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慧臉色迷茫，猶豫了片刻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云霄閣離我們太遠了，誰會在乎他們？聽說……好象現在是那個紫壇圣君在掌控，和另外兩位圣君爭的不亦樂乎，到底誰輸誰贏，我也不知道。讓他們爭去吧，只要不來禍害我們周山就好。等墨千言恢復過來，還會來場龍爭虎斗，那才有意思呢。”

“居然是她？”這可真讓人意外，紫壇圣君杜千見過，雖未交手，也知道她的實力，在四大圣君之中是最弱的。青露圣君杜千不了解，凌彩衣的爺爺凌盛火實力還是很強的。

青露圣君的名頭和實力，他聽凌彩衣說過許多次，不在凌盛火之下，再加上實力強的墨千言，原本最先該被干掉的顧紫云，反而成了云霄閣的新閣主？

很顯然，凌彩衣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看著眼前桌上的美食，一點胃口都沒有。顧紫云力壓爺爺和步青曉，這不正常，最大的可能是，當初那場偷襲，顧紫云保存實力，而爺爺和青露圣君受創很重，到現在也沒有完全恢復過來。

只有這種可能，才有眼下的結果。顧紫云霸占云霄閣？凌彩衣冷哼一聲，作夢去吧。

云霄閣是個相當封閉的組織，外圍成員雖多，卻幾乎影響不到云霄閣內部的格局，而且真正的實力，都在云霄閣內部。外部成員，多是刺探消息、作生意賺錢、以及保證各種交通線。

在這樣封閉的環境中，傳承最為重要。當初云霄閣是由凌家先祖凌霄男和天云女創立的，天云女無后，因此當初所有的分支，都是凌家后輩，就算后輩不孝，各個都是敗家子，也足夠凌家敗很長時間的了。

事實也是如此，就算云霄閣主易手，多少代的閣主想要消減凌家在云霄閣的勢力，依然無法作到。時至今日，云霄閣里心向凌家的人，至少占三成，再加上步青曉的分支，少說占一半。

就算忠于墨千言的那些人手，讓他們在外面拼殺沒問題，若是讓他們向凌家人下刀子，真正下得去手的人，也是有限的。否則以墨千言的強勢，凌盛火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后人。

避難谷之類的地方，想要完全瞞過墨千言的手下，幾乎是不可能的，可偏偏有半數以上的避難谷，一直保存下來，可見墨千言的那些死忠，對凌家人也是帶著幾分憐憫之心。

顧紫云有什么？除了她，貼身的幾個侍女，真心愿意跟隨她的連十個人都找不出來。

當然，凌彩衣也承認，在云霄閣這種地方，顧紫云能出頭，也是她的本事，絕對比自家爺爺凌盛火更有手段。

可是就憑這些，她想要完全控制云霄閣，絕無可能，再加上顧忌墨千言復仇，就算她有機會，也不敢向爺爺和步青曉下手。想到這兒，原本躁動的心平靜下來。

“我們帝國內部的內斗厲害嗎？”杜千也想通，云霄閣距離太遠，只要事情還沒那么壞，可以暫時不考慮，反倒是周山帝國，近在眼前，需要了解的更多才行。

“當然厲害，一直都很厲害啊。”司空慧不以為然的說道。政治這東西她不關心，聽父親提起過，政治不外乎平衡，平衡被打破，就會引動蕩，可這些關她屁事兒？

“鎮海和補天情況如何？”杜千再次問道。

“鎮海那邊我不清楚，補天政變了。”

“政變？”又一個讓杜千震驚的消息。

“嗯，吳家完了，從老到小，雞犬不留，死的干干凈凈，上位的是李氏。”

“李氏……”杜千點了點頭，這不算意外，吳氏原本是補天最強大的家族，李氏同樣不弱，只是以前李氏與吳氏交往最為密切，絕對的通家之好，兩個家族的聯姻極多，據說直系血親就有十幾個聯姻的。

補天人又陰又狠，果然是下得去手啊，吳家被殺干凈，是不是連自己嫁出去的女孩，娶進來的媳婦，也一塊兒全殺掉？甚至連生出來的孫子孫女也干掉？

在補天的宣傳之中，周山帝國是邪惡的，同樣的，補天人在周山人眼里，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隨著地位不同，眼界高了，杜千也知道，凡是與政治、權力有關的，就沒誰是干凈的，罵來罵去，也不過是需要罷了，暗地里，周山和補天之間的聯系，從來就沒斷絕過。

司空慧真喜歡聊，杜千偶爾插上幾句，引導她聊天的方向，從中吸取自己需要的信息。

一頓飯，足足吃一個半小時，司空慧才滿意的放下餐具。其實她的食量并不算大，可聊天的癮很重，遇到杜千這位老熟人，更是心情大好。若真是每頓飯都吃這么久，她一天到晚，除了吃飯就別想作其它事情了。

