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照耀在朱可的臉上，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搖搖頭。有利自然有弊，與天地之魂相比，這種便捷，不要也罷。

杜千不知道，一次意識傳音，讓朱可想到了更多的事情，正研究手中的石鼓。

“朱可同意了，我要磨這枚石鼓。”杜千說道。

“同意了？我怎么不知道？”錢無命驚訝的說道，以他對杜千的了解，這哥們，不是那種胡說八道，作事沒譜的人啊，你人就站在我面前，過了幾十秒，就告訴我說朱老大同意了？

這也太扯了吧。

“放心，我不會騙你的，他真的同意。”杜千說著，具現出靈槍，開始磨手中的石鼓。

石鼓明顯要比那塊人頭大的石頭硬度低，可以他那可憐的戰力，想要磨開一塊幾厘米直徑的石鼓，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需要足夠多的時間。

好在今天有得是時間，連錢無命都認命了，想要磨開那塊大石頭，姚靜加上他的三名侍從，怎么也得花上小半天的時間，這還是指只磨一半厚度，如果要全部磨碎，一天都未必夠用。

有那必要嗎？最多磨一半就足夠了，就算陪杜千發瘋，也得有了個限度。

體內的靈能，很快消耗一空，杜千也只磨下去五毫米左右。

盤坐于地，取出一枚靈角，完全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全力吸收靈能。

兩個多小時后，杜千手中靈光一閃，靈槍消失，走到錢無命面前。

“干嗎？”錢無命剛剛制完一枚靈符，抬頭看向杜千，心里滿滿的怨氣，他們已經在這里浪費了太多的時間了。

看看那塊石頭，就算四位武者輪流磨石，也不過磨下去幾厘米的深度，按這種速度，想要磨到那塊石頭的中間部分，需要花費的時間，比自己之前預計的要長很多。

“看看這東西是什么？”杜千將磨開的石鼓，遞到錢無命面前，磨開的面積不大，一半是空的，另一半露出一絲灰黑色的物質，明顯與石鼓不同。

“疑？過來一下，把這里磨開。”錢無命招手叫過一位正在警戒的侍從，指著露出來的灰黑色位置說道，有些興奮的叫道。

“是。”接過石鼓，侍從眼中冒出一絲火花，手中的靈劍在石鼓上輕輕磨動，看得出來，他磨的很小心，不象杜千那樣，用盡全力去磨。

實力相差太多，石鼓又遠比洞天里的石頭軟，若是全力去磨，很容易傷到石鼓里面的東西。

即便很小心，速度也比杜千要快得多，兩劍下去，石鼓就被磨穿了，露出里面棗核大小的灰黑色東西。

“石精，品質不錯。”侍從取出石精，兩根手指捏著，放在眼前仔細的觀察了片刻說道。

“杜兄，好運氣啊？”錢無命用疑惑的目光看著杜千，從侍從手中接過石精。

別看他進入洞天的次數不少，經手的石鼓有數百枚之多，可親眼看到解磨石精還是第一次。

“這東西值多少錢？”杜千激動的問道，其實他并不在乎這枚石精的價值，而是懷疑，自己的心悸，與壓力無關，很可能是一種特殊的能力。

“直徑一點五厘米，六千符上下吧。”錢無命說道。

“這么個小東西，居然值六千符……不對啊，石鼓的價格和這東西，好象……”剛聽到的時候，杜千嚇了一跳，這東西好貴啊，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頭。

“正常，石鼓是拼人品，實際價值遠低于售價。”錢無命自然知道杜千在想什么，有這種想法，一點都不奇怪。

以石鼓最低的價格計算，一枚也要一百符左右，以百中無一的機率計算，想要開鼓取精，相當于用一萬符去搏六千符，甚至可能更低。

單從經濟價值和生意的角度去考慮，肯定是賠錢的買賣，而且賠的不是一般的多。賠一倍算你好運氣，賠十倍都不新鮮。

“杜兄，你進入學府的時間太短，很多聚符師的行業規則，了解的太少。石精的出產率，其實并不算低，百中無一，聽著似乎很少，可你知道，常駐洞天的人有多少？”

杜千點了下頭，錢無命說的沒錯，分攤到個人頭上，石精是稀罕物，從總體上來看，石精的絕對數量，肯定不會太少。

錢無命給杜千十幾秒的反應時間，看他已經明白了，這才繼續說道：“石精的數量不少，符器有多少？”

“很少。”

想了想，杜千又補了一句：“非常少。”

