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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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惱意其實并不重,他其實惱的人是他自己,只是這惱意說不出、也發作不得,所以惱上加惱才看上去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他不是個遷怒的人,所以并不會因此就對紅鸞如何的;但是紅鸞跪在地上拼命的叩頭卻讓他心頭當真生出了火氣來:也是莫名其妙的,他自己不知道為什么要為紅鸞叩頭而生氣,所以他又對自己生出一份惱意來,如此一來他有些煩燥。
“夠了,你給我起來說話。”他的聲音里有一絲火氣,他聽得出來紅鸞也聽得出來。
紅鸞嚇得全身一顫,最可怕的是她根本不清楚太子為什么會生這么大的氣,所以她不但不敢起來,反而更加用力的叩頭。
太子聽到頭磕到石磚上的聲音,更是氣上加氣,當下再也忍不住回身還沒有開口說話,正好看到紅鸞的額頭已經青紫一塊,想也不想直接伸手拉起她來:“孤讓你起來你沒有聽到嗎?”
紅鸞看著他結巴道:“奴、奴婢……”
太子這才發現是自己把紅鸞嚇到,不過握住紅鸞的小手感覺到和其它女子的手不同:柔軟還是柔軟的,有點粗糙;他松開手掌看到紅鸞手背還是很白嫩細滑的,大拇指很忠實的表達了他心底的想法——輕輕的在紅鸞手背滑過,的確是很滑。
然后他翻過紅鸞手掌來,發現了她手掌上的繭子:“你原來就是窮苦出身?還是入宮之后才把把手用成這個樣子的?”
紅鸞有些跟不上太子的思緒,被太子捉住手這樣細細的瞧,加上他的大拇指不時的動一動,已經讓她羞得紅到脖子后面;可是對方是太子,她想抽回手也要有那個膽量啊,在腦子想想惹惱太子的后果,再想想自己在宮中很“安全”的長相,于是她決定當這只手暫時不是自己的吧。
她是很勇猛,但要看是什么情況;如眼下的情況,太子并不想要她的性命,只是捉了她的手細看,她是沒有那種勇氣按著自己的心思做事。
說倒底紅鸞只是一個平常的人。
“奴婢原本就是農家。”不過家境算得上富足,父母并沒有讓她做過什么農活兒;手上的繭子大半兒是她做乞兒時留下的
太子的食指在紅鸞手掌上的繭子滑過:“你的確是吃過不少的苦啊。”他想起了昨天晚上孟副統領對紅鸞說過的話,至于手指不過是下意識的舉動:“倒是皮膚很不錯。”
紅鸞低下頭,她真得不知道如何答太子的話。
太子終于發現了不妥,他很快的、就好像被燙到一樣放開了紅鸞的手:“你記住我的吩咐,好好做事自然不會虧待你;那個,以后有什么事兒你就到東宮找劉總管。”
他說完抬腿就走,提到劉總管他就想起古安平來,忽然心里一松、同時心中涌上些不舒服;他忽略那陣不舒服接著說道:“古安平的婚事,只能如此了;他原本只是伺候劉總管的小太監,不屬于哪個宮院;而他在這兩天才歸到東宮,柔貴妃所為很合規矩——如果是晚兩天的話,柔貴妃也不會那么做了。”
紅鸞更為吃驚的抬頭看向太子后背,太子會留意古安平的事情?并且還特意說給她聽?她偏頭看一眼天上的太陽,今天它是打東邊出來的吧。
太子沒有再多說什么,就像上次那樣飛快走掉了;不過紅鸞不敢做怪,怕太子不定從哪里又冒出來看到,再者她還有事兒要趕去尚勤局呢。
她走了十幾步后忍不住回頭看一眼,太子果然是真得走掉了,路上空蕩蕩的沒有人影兒。回過頭她忍不住思索:就差十幾天的功夫吧,柔貴妃賞給安平哥的妻子只是巧合,還是對太子那里另有用心呢?
