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夫手冊

第081章 明月逐來

第081章明月逐來

暖陽努力安撫徐媽情緒,徐媽媽才忍著淚說道:

“二爺對二奶奶說,大郡王妃來看她,請她去海瀾居一敘,二奶奶原是不肯的,說道:‘她來瞧我,就來碧云居,憑什么要我去海瀾居?’

“二爺哄了二奶奶半晌,說:‘大郡王妃來了,哪怕是來瞧你,也只能先去當家主母的房里一敘。你是妹妹,聽說姐姐來了,主動去拜見有何不可?’總之哄了二奶奶老半天,二奶奶才勉強應了,整理了衣衫,帶著漁歌往這邊兒來。”

“大郡王妃不是走了?”暖陽不知道墨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又剛剛睡醒,腦子都不清醒,稀里糊涂的問道。

“是走了,二爺不是騙二嗎?”

“然……然后呢?”暖陽漸漸清醒過來,心里有點明白了,墨霖支開越柔,難不成是發現了什么?

“然后,那殺千刀的二奶奶就出來了唄,卻不知二房那邊兒是怎么回事兒,二奶奶繞來繞去,走了老半天都沒走出來,這當口,二爺已經在碧云居搜出一樣東西,您猜是什么?”徐媽媽恨得牙癢癢,不等暖陽回答便自己說道,“竟是幾張人皮面具是大奶您的”

“我……我的人皮面具?”

暖陽心中驚駭,第一時間便想到了沈柯。

沈柯是易容高手,越柔當年化身踏月,在沈柯身邊呆了很久,又不知為什么對沈柯又愛又怕——她房里那幾張人皮面具,難道是沈柯給她的嗎?

藏在越柔房里,又有什么用處??

這次不等她發問,徐媽媽自己就說道:“二爺覺得事關重要,先是差人去軍營請大爺回府,又親自找回仍在二房那邊兒轉來轉去的二奶奶,問她那是什么,怎么回事兒。那殺千刀的二奶奶竟是個倔的,成了據嘴的葫蘆,再不發一言。后來大爺回來了,二爺便將二奶奶禁足碧云居,同大爺商量——現在,大爺、二爺都在三爺那兒說話,連晚飯都不曾吃。”

“二叔平日是最聰明的,怎么這次這樣魯莽?若發現了那面具,該暗暗觀察二奶奶才對,怎么倒直接去問她?”暖陽不明白,一向做事沉穩的墨霖怎么這次竟做出這樣不靠譜的事兒來,連自己這樣的小白都能想到的問題,他竟疏忽了。

徐媽媽嘆息道:“聽丁兒說,二爺找到那面具,臉色都變了,青黑青黑的像要殺人一般,沒有一點兒平日的風度,親自把二奶奶捉回去審問,若不是大爺回來的及時,只怕二爺會做出什么追悔莫及的事兒都說不定。”

“他不會對越柔動手了吧?”在暖陽的印象里,墨霖一向是溫和有禮、不急不緩的,連他生氣發怒都不曾見過,所以,聽徐媽媽一說,她實在無法想象墨霖當時的樣子。

“二爺哪里是會對女人動手的人?不過聽說臉色青黑青黑的,雙拳緊握,額頭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只怕若是個男人,二爺便真的打人了。”

徐媽媽正說著,蘭兒已經腳步輕輕的走進屋子,躬身問暖陽:“大奶,飯菜備好了,奴婢伺候您更衣吃飯?”

“大爺他們吃了嗎?”暖陽想起徐媽媽方才說,墨銘他們連晚飯都不曾吃,不由得心疼起來。

她自己倒是睡著不覺得,墨銘勞累了一天,竟也到了此刻還沒用飯……

“回大奶,不曾吃。”果然,蘭兒如是答道。

“那更衣,再派人請三位爺一同過來用飯。”暖陽本來體質就好,又吃了墨霖給她開的藥,飽飽的睡了一覺,覺得身上舒服多了,便起身更衣裝束,自有小丫頭去請墨銘三兄弟。

等暖陽收拾妥當了,來到飯堂,那三兄弟已經整整齊齊的坐在那兒等著了,見她出來,墨霖和墨炎都一臉關切的站了起來,墨銘更是親自走過來扶著她的胳膊,攙著她緩緩走到桌邊問道:“現在身子怎樣了?”

