自由農民還沒能展露萌芽,識字率比先秦時代的華夏更低。如果西爾德的母親不是貴族出身。絕不可能教授他梭倫的法學理念,除非她是個真正的魔女。
現在白棟只是好奇西爾德的母親究竟來于歐洲的哪個城邦,看西爾德的樣子,應該是沒有斯巴達戰士的勇武血統,更不像被此時的歐洲人罵為‘雜種’的羅馬人;白棟還真是想不出zhègè女人有什么理由橫跨歐亞大陸來到華夏,她又是如何做到的?(此時羅馬共和國早已建立,請不要與羅馬帝國混淆)
“你怎么知道教授我這些知識的是母親?我雖然是父親的私生子,他卻是很疼愛我的,秦國并不缺乏有知識的人,難道我不可以從別人那里學到這些知識麼?”西爾德目光閃動。看得出他有些心虛。
“秦國會有人教授你梭倫的法學理論?或者你還聽說河馬史詩中的故事,曾經為阿格琉斯惋惜流淚?太陽神阿波羅真是個卑鄙的家伙。難道不是麼?對了,亞里士多德的樸素世界觀吧你定不陌生,他創辦的‘呂克昂’學院你聽說過沒有?看你的樣子,一定是聽說過的了。你的母親是否告訴過你,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回到西方,進入這家偉大的學院?”
白棟微笑著拍了拍那本記載了西爾德資料的紙書:“不要震驚,這些秘密紙書上沒有記載,因為它只屬于你和你的母親,就連那個‘疼愛’你的父親也不知道,你一定很奇怪,我是如何知道的。”
“你你是如何知道的?”
西爾德全身劇震,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他本身jiù侍一個悖論,是西氏家主和女奴的私生子,卻沒有被家族處死,西乞木因為寵愛他的母親,甚至讓自己最心腹的家將秘密將他們母子送出了西家,在外飄泊十五年時間,才又認祖歸宗。
那時贏連已經穩定了秦國大局,正在zhǔnbèi河西之戰,孟西白三家地位超然,為了擴大自己的領地,曾經聯手發動了一場對西戎的戰爭。在這場戰爭中,一個年輕的家族子弟嶄露頭角,親自率領三百族兵沖破了羌人設下的封鎖線,讓三家聯軍得以大敗羌人,從此穩定西陲。也正是因為這一戰,被母親取名為西爾德的年輕人才得到了西氏家族的認可,從‘私生子’一躍成為西家庶子。
雖然是母憑子貴,可西爾德的母親還是被族人視為骯臟的女奴,因為長期的心情郁結再加上多年勞頓,終于撒手人寰。
西爾德作為一名被西家不得不認可、同時也被父親暗中照顧寵愛的庶子,卻是最為關愛西家奴隸的人,很多奴隸都得到過他的bāngzhù和教導。今年秦國大旱,西家出現了可怕的疫病,也是他教會了奴隸們用燒成的石灰消除疫病,他甚至還有一手十分不錯的醫術,很多族人和奴隸都得到過他的親手救治。
也正是靠著建立起的威望,他才可以挽狂瀾于既倒,狠狠打痛了衛鞅。他從母親那里得來的秘密,讓他感覺自己有別于世人,哪怕是面對天下聞名的白子,也一樣可以侃侃而談、毫無懼色,那是因為他眼中的世界遠比華夏人要廣闊,就像一只可以過冬的蟑螂,總有著面對夏蟲的驕傲。
可白棟卻隨手揭開了他的‘秘密’,而且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的隨意;西爾德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了,他呆呆地望著白棟,感覺zhègè人才是真正的魔鬼。
“我手中的資料沒有顯示出你的母親為何會來到秦國,不過我可以猜一猜,這與波斯人有關,是麼?”
zhègè時代有能力連接歐亞大陸的就只有波斯帝國,從公元前五世紀開始,希波戰爭便全面爆發,在亞歷山大大帝沒有統一希臘并且徹底消滅波斯帝國前,希臘城邦和波斯的戰爭幾乎就沒有停止過。后世那部震撼人心的《斯巴達三百勇士》,描述的jiù侍zhègè時期的戰爭故事。
白棟做了一個推論,西爾德的母親既然是一名希臘貴族,就沒有理由遠涉千山萬水跑到華夏來當一名女奴,就算要玩血統侵略也沒有這樣搞的。所以她最有可能是某個希臘城邦的貴族,甚至可能是國王的女兒,在某次與波斯人的戰爭中失敗被擄而早在周朝前就華夏就已經開拓與西域通商的道路(下注),與波斯人發生貿易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只是從資料上看來,西爾德的母親是被羌人俘虜的,這其中并沒有商人的身影出現,這是讓白棟最感到奇怪的地方。
“你,你竟然還知道波斯人?”
西爾德的眼睛越瞪越大,走上zhègè小山包前,他biǎoxiàn的比一名中年人還要沉穩,那是緣于他曾經的復雜經歷,可當白棟一次次揭開他心中的秘密,他終于變回了一名普通的少年,很好奇zhègè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聶諸也在盯著白棟看,與白棟相處的時間越長,他就越是感覺這位‘白胸dì’神秘莫測,什么梭倫、什么亞里士多德,什么呂克昂學院,簡直聽都沒聽過他就不明白了,自己也曾是行走天下的游俠,怎么在這位白胸dì面前,就像個什么都不懂的鄉下野人一樣?
晚上還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