直到此時她才驚覺,她和古安平在不知不覺中早已經被卷入宮中的爭斗;就算是沒有小棺之圖,她也不能置身事外的。
想到皇上的病重,再想到太子,最后想想父母的大仇;紅鸞抬起頭來大步走向尚勤局:追隨太子努力立功,之后借機報父母之仇倒是條近便之路。危險?在宮中危險那真是家常便飯,至少對紅鸞是如此,再者以她和古安平的身份,不冒險而想報仇那真是癡人說夢了。
紅鸞開解完自己心思真得安穩下來,事以至此為什么不想想對自己有利的一面呢?怎么說也不能平白無故為太子賣命,沒有好處的事情反正紅鸞是不會做的。
到了尚勤局的時候已經不早了,紅鸞直接去尋花掌工,相信她今天也沒有心情做其它的事情。但是紅鸞卻沒有見到花掌工。
于掌工一人忙得額頭微見汗,卻還是看到了門外的紅鸞等人;她略微想想就放下手頭的事情,讓人把紅鸞叫到屋里。
“掌院來有什么事情?”于掌工是個長得很方正的人,是真得方正;臉是四四方方的,身體也是,就連伸出來的手掌也一樣;而她的話聽著也方正的很,非常的公事公辦。
紅鸞和于掌工原來也只是見過禮罷了,看她忙得如此也沒有多羅嗦:“奴婢是來尋花掌工的。”花掌工不在,花掌工的人也不在,這讓她心里有些微微的發慌。
于掌工抬眼看過來:“花掌工?”她的聲音好像冷了一點兒:“她在對面的屋子里做事,你走錯地方了。”看來甚為不喜紅鸞的話。
紅鸞聞言輕施一禮:“奴婢去過了,花掌工并不在房里。”
“我知道她不在房里;”于掌工抬起頭來,她更為不快:“一大早司工大人就帶著她去太后娘娘那里,到現在沒有回來我豈會不知道?我是說,你要找花掌工就去對方等,我這里很忙。”她說完很不客氣的揮手:“來人,送客。”
都說于掌工和花掌工是面和心不和,看來并非是空穴來風;紅鸞真沒有想到在尚勤和司工等大人面前,話少到極點的于掌工居然是這個樣子的。
她依然是很恭謹,比來時更為恭謹的行禮:“奴婢告退了。”卻只換來于掌工的一聲冷哼。
于掌工及她身邊人對紅鸞的不客氣讓杏兒很有些生氣,出了尚勤局她就忍不住道:“大人,于掌工真得有些太過份了。”
紅鸞回頭一笑:“人,是不能只看表面的;花掌工平日里倒是待人和善,卻又如何?”
杏兒想想道:“但是于掌工大人還是太過了些,我不喜歡她。”她雖然身為宮奴,見過的上位者不多,但像于掌工這樣平白無故就給人臉子看的還真沒有。
紅鸞提起裙子走得飛快:“人心不是那么容易看透的,至少眼下于掌工對我們來說不是壞人。”不是于掌工她哪里能知道李司工和花掌工去了太后娘娘那里。
當時聽到這句話時她真得被嚇一大跳,如果不是于掌工黑著臉瞪著她,說不定真驚咦出聲兒;花掌工當真是去送死啊,只不過她去送死卻要連累很多人,紅鸞恨不得能背插雙翅回到宮奴院。
時間真得不多了。
杏兒小跑跟在紅鸞身后:“大人,我們要回去?現在不去太后宮中,也應該去其它娘娘那里討個對策啊。”
紅鸞卻沒有答杏兒的話,她的腦子里正在想對策:指望其它娘娘可以,但要有萬全的準備才可以,不然各位娘娘只會自保根本就不會理睬宮奴院的一眾人。
花掌工去太后娘娘會如何說、如何做,太后娘娘聽完后又會是什么反應?
