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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鸞行到湖邊的時候,宮中遠近的燈燭點燃,有些隱約映在湖水中,在夏夜倒也算是一種美景;站在湖邊涼風吹來,看著湖中的倒影,紅鸞的心慢慢的放松下來。
古安平今天晚上下值會很早的,不過這個時辰應該還到不了;紅鸞便坐在湖邊看著湖里小魚兒游玩,看得時間久一點頭有些暈便抬起頭來:對于水的恐懼依然是極深的;能坐或是站在水邊,已經是她的極限。
依在大石上,紅鸞細細思索著近來的事情,抽絲剝繭的想找出針對自己的人來:幾個掌理宮女并不可怕,她們能翻起的浪大不了;就算是有些麻煩還是能應對的,但是麻煩的事情總是這樣接二連三的發生,也會讓煩不勝煩,根本沒有心力去做其它的事情。
“你,過來。”黑暗中傳來渾厚低沉的男聲。
紅鸞嚇了一跳,伸脖四處觀望才發現在自己所坐大石不遠處,坐著一個人;如果不是他探出半個身子,還真是不會被人發現。
她的額頭驚出冷汗,如果古安平來了之后他們一無所覺說話,天知道會招來多大的麻煩;她沒有聽清楚那是誰,便輕輕的道:“你是誰?在哪里伺候的?”
黑暗中傳出低低的笑聲,然后那人道:“你猜我是在哪里伺候的?”
紅鸞起身行過去見禮:“奴婢不知太子殿下在此,驚擾之罪還望殿下饒恕。”
太子全身都隱在大石的陰影中:“你坐吧,陪我說會話;”他的心情好像不太好,一直注視著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沒有想到會遇上你。”
前兩天的湖邊遇到福王便被踹落水中,現如今又遇上太子;紅鸞很小心的保持著太子的距離:“殿下,夜涼如水,還請殿下以身體為重,早些回去……”
太子輕笑回頭:“你在這里是不是要等人?坐下吧,等人來了我就走。”
紅鸞聞言不敢再多說什么,晚上的太子沒有一點兒威脅感,反而很像她鄰家的大哥哥;她沒有敢坐下,只是立在那里根本不知道和太子有什么可以說的。
太子也沉默著,盯著湖水動也不動。
紅鸞立了半晌后忽然想起劉總管的話來,心中微動看向太子,想了又想后道:“前幾天奴婢落水的事情……”
太子輕輕點頭:“嗯,我知道是福王踹你下去的。”
紅鸞大驚不過是轉念間就想到了小圓,除了她不可能有第二個人會對太子說;她不敢否認跪倒在地上:“奴婢該死,奴婢不該隱瞞太子殿下的。”
太子轉頭看向她:“那天,福王救你差一點點就死了;”黑暗中看不到清太子的臉,只聽他的聲音微頓:“后來我救了他,而你卻機緣巧合的幫我擋住利刃,算是救了我;所以這次你欺瞞于我的罪過就抵消了。”
紅鸞總感覺太子的話頓了頓的前后,意思有點不同;但是她不敢深想,也不想去深想:“謝殿下不殺之恩,奴婢不敢居功,那是殿下鴻福。”
“鴻福?”太子的聲音猛得冰冷:“天下間怕是沒有第二人有我這等樣的鴻福。”
紅鸞不言不動,這話她不敢接。
過了半晌后太子輕輕的吐出一口氣來:“我的母后,曾經很喜歡這湖的。”他的聲音有些朦朧,但是說完這句后就再無聲息。
紅鸞跪在地上膝蓋漸漸發麻,心中暗怪自己不應該到湖邊來的,也是因為她的心情不好所以想出來走走;湖邊在夏夜又是涼爽的地方,所以她才會選此處和古安平相約。
太子很久后喃喃的道:“怎么會消失呢?你說,它怎么可能會消失不見?”
紅鸞聽不懂太子在說什么,便沉默不語;但是太子顯然并不是叫她過來聽自己自言自語的,偏過頭來看到她還跪著才道:“起來說話。傷你的利器,為什么會消失不見呢?”
“消失?”紅鸞聽得極為吃驚:“是不是在湖中沒有找到?”怎么可能會消失。
“湖中沒有。”太子十二分的肯定:“這就這樣消失不見了,你說這可能嗎?”
