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老三媳婦
夜凰笑而不語的任墨紀牽著回了院落,一進了院門,她卻抽了手,笑望著墨紀:“這些天我可一直沒閑著,很累的,床結不結實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某些人還給我添亂”
“添亂?”墨紀笑著擁了夜凰:“這話怎么說的?莫非是嫌我讓你幫爹娘給黛娘置辦嫁妝?”
“我只問你,七十二抬是怎么回事?你要求的,還是爹娘希望的?”夜凰抬頭詢問,墨紀眉略一蹙:“爹娘的信中說你有意要把三十六抬擴到七十二抬,好讓黛娘嫁的風光嘛,難道不是?”
夜凰撇嘴:“我可沒說過,是你母親非要我去置辦七十二抬,大概是因為我說沒錢,就想借你來壓我吧”當下她把嫁妝和宅子的事都講給了墨紀聽,聽得墨紀臉有歉意,將夜凰緊緊的抱著:“唉,苦了你了”
夜凰將腦袋靠在了墨紀的胸膛上:“算了,誰讓是你的爹娘呢反正我也沒指望能安省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頭,如今我宅子也買了,禮錢也給了那么多出去,加之把所有的一切都替你許了出去,也算是在孝義上沒有絲毫不怠了,所以,以后在侍奉二老上,你必須和我一心,絕不能由著兩個老人亂來總之該給的我會給,給多少我也是有數的,若是過了,改收就要收,你可不能拆我的臺”
“好,夫人最大,夫人說了算,行不行?”墨紀說著嘴巴就往夜凰的腦門上印了一下:“我知你是個有主意的,所以這些你拿主意就是,不過呢,到底是兩個老人,只要不是太過份的事,還是能滿足就盡量滿足吧畢竟我大哥已經不在了,就算按你的打算侍奉的事是落在老三的身上,可到底我們是為人子的,要自覺擔待,而且現在我也算家里的老大了,有些事情上,還是寬厚些。”
“知道,我又不是惡人”夜凰說著伸手將他推開,人往房門前走,卻是口中說到:“對了,玉表姐的尸體已經收斂,婆母做了主叫化了灰送還她母親手中了……”
“哦。”墨紀應了一聲并未多言,夜凰站定了身子回頭看他:“說到底你們也相識一場,她受刑前,你又在壽縣,也沒能見上一面……”
“不”墨紀擺手:“我與她還是道別了的”說著上前兩步抓了夜凰的手:“其實我在她受刑的前一夜已經趕回了江安,當時太晚本已封城,我怕天亮了見她不合適,就向守城的亮了身份,得以進來見和她一面與她道別,本打算出來后就回墨府的,可誰料余少遣人追來告訴我壽縣之變,我只得速速回壽縣,趁機與李氏大族結盟,將王閣老家的田產與藏民全部查抄出來,以完成我的任務,所以來去匆匆的也沒能見到你,而怕你們會胡思亂想也就就沒叫人知會你們。”
夜凰看著墨紀笑了,而后她抬手捏了捏肩膀:“大叔,人家這幾天好累呢,你給我揉揉膀子好不好?”
