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命名術

486、沒關系

A02秘密軍事基地占地8100畝。

其中軍事區域為6100畝,一批一批的八岐組織基因戰士從這里接受最嚴酷的訓練,然后走出去成為jing銳的情報人員。

剩余2000畝則是囚犯們的營區、山石場,數以百計的囚犯被押送到這里,每天只能吃著粗糧制成的窩頭,連最基礎的合成蛋白棒都見不到。

天空中,每12架無人機組成一個巡邏機組,總共18組在天空中巡邏著。

整個A02秘密軍事基地的外圍,都被高壓電網包圍著。

所有囚犯的后腦勺上,都有一個突起的黑色金屬紐扣,嵌在肉里。

每個囚犯說話的聲音,都會被記錄進去,然后傳輸到秘密軍事基地的獄警部,里面還集成了定位系統與微型炸藥。。

囚犯們都沉默著,因為他們稍微說錯一句話,可能就會被增加新的體罰。

剛剛有人低聲說了一句“他是殺掉了一整艘高天原號上的士兵嗎”,沒人敢回答他。

所有囚犯之間的氣氛,像是被人丟進了一枚液氮炸彈,凝固、冰凍住了。

他們只是靜靜的看著,看著神代士兵將那個渾身是血的少年按在了地上,看著神代士兵的尸體被抬出。

囚犯們在這里沒有任何消息來源,他們甚至不知道這少年到底是誰。

到底什么樣的囚犯,能殺光了一整艘運送他的士兵,然后坦然接受自己成為階下囚的事實。

某一刻,他們看見那個被士兵們壓在凍土上少年,竟然還有空朝他們打量過來。

荷槍實彈的包圍之中,二十多具尸體旁。

對方明明笑著,但兇悍之氣撲面而來。

這大概是囚犯們見過反差最大的一幕畫面了。

很快,少年被押送到了山石場中間,一片碎石中的簡陋茅棚之下。

這山石場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操場,而茅棚就在這操場中間。

所有囚犯愣住了:“那是……”

那是一個豬圈,四面透風,只有簡單的幾根木頭,圈養著七頭黑豬。

豬圈里惡臭熏天,地上黑泥一腳踩下去都會沒過腳踝。

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里曾是關押慶牧的地方。

慶牧在這里受辱19年,十多天前才剛剛被轉移走,如今又關進來了一個少年。

囚犯們的眼神變了,有人好奇,有人凝重。

這時,數十名神代士兵舉著鞭子沖了過來,其中一人一鞭子抽在了某個中年囚犯臉上,留下一條深深的疤痕。

“看什么?繼續搬石頭!”神代士兵厲聲吼道:“日落之前不搬完,都別想吃飯!”

囚犯們驚恐的做鳥獸散,回到了自己的山石旁繼續搬運。

他們要從東邊,將石頭搬到西邊,中間便會經過那個豬圈。

囚犯們相隔數米,看著神代士兵給少年帶上了沉重的鐐銬,那是專門給超凡者使用的鐐銬,重達幾十斤、數百斤不等。

一只手帶上幾百斤鐐銬,兩只手就是上千斤。

不止是手上有,連腳踝上也一樣。

就算超凡者帶上這種東西,想要挪動一下都得耗費全身的力氣。

有人偷偷看了一眼,赫然發現神代給少年戴上的鐐銬,是級別最高的,用來束縛B級基因戰士的!

慶塵腳下的鐐銬,還與大地相連接,那合金鎖鏈一直扎進地底,限制著他只能待在豬圈中。

此時離得近了,囚犯們看到慶塵的第一反應便是……太年輕了。

當初慶牧被關押進來的時候,已經是31歲。

而慶塵,則比慶牧年輕了太多。

囚犯中有些人待得年頭與慶牧一樣久,他們心中不禁疑惑,到底是什么樣的身份,才會導致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如慶牧一樣,被關押在這豬圈里?

然而就在此時,一名神代士兵在給慶塵帶上左手最后的鐐銬時,卻突然被慶塵用臂彎卡住了脖頸。

他憤怒掙扎著,臉色越憋越紅。

一旁的神代士兵用槍口戳著慶塵的腦門:“放開他!”

