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鳳來儀

362章 懂嗎 363章 保護

古代言情

362章懂嗎

紅鸞在名義也算是伺候太子的人,雖然還沒有在太子身邊當差;不過太子的身子她還是應該當心的,尤其是只有她在的時候:萬一太子有個頭痛腦熱的,她就要被問罪了。

所以她很在意太子身體如何,一雙眼睛也看著太子的耳后,琢磨著可能是天氣太熱中暑了吧?雖然說夏天將要過去,可是秋老虎同樣能熱死人的;嗯,要不要現在就招呼山下的人,伺候太子殿下回宮同時宣御醫呢;現在就算是太子中暑應該也不嚴重才對。

當然要等太子示下,太子的事情可不是她小小宮人可以做主的。可是她的話問出之后,太子半晌沒有言語,也沒有轉過來身來;她不得已再開口道:“殿下?”太子剛剛還好好的,應該不會這么快就聽不清楚她說話了才對。

萬一是已經聽不清楚,那可當真就是大禍事兒;紅鸞緊盯著太子通紅的耳后,身上的汗毛都站了起來:今天她不會如此倒霉吧?太子真病倒在亭上,于她來說可是大禍事兒。

太子沒有回頭在一再的催問下咳了兩聲:“我沒有事兒。”他知道被紅鸞發現了臉紅的事情,心中生出幾許不自在來。

紅鸞再看一眼他紅紅的耳后與脖子不太放心的道:“殿下,您真得沒有不舒服?奴婢擔心你受了風……”

“我說,我沒有事兒。”太子有點氣惱的樣子,他哪里是受了風?可是他還真沒有辦法向紅鸞說清楚,而且紅鸞的話也讓他有三分惱火——紅鸞居然只是當他受了風?剛剛他在聽到紅鸞的問話時,還擔心紅鸞是發現了他臉紅的秘密,是在試探他。

試探雖然讓他有些不自在,但是他心中還是有點期盼的;如今他對紅鸞的心思在宮里,已經落入有心人的眼中,認為應該和紅鸞好好談談的時候了,如果紅鸞能看得出他的心思倒是正好,也免得他就是說不出口。

可是聽到紅鸞再三的確認他是不是中風了,心中當真是惱怒:他臉紅、他臉紅就是高熱不成?就不能是、就不能是……。他的臉猛得更紅了,自己也感覺到了臉上的熱度,于是更加生氣自己的不長進——有什么呢?不就是個女子嗎,他又不是沒有女人,他有好幾個女人了

就算他再給自己說什么女人的事兒,他的臉依然是紅得發紫,同時額頭上還見了汗;他真想狠狠一拳打在柱子上,他可是堂堂的太子、將來的天子,怎么能如此無用?

他很自己的氣,握緊拳頭粗著嗓子對紅鸞又說了一句:“你好好聽我說話就成。”他說完又感覺自己的語氣是不是太重了,回過頭來看紅鸞是不是被嚇到,因為紅鸞雖然是宮中“勇猛無雙”的宮人,但是在他面前從來都極小心的——他很不爽紅鸞的小心就是了。

再不爽也不想嚇到紅鸞,他回頭看到紅鸞低頭的樣子聲音不自覺的放柔:“我真得沒有事兒,只是有些熱,可能是在太陽下等你等太久的緣故。”本就是個借口的事兒,可是說出來后就發覺很不妥,他立時有些心慌:“我剛剛的話、剛剛的話——,你聽清楚了沒有?”

此話問出來,他的心中倒是一松。他可是太子,是男人,有什么不能問的?問個清楚明白也好。不過想到福王的話,心中多出三分希冀的同時又多出三分的忐忑:紅鸞不會像對福王一樣對自己吧?