墨紀立刻上前動手:“好好好,揉揉”說著就給夜凰揉了兩下肩膀,夜凰卻嘴里哼唧到:“這樣揉著可不舒服,還是進屋趴到床上揉得了”說著轉身推門進了屋,一邊朝內里的床帳走去,一邊動手將自己的外衣給脫了,而后只穿著褻衣往床上一趴,沖著站在門口看著他的墨紀哼唧到:“還愣著做什么啊,過來揉啊”說完腦袋就偏一邊去了。
墨紀應聲快步走到床前,便是笑了,繼而也脫去了自己的外衣,欺身壓去了夜凰的背上。
“喂,你干嘛”夜凰是明知而故問,言語里已帶柔情,墨紀便兩手以擁抱之姿,從她的腹部欺入,鉆進了褻衣里,而后抓住了那對柔軟,在夜凰的耳邊輕言:“我這不是幫你揉揉嘛……”
“討厭”夜凰笑著輕顫,墨紀在唇落在她的脖頸:“夜凰,我好想你……”
許是余少一句話把黛娘的希望之火徹底澆滅,回門之后,黛娘倒和任家姑爺正兒八經的過日子了,回任府的那天,兩人眼眸里的神色,總算叫墨家的上上下下都舒了一口氣。
黛娘回去后,青娘兩口子也回了自己的家,只是新府邸大而美,又住的近,故而青娘時常挺著肚子過來,不是和譚氏院子里轉轉,就是和綴紅一道說說話,給沒出世的孩子做幾件衣裳,一時間,墨家也是少有的安寧。
而夜凰同墨紀也是纏綿在一起,把軒哥兒都丟給余歌和小葵去當十足十的電燈泡,她們兩個倒是加班加點的賣力耕耘了,因為譚氏在黛娘回門之后就把墨紀同夜凰兩個拉過去足足念叨了一個下午,以至于兩人回來以后就表示,為了耳朵的寧靜,還是早點有消息才成
九月底,墨文舉行了加冠儀式,正式算是一個大人了,而后又照規矩去何家行納證之禮,將禮書送了過去,何家也很滿意,雙方就進入了請期之序。就在這時,有邸報下發而至,整個江安便進入了惶恐期,因為邊疆被部落進犯,使得三村一鎮都被洗劫一空,不但損失慘重也使得國顏受損皇上震怒,下令邊疆守軍集結阻擊,更于朝會里任命文武大將軍掛帥,帶十萬大軍平亂保,而各府邸也將開始急籌糧草軍資上行
“朝廷經此大難,我也不好在這里待下去了,過兩日我就回京”余少說著嘆了口氣,墨紀輕言:“不必急在這兩日,我的公文也下來了,皇上召我回京進戶部任職。”
“看來你運氣不好,碰上戰事,獎賞不但沒了,還要忙的焦頭爛額呢”余少說著沖墨紀一昂下巴:“怎樣?我說中了沒?”
“算是吧不過也還好,我不過是個侍郎,這次真正焦頭爛額的是尚書大人”墨紀說著伸手摸摸鼻子:“你說我這次帶不帶夜凰上京呢?”
“帶上肯定好”余歌想都沒想就表態,畢竟夜凰到哪里,他的兮兮就在那里,不過這話說出之后,他也想到了夜凰的身份,略有些不安地說到:“其實照道理,夜凰留在此處相對安全的多,但是呢,上一次你帶她回去也沒什么事不是?”
“這個事我還是和她商量下好了”墨紀剛說完,杜管家跑來相請,原來是何家的老爺子上門來了,墨言叫他過去。
“余少,我先去前面了”墨紀立刻沖余歌告退,而后隨著杜管家出了院落奔前廳而去,余歌便自己隨手從桌案上撈了本書翻看起來。
墨紀到了廳堂內與何老爺見面后,便坐在一旁看向了墨言,墨言立刻說到:“紀兒啊,今日親家前來說是有事商量,爹一時沒主意,就叫你來給定奪一二”
“哦?”墨紀應著立刻看向何老爺:“不知何老爺前來所為何事?”
“是這樣的”胖胖的何老爺伸手捋了一把胡子,臉有苦色地說到:“二少爺您應該知道最近邸報上的所列之事吧”
“自然”
“現在邊牧進犯我朝,可謂百姓心慌,就連咱們這江安府都已經惶惶起來了昨日里,我得了吏部發來的公文,要調我前往通州,你知道的,那地方就貼著邊疆,前陣子還受過劫如今吏部將我調往,雖說是給升了一級,卻也是涉于險地啊說句不好聽的,戰事一起,每個三年五載的如何消停?我若命大,待到凱旋日,還能得個功,我若命薄,也許就有去無回了……”
“何老爺,有道是富貴險中求,您還是別太悲觀了何況這也是咱們為官之人效力于朝廷之時……”墨紀才勸了一半,何老爺擺手說到:“二少爺就不必說這些了,我府上出過宰輔,自然知道報效朝廷的,我今日前來提起這事,無非是想說,小女金蓮同您家三少爺的婚事,還是早定為妙。”
“您的意思是……”