紅鸞進了院子看到小圓等人迎上來,不等她們開口立時抓住小圓道:“你現在馬上去永樂宮,只要對娘娘說一句話就可以;”她伏耳對小圓說完后推她:“快去,馬上,遲一步我們大家就可能活不成。”
小圓雖然有話要對紅鸞說卻也來不及了,只能向院門外跑去。
紅鸞又抓過柳兒來:“你去找福王殿下,帶他去太后正在修繕的殿上一觀即可;殿下問什么你答什么,實話實說就可以。”
柳兒也沒有來得及開口也急急而去。
紅鸞看向小順子和翠環、香梅:“你們就去對三位娘娘說,今天一早李司工就和花掌工去了太后宮中。”
這次不用紅鸞催,小順子三人飛似的跑出去。
紅鸞看著眾人出去后,扶著杏兒的手:“我們進屋里,等。”
在小圓奔進永福宮時,太后已經坐到皇帝的床前;她看著瘦成皮包骨的兒子嘆息:“就沒有讓人清靜的時候,唉;只是什么也不管成嗎?此事處置不當就是一場彌天大禍啊。”
皇帝睜開眼睛笑看太后:“母后有什么不放心的,那孩子沒有問題的;不說其它,母后你叫人來問問太子身邊的人都是誰就明白了。”
太后看著皇帝:“身邊人?”她微一頓:“想想哀家每次一回來,太子身邊總會換些人——你是說?”
“對。”皇帝輕輕點頭:“那孩子藏得極深啊,行事老練,該狠辣的時候絕不會手軟、該施恩的時候做得恰到好處;朝中,那幾位沒有怎么說過話的人,八成都被他折服了;說到老2,唉——”皇帝搖頭:“他在此事上真是失算了。”
太后沉默了一會兒:“老2那孩子,全毀在他那個生母的身上。”
皇帝沒有接太后這句話:“其實依朕來看,現在勝負已分了。”
太后帶著疑問看向皇帝,皇帝卻搖搖頭看向太后:“母后,兒臣也是倒在這床上之后,才慢慢想清楚了一些事情;怎么說這些年來有些愧對他,如果不是我偏寵老2,他也不必藏得如此之深。”
“兒臣倒也罷了,母后倒要多疼愛他幾分。”皇帝合上了眼睛,他現在已經很虛弱,不過是幾句話已經讓他疲憊不堪了。
太后看著皇帝眼中閃過淚光,但她倒底是身歷兩朝,并沒有讓淚水流出只是輕輕點頭:“哀家省的,皇帝你不必操心這些事情;你既然如此說了,哀家會順了他的意。”
“委屈母后,兒臣不孝。”皇帝再次睜開眼睛看向太后。
太后伸手撫過皇帝的額頭:“母子兩人何用說這些?哀家是信佛之人,當然不會相信那些子虛烏有的東西;如果當真一幅畫就能要了哀家的性命,那哀家早活不到今日了;這點伎倆都看不破,當初我們母子就死在奉元殿外了。”
皇帝謝過太后歇了一會兒道:“寶良儀,就請母后下旨冊封為皇貴妃吧。”
紅鸞在宮奴院中坐立不安的等到午時,卻沒有等到任何關于小棺的事情,卻等來宮中一個天大的消息:寶良儀由太后下旨封為皇貴妃,三日后是吉日舉行冊封之典。
她看著大妞:“你說,寶良儀成為皇貴妃了?”她怎么能相信在此時聽到這樣的喜事,此時的太后不應該是震怒嗎,還有心思封什么皇貴妃?
大妞鄭重點頭:“千真萬確,太后的旨意已經送到永樂宮中,也送到了禮部。”
紅鸞呆呆的看著大妞,其實她什么也沒有看到,全身心只有一個念頭:太后在想什么?
不只是紅鸞在猜太后的心思,宮中除了皇帝外無人不在猜測。
就在宮中各位貴人心思各異,還沒有自冊封皇貴妃的事情醒過來時,太后那里又下來一道旨意,讓整個皇宮都震動起來:要徹查咒術之事。
前后兩道旨意相隔不足一個時辰,而且太后在下旨之前去看過皇帝也沒有瞞過消息靈通之人;于是人人都在猜測這兩道旨意間的關系,以及皇帝的想法。
紅鸞所想沒有這么多,她已經奉旨前往慈安宮:她所思就是如何保住宮奴院、如何保住她自己的性命。
原本宮中只有兩位貴妃,現在憑空多出一位皇貴妃來,如果沒有咒術一事兩位貴妃想必會生出許多的心思,也定會有諸多的手段來應對;但是眼下她們只能先顧全自身:咒術啊,沾上就不是她們一人的性命,那會連累她身后的家族。
太子聽到太后的兩道旨意后過了半晌才道:“父皇,果然非常人能及。”這話也就他說的,他身邊的劉總管和孟副統領的耳朵此時全是擺設,什么也沒有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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