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夫36計

第九回 要挾

第九回要挾

幸好,在她還沒到富春鎮時就寫了加急信給父親胡大海,找他借來了為自己管莊子的楊喜和另兩個機靈的小廝。而當虛海“決定”患上一種纏綿難愈、又沒什么大礙的慢性病,好方便二人名正言順地留在富春鎮時,楊喜等三人就到了。

如初對楊喜大方講了自己婚事艱難的始末,要他長駐魯橋鎮,緊盯著白凝若的舉動,而那兩個小廝則輪流跑腿傳遞消息,所以……其實……后來戚繼光在魯橋鎮上做的事,如初是知道的,不過她的主要目標是白凝若,因此知道的并不詳細罷了。

或者在潛意識中,或者是女性的直覺,她覺得白凝若不會善罷干休,因此才有這樣的安排,也因此白凝若一偷溜出家門,楊喜就發現了。而后好巧不巧的,白家的伙計王四依照吩咐去散布謠言,正好看到在街上晃蕩的楊喜。王四覺得這種事先傳到外鄉人耳朵里比較安全,于是就借著閑聊透露了一下。

楊喜也是膽大心細,琢磨著幫小姐和未來姑爺辦好這事,今后絕對會被重用,又考慮到白家小姐此舉會影響未來姑爺的聲名,居然直接就把王四綁架了,讓這謠言止于他處,偷偷將王四關到自己租的一間民居的地窖里,就等如初發落。

白凝若計劃得挺好,離家出走,敗壞自己的名聲,牽連到戚繼光,最后嫁入戚家門。可萬沒想到,如初提防著她,她的希望全落空了。只有白家人知道她逃了,白老爺嚴密封鎖了消息,所以她的名聲仍然完好無損,仍然是整個濟寧州人人稱頌的大家閨秀。

而如初安排下手跑腿小廝.比她的腳程快得多,又來來往往很多次了,所以熟門熟路,比她足足早到了一天半的時間,讓如初等人提前做好了準備。也所以,當她傍晚時分才到達富春鎮,戚繼光立即收到了消息,獨自前往她入住的客棧。

她不比如初,總是到處跑。她之前.除了在民風淳樸開放的魯橋鎮外,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傳統女性。這是頭一次出遠門,雖說著了男裝,雇了車馬,卻還是累得七死八活。不過她咬牙忍著,似乎覺得這些苦楚也是為戚繼光所受,也是恩情的一種,是戚繼光必須感動,必須償還的。

因此,當她洗漱完畢,稍事休息.后見到來尋她的戚繼光,異常欣喜,認為是自己不顧一切的舉動,終于溫暖了情郎的心,嬌羞萬分的請戚繼光坐下。

“你……怎么知道我到了此地?”她低聲問,心中竊喜。難道,.這不是緣份嗎?

戚繼光沉默著,不置可否。但很快,他渾身散發出的.那種僵硬、還有明顯的拒絕態度還是被白凝若注意到了,一時之間非常惱火。

她這是為了誰?她這么辛苦是為了誰?為什么他.就被美色蒙蔽了心,就是不能接受她呢?

“你來這里做什.么?”戚繼光雙手負于身后,身子站得筆直。

“我來找你。”

“找我做什么?除了你是我恩師的女兒之外,我們有瓜葛嗎?”戚繼光冷漠地說。他知道這樣說話非常無理,甚至是無情的,但他知道現在的不忍,就是對白凝若將來的殘忍。如今的一切宛如一團亂麻,必須快刀斬之,不留后患。所以,就讓他來做惡人吧!

果然,這話對白凝若打擊很大。她瞪大的眼睛道,“元敬,你為什么要這么說?雖然你迷上那狐……可你家已經為我們定了親,你是我未來的夫君,我來找你,雖有些于理不合,卻也情有可原是不是?”

戚繼光冷冷地道,“自古婚姻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不錯的,但也得當事人點頭才行。我一心一意喜歡如初,斷不能答應這門親事,這你也是知道的。倘若你聰明,就別再糾纏于我。這樣大家面子上不好看,你又是何必?”

“不,元敬,我不爭的。”白凝若壓下心中的怒火,擺出柔弱的模樣道,“老太太和夫人說可以讓你娶了我們兩個,做平妻。我保證不爭寵的,只要能嫁給你,我什么也不求。”

她以為只要她夠委屈,對方就會心軟,可郎心似鐵,戚繼光沒有任何感情地答道,“我不娶平妻,我這一生就只如初一人。我承諾過她,自然絕不背信。你也不要枉費心機了,我已找了衙門大牢中的幾名女獄卒,會好生送你們主仆回去,也不會損了你的名聲。你……還是好自為之吧。”

“不,我既來了,就不會走!”白凝若聽戚繼光直言對如初的情意,再也裝不出善良,大叫道,“你家即與我家訂了親,就該給我個公道,容不得你說不愿意,就不愿意!”

“對這件事,我很抱歉。但是我請求過你,我甚至不惜毀壞自己的名聲,好讓你有從容退路。”戚繼光嘆了口氣,“白姑娘,你要知道強扭的瓜不甜,我不喜歡你,你不能強迫我的心。”

“你會喜歡我的。”白凝若走上去,急切地道,“你只要娶我過門,會發現我一定是個好妻子,你也會喜歡我的。”

戚繼光硬起心腸,走開幾步道,“我不會娶你的,絕不會!白姑娘,你逼著我娶你,知道會是什么結果嗎?我只愛如初,娶了你也不會搭理你,你一個人困守空閨,無人憐愛,還不得不看著我與如初恩愛。我即不碰你,你也不會有子嗣,你這一生就在孤寂中渡過,直到終老。那時候你會后悔,后悔當初為什么一葉障目,害自己到如此境地?為什么不退一步海闊天空?為什么不另覓佳偶,過幸福的日子?白姑娘,是我戚家對不起你,倘若有機會,我豁出命去也會償還,但你……不要對不起自己了。”

“不會的,不會的!我絕不會后悔,只要能在你身邊就行,我不介意受不受寵愛。再說,你不是硬心腸的壞人,不可能這么對我!”白凝若急急辯解。

戚繼光閉上眼睛,心里無奈之極。為什么就說不通呢?為什么他盡一切努力不傷害她,她卻偏要傷害自己呢?她用各種辦法強迫他娶她,這又算什么呢?婚約,只是男女兩人白首攜老的信物,可如今卻被她用做要挾,這樣她就很快樂嗎?她為什么就是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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