紅鸞看向湖面知道太子在想什么了,水面上的波紋泛著星光要多美有多美:“消失在水里?”她搖頭:“消失在水里、消失在水……”忽然她的臉色大變,聲音也停住了。
太子此時盯著她的眼睛也猛得睜大,目光閃過一抹凌厲后趨于平靜:“原來,如此。”
紅鸞身子輕顫:“太子,和奴婢無關的。”
“我知道。”太子的聲音溫和當真就像原本生活在紅鸞家隔壁的古安平:“也同福王無關,只是有人想嫁禍罷了。”他嘿嘿笑了兩聲:“好手段啊。”話并沒有說完但他卻沒有再說下去。
過了好久他伸手拍拍身邊的大石:“坐下吧,給我說說、說說你父親和母親的事情。”
紅鸞真得不想,但是她更不愿意太子提起刺客的事情來;最終她還是側著身子坐下,還真不如站著舒服些;也不需要去想,那些印在她腦中永遠不會消失的記憶,就在滿天的星光下輕輕的吐出口來。
說著說著紅鸞便沉入幸福的回憶中,那個時候家還在,那個時候她還是天真爛漫的小姑娘,那個時候她的父母就在她的身邊。
塵封的、她久不曾憶起的過往,就在湖邊的涼風習習中打開;疼痛并不是那么的強烈,只是絲絲縷縷、連綿不斷。
太子沒有打斷她,只是偶爾在紅鸞沉浸回憶中太久時才會輕輕的追問一句,提醒紅鸞應該說下去了。
紅鸞說得事情并不有趣兒,并沒有說起她童年玩耍調皮來,所說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父女或是母女間的事情:一朵絹花、一杯熱茶,一雙大手等等。
可是太子聽得好像很入神,一直很認真的在聽。
紅鸞平靜的說著話,卻早已經是淚流滿面;太子似乎并沒有聽出紅鸞聲音中的不對來,靜靜的聽她訴說。
終于太子在紅鸞停頓的時候開口:“我的母后,有一雙很溫暖、柔軟的手。”卻沒有了下文。
紅鸞被打斷后驚醒過來,連忙以帕子試去臉上的淚水;其實她是想和古安平說這些的,而不是對太子。
太子回過頭來:“沒有想到和你多說這些有的沒的。”他好像比紅鸞更不好意思?
紅鸞細想太子還真沒有說過幾句話,數都數得過來,自己倒是說了太多太多的話;好在也沒有什么應該不應該的,只是一些過去的瑣事而已。
太子起身:“我想我應該走了。”
紅鸞連忙行禮:“奴婢恭送殿下。”
太子聞言回過頭來盯著紅鸞:“你就算是巴不得我走,也不用說得如此明白吧?”
紅鸞被他嚇一跳抬頭,借著燈光看到太子的眼角好像有點晶光——濕了?她連忙低下頭:“奴婢不敢。”
太子笑著俯下身子:“那你是想讓我再多留一會兒?”
紅鸞真想翻白眼,太子殿下倒底想聽什么話;而且偌大的皇宮,除了皇帝面前太子在哪里不是想走就走、想留就留的,這哪里是她小小女史能左右的事情。
因為黑暗,所以紅鸞并沒有太過費心遮掩她臉上的神色;但是她卻忘了相對太子而言,她所立的位置要明亮的多,所以她臉上的無奈、些微的氣惱,就連翻的那個小小的白眼,都落到了太子的眼中。
太子的心情忽然好了很多,眼前這個奸滑的小女史還挺好玩兒的;不知道為什么,他想起了紅鸞大發神威的情形,然后心情更見晴朗。
“走了,走了。”太子說著話轉過身去:“再不走,你說不定想把我推到水里去了。”
紅鸞腿下一軟差點跪下:“奴婢不敢。”她是真得不敢——做,想倒是想了很多次。
太子猛得轉頭:“有點事情我不得不對你說,你翻起白眼來;”他嘖嘖有聲的搖頭:“真難看。”說完大笑著喚人:“孟副統領,走了。”
紅鸞這下子不只是腿軟、頭也暈了:被太子看到她翻白眼,還是在太子說完話后?她真是嫌自己命長啊。
孟副統領閃身出現在路邊,彎腰抱拳并沒有開口說話。
太子笑聲停頓后看向紅鸞:“你說,你如果被人打上東宮的標志,會如何?”他也只是隨口說說,逗弄紅鸞玩而已。
多年來在宮中,他已經不記得有多久不曾如此開心:是在皇后仙去后吧?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如此開心,那個小女史也沒有說什么可笑的話,所做出的舉止說她不敬倒是實打實,但他就是覺得好玩。
紅鸞聽到太子的話并沒有太擔心,知道他只是玩笑而已;不過對太子的印像不再那么壞,雖然太子提到故去皇后的只有短短的一句話,可是卻讓紅鸞聽出太多的東西。
如此冰冷的皇宮中,太子是怎么長大的?他很辛苦吧。
看著太子的背影,紅鸞皺皺鼻子扮鬼臉,嘴里卻說:“奴婢恭送太子殿下。”聲音恭敬無比——做東宮的人?姐會怕才怪。
此時孟副統領正直起身來,所以正正好好看到了紅鸞的鬼臉,愕然的同時也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連咳幾聲才平復。
太子疑惑的看看孟副統領,然后又回頭看向身后的紅鸞:此時的紅鸞正規規矩矩的蹲著行禮,沒有什么異常的地方。他回過頭來問孟副統領:“怎么了?”