暖陽見他們對自己都如此關心,心里暖暖的,展顏笑道:“腹內不疼了,身上也有了些力氣,你們不要擔心——徐媽媽還說呢,我身子骨硬朗,從小就像頭小蠻牛呢。”

一句話說得屋里的人都笑了起來,緊張的氣氛一下子緩和了不少,連淚水漣漣的徐媽媽都忍不住破涕而笑。

“那牛嫂別太逞強,記著再吃一劑藥——藥方墨霖開好了,水兒也揀好交給蘭兒了,方才大哥已經囑咐丫頭煎上,等用過飯,歇一會兒,就可以喝了。”墨霖順著暖陽的話頭,半開玩笑的囑咐暖陽。

暖陽在桌邊坐好,笑看著墨霖,心想,不知他發起脾氣來會是什么樣子的?嘴上卻笑著應著:“墨大夫,有勞,暖陽遵命。”

墨霖聽她這樣說,立刻展顏笑了。

海瀾居的飯桌是一張花梨木圓桌,墨銘自然是坐在上首的,暖陽和墨霖坐在墨銘的兩邊,正對著,墨炎坐在下首,挨著墨霖和暖陽。

墨炎不理他們在那里說話玩笑,恨聲罵道:“早在海瀾軍營就瞧這她不是什么好人,誰知真的揣著這樣的心思大嫂,你莫再好心去看她,更不要吃她給你的茶水”

暖陽知道他們方才定然猜到什么了,笑著安撫了墨炎兩句,便轉臉去看墨銘,等著他給自己解釋。

墨銘揮手讓眾丫頭退下,又吩咐幾個貼心的、信得過的丫頭和齊媽媽、徐媽媽兩人分別守住各個門口,才低聲對暖陽說道:“她不肯說,但總和臧國是有關系的。”

對于這樣的猜測,暖陽并不意外,就算是她,方才一聽見人皮面具那幾個字,也立刻想到了沈柯。

“有個事兒,我們一直不曾告訴你,因你是女人,我只想讓你清清閑閑的過日子,不要理會這些男人間的紛爭,”墨銘繼續說道,“誰想到,現在還是牽扯到你身上。”

“咱們是一家人,你該告訴我的。”暖陽早就做好了心里準備,平平靜靜的說道。

墨銘重重的呼出一口氣,點頭道:“好,我現在便原原本本的告訴你。”

原來,墨銘雖然回了大興,卻仍舊和臧國的人秘密聯系著,其中的一個最重要的人物,便是四殿下沈楓。

臧王后宮頗豐,子嗣眾多,光王子就有十三個,沈柯排行老七,那個死在他手里的沈楊排行老九,墨銘口中的四殿下沈楓,是沈柯的兄長,如今已經成親,并育有一對子女。

沈柯坐上了臧國太子的寶座,兄弟中自然會有不服,欲取而代之的,這四殿下沈楓便是其中之一。

他早就聽聞墨銘的威名,又知道墨銘和沈柯除了家國之恨,還有殺母之仇,便在沈柯登基后暗中聯絡墨銘,說只要墨銘幫著他當上太子甚至是臧王,他便幫助墨銘報殺母之仇。

同時,他還對墨銘承諾,若他能登上臧王的寶座,愿與大興國簽下百年合約,既百年內臧興兩國互不侵犯。

“當然,他是有條件的,”墨銘見暖陽聽得入神,便詳細解釋道,“第一,他不能親手殺了沈柯——沈柯如今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凡事又做得滴水不漏,想找他的錯處都難,更是得到了大多數朝臣的擁戴,連臧王這兩年都懶了,只顧著吃喝玩樂,朝中大事都是沈柯在把持。

“如果沈楓此刻做出什么對沈柯不利的事兒來,只怕會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更給其他對太子之位虎視眈眈的王子借口,就算是沈柯死了,他也只是空為他人做嫁衣。

“所以,這第一條對他尤為重要——他不能親手殺死沈柯,那便只能咱們這邊動手,他想方設法給咱們提供方便。”

暖陽在心里暗暗的罵著沈楓,卻知道墨銘他們就是需要這樣吃里爬外的無恥王子,實在沒辦法罵出口,只得暗暗腹誹了一番,才問:“有第一,那一定有地兒嘍?”

“不錯,”墨銘繼續說道,“殺沈柯的人不能是他,也不能是我,否則,他登基之后,便沒辦法向文武百官提倡與大興簽訂合約的事兒——我殺了他們的當朝太子,這樣的仇恨,只怕會延伸到大興國上來。”

“他不殺,你不殺,那便怎樣?找個刺客不成?”暖陽對這個臧國四殿下頗為怨念,忍不住出聲嘲諷道。

“臧國王宮戒備森嚴,沈柯又比鬼還精明,就算刺客潛入了王宮,只怕也難找沈柯落腳的地方。”

“那要怎樣?”暖陽倒真的開始好奇,這位四殿下到底會想出什么法子來。

誰知,他這樣一問,墨銘倒沉默了,他微微皺了皺眉頭,仿佛不知從何說起,或者怎樣說起。

暖陽看向墨霖和墨炎,墨炎見墨銘不說,他也不敢言語,倒是墨霖見一下子安靜下來,才對暖陽笑道:“那四殿下以為自己是范蠡,非要施展什么美人計——他早就看出有個人是沈柯的軟肋,只要那個人犧牲一點色相,便可在不知不覺中成事——那個人便是大嫂你。”

“我?”暖陽一愣,瞪大了眼睛看著墨霖,滿眼都是問詢。

——————表錢滴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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