太子還真得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再問出第二遍來,心中有些緊張、有些擔心,總之是很別扭的感覺。

他在東宮里面對那幾個妻妾時,言談舉止自若,想逗得誰開心定讓她笑得合不上嘴巴,只要一個眼神過去,就能讓太子妃等人暈頭轉向;可是他卻不知道為什么和紅鸞說話的時候,就是不能把心里所想說得清楚明白,每句話說得都那么的艱難。

紅鸞抬頭看看太子,兩人的目光撞到一起卻不約而同避開;只不過太子避開后生出惱意來:為什么要避開?至少也能在她眼中看出什么來的才對,對自己如此“膽小”的舉動他很不滿意,所以他對自己更生氣了。

而紅鸞卻只是出于規矩,她做為宮人不可以直視宮中的主子們,所以在看到太子的目光后她當然要避開,對于太子目光里的不同當然也就沒有太過注意;不過她倒是注意到太子今天的眼睛,很亮。

就像是那天晚上福王的眼睛,不,要比福王的眼睛更亮,就算現在是白天福王那天是晚上,但是福王的眼睛的確是不如太子明亮:紅鸞也奇怪,但事實上就是如此。

“殿下所說奴婢都聽清楚了。”紅鸞當然要如此作答,其實壓根就不知道太子所指是哪些話,可是她做為宮人不能、不敢不仔細聽太子所言的:好像也沒有說什么特別的事情的吧?太子所問倒底是哪一句呢?想了想她認為應該是指今天慈安宮中發生的那向句話吧,嗯,絕對是的,不然太子殿下還能關心什么。

太子聽到紅鸞清脆肯定的回答眼睛亮了亮,臉上的紅暈有加重的樣子,這次卻還是把目光定在紅鸞的眼睛上:“你真得聽清楚了,嗯,聽清楚就好;我想說的是,那個、那個我現在還不能給你……,你懂嗎?”

紅鸞聽得真想翻白眼,能聽得懂才真有鬼了;她聽得是一頭霧水,太子的話她來來回回想了幾次,可是太子不曾答應給過她什么,她也沒有向太子請求什么啊:太子要給自己什么東西?

她很想問,抬頭悄悄看一眼太子的臉,很明智的閉上了嘴巴;她的直覺告訴她,如果她敢問的話,定不會有好事情的。算了,反正太子賜下什么來她就要什么吧,有東西可拿總不是壞事兒。

“是,奴婢懂的。”她因為心虛聲音并不大。

不過她的樣子、她的聲音落在太子的眼中便有些不同了;只是紅鸞并不曉得,她還在心里反復的思索著太子說過的話,猜測太子想要給自己卻現在還不能給自己的賞賜是什么東西:如果是京城的一處宅子就好,就算是小點兒也沒有關系啊,以后她出宮后就能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

太子沒有想到,事情沒有他想像中那么的難,話說出來后其實就簡單多了:他早應該就說的,也就不會被福王搶先一步。

對,他就是聽到福王的話后才會想到問問紅鸞的;說實話在之前他沒有想過福王會看上紅鸞,以為她的好只有他看到了眼中,而且他和福王不管是明著還是暗著爭什么,從來也沒有想過要爭女人的。

宮中絕對不缺女子,有什么可爭的?如果福王喜歡大不了讓給他就是,為這等小事兒不管是傷了“手足親情”,還是誤了大事都極為不值。可是當他在慈安宮中聽到福王話中的暗示時,心中卻生出一絲慌亂來,紅鸞當真跟了福王的話?

不,他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宮中所有的女子都可以給福王,唯有一人不可以

太子在這里等紅鸞,擔心紅鸞之外還想和紅鸞談一談;現在談過了,而且如此容易就和紅鸞各自挑明了心意,得到了紅鸞的回應后他的心反而一沉,忍不住長嘆道:“不是我不想,而是對你的保護,不想你成為某些人的目標而受到傷害;我這個太子,唉,就是委屈了你,只怕我的兄弟們少不得要羅嗦于你。”

“眼下到了緊要的關頭,不確定的事情他們不敢太過放手,如果讓他們確定了你反而更危險;接下來的日子你可能會因我添不少的麻煩,你,怪不怪我?”