孟副統領連忙搖頭:“沒有什么,殿下,我們回宮吧。”
太子明明看到他臉上的愕然,當然不會就這樣放過他,卻只是點頭同意回宮:不過今天晚上孟副領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孟副統領自己也清楚,所以他在太子走后跟上前,回過頭狠狠的瞪紅鸞一眼。
紅鸞對太子的畏懼因為剛剛的相談減去不少,太子都不是那么可怕了,更何況是這個被她咬過兩口的孟副統領呢?所以她故意回了他一個大大的鬼臉,并且還把舌頭伸出來,伸得長長的吐氣。
然后她就保持這個姿勢站在那里僵住了:因為向前走的太子,沒有半點征兆的回過身來,正好把立在燈光下紅鸞的樣子看了個清清楚楚。
孟副統領瞪著眼睛還沒有恢復,就立馬跪倒:“殿下,是臣……”他出口就是想代紅鸞求情。
太子擺斷他沒有說出口的話,看著紅鸞道:“你這個樣子一動不動的,那個,臉不累嗎?”
紅鸞這才連忙跪倒,卻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臉也紅了,心也跳快了,鼻尖上也冒出來豆大的汗珠,顫微微的眼看就要離開鼻尖親吻大地。
太子并沒有怪罪紅鸞,他知道剛剛孟副統領為什么臉上愕然了:“紅鸞女史,你的膽子,可真不小啊。”說完大笑著帶孟副統領離開,這次他沒有再回頭或是轉身。
但紅鸞這次卻老老實實的跪到太子轉過拐角看不到人影后,才自地上爬起來擦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水:怪不得宮中女人都活得不長,天天這樣受驚嚇,不生病的人也會嚇出病來。
她高聲把避到遠處招娣叫過來:“古公公來了嗎?”聽到古安平還沒有到,她倚在大石上想自己剛剛的荒唐舉止:怎么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真是不敢相信。
想來想去,可能是太子今天晚上不像太子,而太像原來的古安平吧?而她沉浸在回憶中所以才會把原本的小姑娘性子露出幾分來。
太子不是古安平,皇宮也不是她們的原來的村子;今天晚上,就當是做了一場夢吧。
紅鸞合上眼睛,浮現在她眼前的依然是籠罩在青翠中的村子,和她的父母。
湖水輕微拍打湖邊的聲音,讓紅鸞的心慢慢的靜下來,睜開眼睛后她看著水面:水中的刺殺應該是預謀,但是她的出現是偶然啊,福王會在湖邊也應該是偶然的,那刺客怎么斷定太子定會跳入湖中,而且湖里還是一團亂呢?
“等很久了吧?”古安平永遠都是那么溫和,看著紅鸞的眼中也只有疼愛:“等得累不累、煩不煩?”
紅鸞轉頭:“我只是不想在屋里呆著,所以才會早早出來走走;安平哥,你瘦了。”
古安平看著紅鸞勉強一笑:“我哪有瘦,你是真得瘦了?身體要好好調養才成,當初如果你能離開這里,也就不會連翻受傷幾次差點丟掉性命了。”
他們所關心是對方而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