“你說的對，符器的數量，只能用非常稀少來形容，那么多的石精，這么少的符器，原因何在？”

“成功率低？”杜千想都沒想，脫口說道，也只有這個可能，才能解釋兩者之間數量上的差異。

“杜兄睿智，確實如此。聚符師的數量總是不夠，可總人數，還是滿多的。帝國擁有兩大制符學府，每年都能招收不少的學員。除此之外，勛貴世家，皇室軍部，都有自己的聚符師，也有培養聚符師的體系。這么多的聚符師，你又看到有誰能制符器？”

杜千搖搖頭，他手中有四件半符器，每件符器上，都有聚符師的印跡，可這些人，都只在傳說中，他是一個都沒見過。

“杜兄，你知道，我們正蘊學府，是帝國培養聚符師的第一學府，排名還在百靈學府之上。可你知道，我們學府之中，有能力制作符器的聚符師有多少？真正制出過符器的又有多少？”

杜千再次搖搖頭，這兩個問題，杜千都不知道。別說這么難的問題，他連正蘊學府里的那些大拿級導師都有誰，還弄不清呢。

進入學府這段時間，只認識了其中幾位聚符師，再加上便宜老師府主，其他導師，基本上都叫不出名字，最多只會覺得面熟。

錢無命直視杜千的眼睛說道：“所有的，所有的人都有能力制作符器，你應該知道，這類課程，在學府里就有，只要你愿意，就可以去聽課。不僅如此，在學府的藏書館中，有關于制作和符器的書籍相當多，包括各種制法、經驗、心得、流派，你想要看什么，就能找到什么。除此之外，制作符器的門檻，遠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高，只要經過一段時間學習，你也可以試著去制作。”

“真的？”杜千眼睛一亮，他自然知道，符器遠比靈符要好用得多。

錢無命肯定的點點頭說道：“當然是真的，不過還有另一個問題的答案，你未必想聽。我們學府里所有的聚符師，包括那些教授制作符器的導師在內，真正成功制作出符器的，只有三位，其中你的老師府主冥玉飛就是其中之一。另外兩位，一位是火家的火焱導師，還有一位是水家的水晶導師。”

“這么少？”杜千輕呼出聲，居然這么少？比他想象的要少得多。

“少嗎？恐怕比你想象的還要少呢。火焱導師成功的制作出兩件符器，水晶導師制作出一件符器，這三件符器……全是垃圾。”

“垃圾？”

“對，就是垃圾，從理論、設計到完成，都是合格的，可它們沒用，特別是對武修而言，一點價值都沒有。你能想象嗎？一件對武修沒有價值的符器？那不是垃圾是什么？”

“只有你的老師冥玉飛，他制作出的三件符器，才算是真正的符器。”

“統共只有六件符器？”那可是正蘊學府啊，成功率居然低到這種程度？而且其中一半是廢品？

“嗯，只有六件。你知道他們使用了多少石精？”

杜千傻乎乎的搖搖頭，這怎么可能猜得中？

“我也不知道準確的數字，傳聞有很多，其中最少的一種傳說，他們一共用掉三百枚以上的石精。最多比較夸張，說是用掉了三千枚，這種說法不太可信。”

杜千覺得自己的腦袋‘嗡嗡’作響，這道計算題，并不算復雜，可他已經沒心情去計算了，符器制作的成功率，居然低到這種足以讓人崩潰的地步，誰還敢去制作？

難怪學府里只有他們三位成功過，老師冥玉飛不用說，那是皇室中人，又是正蘊學府的府主，自身又是帝國極為出名的聚符師。

另外兩位，身后都有一個底蘊實足的世家，也只有這樣的人，才敢不斷的去挑戰。

媽蛋的，符器這玩藝，得值多少錢啊？這樣的成功率，只怕連那三位，也有想哭的沖動吧。

“杜兄應該明白了，一枚石精，說它值就值，說它不值，也不值什么錢，敢買敢用的人極少，一兩枚的石精，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我們得到的石精，通常怎么處理？賣掉嗎？”杜千想了想問道。

“當然不會，朱老大會缺錢嗎？別說他，連我都不怎么缺錢。得到的石精，最后會分派給我們三個人手中，朱老大的意思，讓我們拿去練手，別怕浪費。朱老大不會特意給我們買石精，到手的石精也不會拿出去賣。能讓御魂師有興趣的東西不多，符器恰好是其中之一。”錢無命笑著說道。

杜千輕嘆一聲，覺得自己和這些人，果然不是生活在一個世界里，差別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