“先前說了,我運氣好了,那也要待上三年五載不得歸還,若運氣不好了,就更加麻煩,若是按你們前兩天定下的日子,迎親之日乃十一月初八,晚了太多,我這個當爹必然不能看著女兒出嫁,這乃憾事,若是我命運不濟,到了通州就遇上戰亂,萬一落個身死,小女還要戴孝三年,豈不是誤了韶華?所以昨個晚上我查了下黃歷,意思著不如五天后墨三少爺就上門迎親吧”何老爺說完就看向了墨紀。
墨紀立刻看向墨言,墨言一臉無措的望著他,他便知道這事得自己拿注意,所以他略是想了想后說到:“何老爺有這份心思,可謂是用心良苦,我若不應,未免不知好歹,只是日子緊了些,會不會有些委屈了令愛啊”
“唉,我也知道緊,可不是沒辦法嘛,至于委屈不委屈的,也沒那么嚴重,只要你們愿意,我回去和小女說一聲也就是了,畢竟我不能看著他嫁人,這心里也不安不是?”何老爺說著嘆了口氣,墨紀想了想就點了頭:“那好吧,若是后日就辦,咱們兩家可都要抓緊些了”
“這沒問題”何老爺才說了一句,墨言開了口:“那這意思就是后日里我家文兒就上門迎親嘍”
“是啊”
“好好,我立刻安排人去布置”
與何老爺商定之后送了人家出去,墨言立刻召集家庭會議,全家急速籌備三爺墨文的婚事。余歌看著大家進進出出的忙活,也有心湊個喜事,自然是多留一日,待墨紀處理完墨文的婚事后就一道上路。
是夜,墨紀同夜凰洗去奔波塵土后,歇在床上,墨紀便說了自己不日就要上京任職的事,問夜凰的意思。
“這還用問嗎?”夜凰在他懷里蹭了蹭:“我自然是和你一道的,反正老三媳婦也要嫁過來了,婆母自會把她調,教起來操持家業,而我們反正也是要在京城安家的,倒不如我和你一道去了好,免得那位何小姐也會帶人過來,有三房的人伺候著,你爹娘不會受委屈的”
“嗯,也有些道理,那好吧,你就同我去,也免得你在府上,老覺得被使喚似的不高興”墨紀說著在夜凰的腦門上親了下:“明早我把請帖發出去,你就幫著看看屋里收拾的如何,尤其三弟的新房還是要仔細的看看,畢竟這是他的大喜之事,人生僅有的一次,雖然是提前了,卻容不得馬虎啊”
“好了,知道了”夜凰說著又趴去了墨紀的身上:“誒,正好這次上京,你去給軒兒找個正經的先生吧,在這么跟著余少胡鬧,我可擔心他這根好苗子給廢掉”
“好,我會斟酌的。”
第三天上,墨文去了何家迎親,將何家的小姐何金蓮迎進了墨府,何家也算大家,帶陪嫁的丫鬟,婆子,小廝的,竟是過來了十二個人,倒比墨府原有的人加起來都多了。
第四天早上,自然是新媳婦敬茶了,因著余少同墨紀他們今日里都要出發,自是早起了些,在新媳婦沒到前,便是譚氏詢問東西備好沒之類的,而后就是拉著軒兒又是摸又是抱的。
“二爺,東西都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了”杜管家進廳給墨紀報了信,墨紀點點頭:“三爺那邊呢?還沒起?”
“哎呦我光忙這邊了,那邊倒忘了,我這就去催催”杜管家說著轉身出去,譚氏就沖陸媽媽吩咐到:“寶妮,去瞧瞧”
陸媽媽答應著也跟了出去,譚氏便是輕咳了一聲沖余少說到:“大約昨晚鬧的太晚了吧,真是的。”
余少笑了笑:“不礙事,這點時間還是等的起的。”
大約過了兩刻鐘,就在譚氏的臉色都快變成鍋底黑時,陸媽媽總算回來了,她低著頭到了譚氏身邊在她是耳邊說了幾句話,夜凰便看到譚氏捏著帕子的手直接攥成了拳頭,而此時杜管家也在門外唱喏起來,說著三爺和三奶奶到了。
墨言也算好脾氣的老頭,此時也是一臉的陰色,夜凰覺得這場景實在有些滑稽,便干脆往門口瞧,就看見一個穿著大紅褂裙的女人,滿頭金飾的邁著步子先進了門,而后三爺才緊隨其后的進來。
夜凰下意識的就往譚氏那里看了一眼,就看到譚氏已經蹙眉了。
“兒子(兒媳)給爹娘(公婆)問安了”夫妻兩個雙雙下跪磕頭后,自是墨言同譚氏兩個忍著氣的夸贊了一句,才叫著起來。
“新媳婦敬茶”杜管家招呼了一聲,何氏帶的隨身丫鬟就捧了茶具進來,將茶倒好后,卻并未遞給何氏由她跪下敬茶,反而是那丫頭捧著茶給跪下了,何氏只在一在一旁慵懶兮兮地說到:“兒媳給公爹奉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