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冷香害人
“可不是?跟二叔說了半個時辰的話……后來二叔有事兒,他便走了。”暖陽瞧著越柔的神色,見她只是淡淡的,并沒有什么反應,便從心底暗暗嘆息了一聲,又道,“你還是好生歇著吧,等好利索了,我就帶你去見恬妃娘娘。”
“姐姐慢走。”
越柔并不留客,這原也沒有什么新鮮的,反倒是她突如其來的老實客套讓人有點不適應。
暖陽又同她寒暄了一番,又婉拒了她親自送客的好意,只由著漁歌將她和蘭兒送至碧云居的大門口,才回頭囑咐漁歌道:“漁歌,聽說你和月歌從前是二左膀右臂,如今只剩你一個知心又得力的了,你該多為二奶奶分憂才是。”
“大奶教訓的是。”漁歌立刻躬身稱是。
“瞧你說的,這哪里是什么教訓?我只是怕二奶奶天真無邪,被有心人利用了而已。”見漁歌的脊背似乎僵了一僵,暖陽才滿意的轉身離開,一邊走一步說道:“回吧,好好伺候二奶奶。”
漁歌看著暖陽的背影,原本恭謹無比的表情慢慢冷漠下來,連那目光都冷冰冰的,好像此刻暖陽若回頭看她一眼,就被被她凍成冰棒一樣。
暖陽似乎并不曾看見,只是同蘭兒一起,慢慢悠悠的往回走,一邊走一邊想事兒,以至于蘭兒想跟她說話,說了好幾遍她才反應過來:“啊?”
“大奶,您這是怎么的了?二奶奶奇怪也倒罷了,怎么您也這樣心神不寧?”蘭兒見暖陽如此,也跟著心慌起來。
“蘭兒,你對二奶奶怎么看?”
“二奶奶?刁蠻驕縱,任性無禮……不過今天頗不正常。”蘭兒知道暖陽這樣問她,必有后話,也不問別的,只是說出自己的看法之后,便靜靜的等著暖陽說話。
果然,暖陽點頭道:“我從前只是怕她因從前的事兒與我爭吵,方才有那么一刻,我還覺得她機靈可愛……可見她聽說元昌郡王之后的反應,又覺得自己興許是想錯了……她或許并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么直率坦白。”
“蘭兒不懂。”
暖陽想了一會兒,終于嘆息道:“其實我也說不清,只是方才見她的反應,忽然生出這種感覺來……”她想了半天想不出,忽然覺得渾身都有些乏力,眼前都忽然黑了一黑,身子晃晃悠悠的幾乎摔倒。
蘭兒連忙伸手把她扶住,說話的聲音都變了:“大奶,您這是怎么了?”
也難怪蘭兒害怕,海瀾公主從小到大都健健康康,沒病沒災的,除了大病過兩次——一次是在被墨銘的副將從戰場上送回來,一次是咬斷了舌頭,在房中靜養那段日子——今天忽然這樣虛弱,蘭兒怎么會不害怕?
“沒事兒,沒事兒……”暖陽雖然渾身乏力,見蘭兒嚇得臉色都變了,立刻強自撐了撐,扶著蘭兒的手回了海瀾居。
才一進大門,早就等在屋門口的徐媽媽便瞧見了,連忙三步并作兩步的跑了出來,扶住暖陽急急的問道:“大奶,這是怎么了?是碧云居那個又氣著您了不成?”
“沒……”暖陽連連擺手,“這次可真的跟人家一點關系都沒有,是我自己個兒身子弱,犯了毛病……”
“大奶自一落生體格兒就強健,身子好得從來都像頭小蠻牛一樣,怎么會您自己個兒身子弱?”徐媽媽心里著急,都有些口不擇言起來。
暖陽想笑,胸腹間卻因此疼痛起來,只得忍著笑嬌嗔:“媽媽說得什么呀,哪家的女子愿意說自己是頭小蠻牛?”
徐媽媽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見暖陽疼得額角都冒了汗,卻仍舊強撐著說話安慰自己,沒哭出聲音來就不錯了,哪里還笑得出來?只能和蘭兒一起把暖陽扶進屋,早有小丫頭鋪好了被褥,脫了暖陽的鞋子,小心的服侍她躺好。
“老奴差人去喊大爺回來吧……”徐媽媽看出暖陽的虛弱,連忙說了一聲就要差人去喊墨銘,暖陽卻一把把她攔住:“大爺有公事,我有沒什么大事兒,還是別去煩他——興許是中暑了?”
徐媽媽對暖陽的話從來都是無不遵從的,即便她心里再不愿意,也絕不忍說出半個不字,只得陪著笑哄她:“不找大爺,總得找二爺吧——老奴斗膽說一句,要是您再不許,就算您沒事兒,老奴也要嚇出病來了。”
暖陽雖然身體難受,被徐媽媽這樣關心著,心情也好了不少:“好,好,聽您的,若二叔不忙,就請他來幫我瞧瞧。”
墨霖替暖陽請過脈之后,好看的眉頭稍稍一擰,詢問道:“大嫂從前沒這心口疼的毛筆吧?”