“杜千，有什么打算？加入我們司空家如何？”司空慧問的直截了當，眼睛直視著杜千，要他給一個同樣干脆的回答。

別看司空慧喜歡聊天八卦，身為世家嫡女，哪怕她再不關心政事，也知道父親心中所想，能把杜千拉攏到家族里最好，就算不成功，至少也要表示出友好。

父親的身份地位太高，還真不好和杜千開口。原本這事兒，應該是由司空博藝來作的，可他的年紀也不小，怎么算都是杜千的長輩，自己就不同了，哪怕被拒絕，也用沒什么丟臉的。何況在杜千面前，司空家的兩姐妹，有一種天然的優越感。

這種優越感，不是來自于世家嫡女的尊貴身份，而是當初在平川城，欺負杜千時產生的習慣，似乎欺負一下杜千，是理所當然的事兒，你好意思生氣？

“不行。”沒等杜千開口，凌彩衣替他拒絕道。

“小妹妹，你是？”一頓飯吃下來，杜千沒介紹凌彩衣，司空慧也沒問。可這會兒，凌彩衣開口了，她就不得不正視眼前這個女孩。

“凌彩衣，赤焰圣君凌盛火的孫女。”凌彩衣沒有隱瞞，直接公開了身份。

司空慧沉默不語，沒想到，杜千身邊的女孩，還有這樣的身份，可她替杜千拒絕，又是什么意思？

“杜千是爺爺定下來的下一代云霄閣主，他必定是云霄閣的圣君，不可能加入其它任何勢力。別說是周山帝國的一個世家，就算是皇族也不行。”凌彩衣堅定的說道。

當初爺爺和她提起杜千的時候，她心里還覺得爺爺老糊涂了，與杜千意外相遇，又有了圣堂域的經歷，心中早就承認，爺爺沒老，眼光相當的好。

至于說把自己嫁給杜千這種事兒，凌彩衣還真沒多想，看緣份吧，若是有緣嫁給杜千似乎也不錯。

好半晌，司空慧點了點頭，和云霄閣爭，司空家還沒這么大的膽子，就算赤焰圣君在內斗中處于下風，也不是司空家能得罪起的。

“你們準備回云霄閣？”司空慧問道。

凌彩衣真想回去，從司空慧這里得到的信息太過模糊，也不知道爺爺現在怎么樣了。可自己回去有什么用？還得看杜千的態度。

杜千心里則在想另一件事兒，當初凌盛火可是送給他一枚靈符，據說只要使用它，無論多遠，另一個人都能收到信息，并且瞬間到達對方身邊。

伏擊墨千言這么大的事情，他連顧紫云都拉攏，怎么可能放過自己。可那時候，自己身在圣堂域。看來這枚所謂的靈符，并沒有他說的那樣神奇。

微微向靈符中輸入少許靈能，靈符接連閃動數次，并沒有啟動，若是凌盛火沒事，應該看到靈符的變化。這是杜千想到的通信方式，雖然不能多次使用，很容易造成靈符損壞，偶爾一兩次還是可以的。就算無法傳遞準確的消息，讓凌盛火知道自己還活著就行了。

杜千沒猜錯，在靈符閃動的時候，遠在云霄閣中的凌盛火，全身一僵，伸手取出靈符，可靈符卻再無動靜。

“怎么了？”坐在他對面的步青曉，穿著一身寬大的黑袍，微風撫過，黑袍隨風舞動，看起來象是空蕩蕩的。

凌盛火的臉色同樣很不好，顴骨突出，臉頰內陷，眼珠突起，眼窩深陷，身上的皮膚如老樹皮般粗糙，上面的血管清晰可見，不時的鼓起陷落，看上去極為詭異。

“是杜千，他還活著。”凌盛火驚訝的叫道。已經過去足足八年了，當年他試著啟動靈符，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可那時候他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若是不設伏偷襲墨千言。用不了多久，墨千言也該向他下手了。

那一戰，云霄閣被摧毀了大半，到底誰輸誰贏，連他們四位身在其中的圣君都說不清。

顧紫云輕傷，凌盛火、步青曉、墨千言重傷。實力達到他們這種層次，輕易不會受到傷害，可受創之后，想要恢復，同樣也沒那么容易。

八年了，整整八年過去，顧紫云的實力已經恢復如初，墨千言遠遁不知所蹤，凌盛火的實力最多只有全盛時期的五層。受創最重的步青曉更慘，連當初的兩成實力都沒有，甚至不知道他還能活多久。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