最后的一句話自然而然脫口,事先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會說出這樣“軟弱”的話來;不過問也問了,他想想好像有點不妥、也就是有點不妥罷了;再轉念:倒底是要把事情說明白才重要,莫要讓紅鸞誤會了他因此再被他的兄弟所乘。

事情挑明之后他發現自己越發不能自制,不像原本什么也沒有說的時候,還能很好的克制自己。

紅鸞低下頭,感覺今天太子殿下的眼睛實在實在是太過明亮,讓她都不敢看了:“奴婢不敢,奴婢不會怪殿下。”太子有大事要做,怎么可能要為保她一個宮人而大費周折?她明白也理解,且她還要借太子之力報仇,哪里會又哪里敢怪太子。

再說了她只是個宮人,就算是太子要利用她去做什么事情,心中有所怨言又怎么敢形于色?她很知道自己的身份,很清楚自己的本份;對于太子的話,她也只是多想了一點:果然不愧是人人都贊仁厚的殿下,真假不論吧,至少他如此說話還是很感動人的,她就被小小的感動了一把。

太子聽到她的回話,很不滿意的伸出手去拍拍她的頭:“說話不要這樣一板一眼的,你不累我聽得也累;”他的手很自然的下滑,放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拉她到身邊,卻刻意保持著兩個間的距離:“我今天很開心。”

紅鸞抬頭看太子一眼,不明白太子在開心什么;雖然說她和太子站得如此近有些不妥,不過太子的所為可不是她敢質疑;看到太子臉上紅暈淡了不少且精神的確不錯,終于放下心來不用擔心太子會給她帶來禍事兒了。

“鸞兒,我以后這樣喚你如何?”太子看著紅鸞輕柔的問道。他可不是小男孩了,是妻妾成群的男人,雖然已經情動,卻看著紅鸞沒有任何太過親昵的舉止,那只放在紅鸞肩膀上的手也是以保護的姿態,不是以摟抱為目的:這一點他并沒有注意到。

紅鸞聞言越發感到太子和平常的不同,抬頭看看太子:“是奴婢的榮幸。”話還沒有說完了她身上的汗毛都要站起來了。

古安平叫她鸞兒她只會感到親昵,就算孟大人叫她一聲半聲的“鸞兒”,那也只是玩笑的成份大,她當然不會往心里去;可是太子這句“鸞兒”落到她的耳中,怎么聽怎么別扭——太子和她什么時候熟悉到如此地步了?

太子偏輕輕的喚了她兩聲:“鸞兒,鸞兒。”

紅鸞的雞皮疙瘩都被太子叫了出來,卻不得不輕輕的應聲;雖然太子沒有對她有什么不規矩的舉動,可是忽然間她有一種被福王迫近時生出來的感覺:她想離太子遠一些,越遠越好。

太子微笑起來,看著紅鸞也不眨眼,過了好一會兒他輕輕的道:“我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因為擔心你才耽擱了些時候;現在,我要去忙了。”他話雖然說著要走可是腳下卻沒有移開一步。

他是極開心的,因為紅鸞的心意和他是相同的;剛剛把那層窗戶紙捅破,說實在他真得很想和紅鸞坐下來好好的說會子話:就算是不說話,兩個人坐在一起看看天、看看云,看看花草樹木也是讓人愉快的事情。

但是他真得有事情,很多事情且很急;如果他不去把那些事情處置好,只怕他和紅鸞永遠沒有一起看天、看地的機會。做為男人,對心愛女子的愛最低限度就是讓她沒有危險的生活下去。

想到自己現在什么都不能給紅鸞,而且肯定紅鸞因為他還會有些麻煩,他卻不能站在紅鸞身邊保護她,實在是太過委屈她。拿開放在紅鸞肩膀上的手,他自脖子上取一塊貼身戴著的玉來:“這個,給你。”他說是給,不是賞。

紅鸞微愣:“殿下已經賞過玉給奴婢了,奴婢還沒有……”

“這個不同。”太子拿起紅鸞的小手來,那雙柔軟卻并不像他妻妾柔滑的小手,讓他心猛得跳了幾下,大拇指情不自禁的在紅鸞的手心里動了動——他可以對天發誓那真得不是他想要輕薄紅鸞,完全是大拇指自作主張;隨即醒悟過來的他,臉再次飛紅的匆匆把玉塞進紅鸞的手中:“放好。”

他對自己的自持向來很有些驕傲的,可是今天不過是握握紅鸞的小手卻能生出沖動來,這讓他暗自生自己氣的同時,也很些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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