“沒有啊——”暖陽不敢肯定,只拿眼去瞧蘭兒和徐媽媽。
徐媽媽立即朝墨霖福了福身子,回答道:“大奶從小身體就好,從沒有過什么心口疼的毛筆,更不曾暈過——對了,若一定說有,那也只是有些脾胃不合,老奴都瞧不出來,是海瀾宮中的太醫說過的。”
墨霖深深的點了點頭,示意小丫頭退下,屋里只有他、暖陽和徐媽媽、蘭兒四人,才道:“大嫂是從碧云居回來便如此了嗎?”
暖陽本沒想過這么多,聽墨霖一問,心里暮然一慌:難不成,是越柔故意害她的?想想……自己只是吃了杯極普通的綠茶……
她不會這么大膽吧?
墨霖見她眼神閃爍,知道是嚇著她了,忙道:“大嫂莫慌,墨霖只是隨便問問……問問大嫂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頭暈難受的。”
“……確實……是在從碧云居回來的路上……”
“越柔今日可有什么特別的?”墨霖臉色一沉,繼續問道,連語氣都有些不善。
“二叔,”暖陽受不了這樣的氣氛,立刻說道,“你須先告訴我到底怎么了,免得讓我膽戰心驚,胡亂猜測”
“……是,”墨霖想了半晌,終于答道,“這是墨霖的猜測,當不得真,徐媽媽和蘭兒也千萬不要到外面去說。”他嘴上說著,還回頭去瞧了瞧蘭兒和徐媽媽。
蘭兒連連搖頭,徐媽媽也急忙表態:“老奴不去外面亂說”
她嘴上這么說著,心里卻有自己的小九九——要是去跟大爺墨銘回稟一聲,不算到“外面”去說吧?
墨霖并不理會她話里的漏洞,只是回頭再問暖陽:“越柔今日可有什么特別的?”
暖陽見墨霖這樣慎重,也開始小心起來:“她今日老實本分的很,又規矩又懂事兒,和平日的大大咧咧特別不一樣。”
“你瞧她臉色呢?”
暖陽心里微微發窘:那是你媳婦啊,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臉上卻裝作沒意識到似的專心回答墨霖的問題:“她的臉色有些發白……她這幾日不是月信之期嗎?她從前說過,只要一到這個時候,身上就難受……我以為,是和這個有關。”
墨霖認認真真的想了一回,才起身去桌邊開藥方,蘭兒趕過去幫著研磨,徐媽媽卻被他的舉動嚇壞了,急匆匆的跟過去:“二爺,求您說說,大奶這是怎么回事兒?”
暖陽知道,若按道理,自己該制止徐媽媽,放心的由墨霖開方拿藥,若要問什么,就自己親自去問,可是因自己心里也在發慌,又聽徐媽媽這么問了,也不曾阻攔,只瞧著墨霖,等著他自己說出來。
“越柔屋子里有一種名叫冷香的香料,最適宜夏季點燃,既提神醒腦,又氣味清幽,在炎炎夏日里能祛除一些暑氣,她從前一直點著,我去過幾次,都見著了,那時候一直覺得不好,又想,屋子里原本只有她們,她們是聞慣了的,只要告訴她們一些禁忌,就什么都不怕了——卻忘了祝福大嫂和家里的其他人。”
“她日日點著,怎么不見她有事兒?”暖陽不解。
“大嫂今日在碧云居,必是喝得碧螺春吧?”
“正是如此——可有什么不對?”
墨霖卻又閉上了嘴巴。
暖陽見墨霖總是說一半兒藏一半兒,心里便有些著急:“你一口氣兒告訴我,別讓我瞎猜,要是因是你媳婦兒不能說,就干脆閉上嘴,開方抓藥,一句話也別再提”說完了又覺得不可能,難不成就這么算了?便又加狐假虎威的加了一句,“讓你大哥去查便了”
墨霖見她真的惱了,才陪笑道:“大嫂,墨霖不是也沒搞清楚狀況?我現下只是給你用清法排毒,待我去一趟碧云居,把病源搞清楚再開一副方子不遲。”
暖陽聽他說得在理,便不再言語,只是懨懨的看著他。
墨霖下筆如飛,一會兒便把那方子開出來,交給蘭兒,囑咐她親自去尋丁兒,讓丁兒速速把藥配好,熬好了給暖陽喝了,自己則告辭退下。
“大奶,當心二奶奶是成心的”徐媽媽見墨霖走了,蘭兒也跟著抓藥去了,屋子里只有她和暖陽兩個,便大著膽子猜測道,“不然,她進府半個月了,怎么別人都沒事兒,偏偏您有事兒?您這是第一次進屋尚且如此,二爺要是天天都去,拿會怎樣?”
“我懂得。”
暖陽見事情越發撲朔迷離,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自己和墨銘想的那個法子,只是想讓她在某個越柔在意的人面前栽個跟頭,以后長些記性,再別這樣不管不顧的大鬧,她可倒好,倒用上了生生相克的東西,搞起了小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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