慶塵沒有松手,只是看向周圍:“開槍。”

可神代士兵們繼續怒吼,卻沒有一個人敢開槍。

他們很清楚慶塵的重要性,對方雖然是階下囚,但誰要不小心失手殺了對方,自己怕是也得成為這A02秘密軍事基地里的囚犯。

那些囚犯有多恨他們,他們成為囚犯后的下場就有多慘。

而慶塵,早就篤定了這些人根本不敢殺自己,他平靜說道:“下次要小心一點,畢竟你們只有一次機會。”

兇悍。

氣焰彪炳。

哪怕成為階下囚,哪怕被十多支黑洞洞的槍口指著,也依然面不改色。

話音剛落,咔吧一聲,被他卡住的那名神代士兵,脖頸斷了。

慶塵又若無其事的伸出左手,示意其他神代士兵繼續給他上鐐銬。

那些神代士兵嚇的紛紛后退,很久后才有人小心翼翼的靠近,將最后一只鐐銬給慶塵鎖上。

鎖上之后,神代士兵們沖上前去對慶塵一陣拳打腳踢,但慶塵只是抱頭蹲在豬圈的惡臭淤泥上,一聲不吭。

抱頭蹲在地下,是避免器官受到傷害的最好防護姿勢,抱著頭也是避免有人擊打后腦造成眩暈與失去平衡。

豬圈里的七頭黑豬驚嚇的四處亂竄,最終只能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慶塵依舊蹲著,忍受著。

來到這里,臣服、順從就能離開豬圈、免受體罰嗎?

沒用。

既然沒用,那何必畏畏縮縮?

就在神代士兵對慶塵拳打腳踢之際,慶塵竟是又扛著沉重的鐐銬,抱住了一名神代士兵的腿。

卻見雙臂肌肉驟然迸發,硬生生又擰斷了一名士兵的小腿。

當那一聲骨裂從豬圈里傳出,許多囚犯都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

一個在如此惡劣環境下還如此兇狠的人,到底是從哪來的?!

囚犯隊伍里,有幾人看到這一幕相視一眼,然后又悄無聲息的扭過頭去,繼續搬運自己懷里的山石。

這條搬運山石的路,他們走了十九年,早就麻木了。

而如今,突然有一個人出現,就像是在他們麻木的耳邊吶喊了一聲,將他們給喊醒了。

這時,一身軍裝的神代云直陰翳著面孔走了過來。

他抬起手臂高舉握拳,所有囚犯都立刻停下手中的工作,抱著山石苦苦站在寒風里。

豬圈里的士兵趕忙停止毆打慶塵,走出來列隊。

神代云直看向斷腿的士兵哀嚎,又看了一眼被慶塵殺死的士兵尸體,牙縫里蹦出兩個字:“廢物。”

他轉身面向囚犯們,高聲說道:“或許你們之前都很好奇,那豬圈里待了十九年的慶牧去哪了?那么我來隆重的介紹一下這位新囚犯,慶塵,PCA聯邦中情局情報一處第七組督查,本來還有可能成為PCA歷史上最年輕的局長。”

“在他主持工作下,從鹿島手中交易到了神代財團重要人物,神代靖邊。這位慶塵督查以神代靖邊為籌碼,打算接慶牧回家。可惜啊,不幸的是想要接慶牧回家的人,結果自己也成了慶牧,你們說,這是不是一個笑話?”

囚犯們愣住了。

原來,這是一個新的‘慶牧’。

神代云直笑道:“今天大家不用繼續搬石頭了,咱們來玩個游戲,每個人經過豬圈對他吐一口唾沫,吐過的人可以一人領一根合成蛋白棒。當然還有一個前提條件就是,所有人都必須吐,少一個,其他人都會錯失領蛋白棒的機會。好了,開始吧。”

囚犯們保持著寂靜,但這寂靜沒過多久便被打破了,有人拋下石頭沖到豬圈,朝慶塵吐出了唾沫。

這里的2900多名囚犯人員結構復雜,其中慶氏、李氏各自抱團,還有一批則是神代抓來的囚犯。

而最先帶頭吐唾沫的,也就是這群觸犯了法律的囚犯。

慶塵依然蹲在地上,任由著一切苦難迎面而來,他知道神代云直要做什么,對方不光是要囚禁他,還要誅心。

對方享受玩弄人心的快感,甚至看到慶氏的人也朝慶塵吐唾沫后,表情愈發的開心。

命運仿佛兜兜轉轉的又回到了原點。

依舊是監獄,但這一次監獄里沒有李叔同了,也沒有壹的人道主義管理。

這才是里世界最殘酷的地方,比戰場的殘酷更甚。

這才是里世界。

過去慶塵所接觸的世界太善良了,他沒有到過殘酷的地方,也沒有在下三區居住過。

從一開始,他過著的,就是上等人的生活,所以他可以將這一切都當做游戲。

而現在,他親身經歷著這個世界的寒冷。

囚犯中,有人猶豫著沒有上前,神代云直也不管,只是笑吟吟的看著,神情變態而扭曲。

最終,吐過的人都冷冷的看著那些沒吐的人。

有人冷笑道:“都什么時候了還不忘舊主?趕緊的,別耽誤大家領蛋白棒!”

神代云直抬手看著手表:“最后一分鐘。”

那些沒吐過的人緩緩走到豬圈前,輕輕吐了幾口。

他們默默的看著那個被唾液打濕了衣服的少年,抬頭對他們笑著說道:“沒關系的。”

囚犯們愣了一下,但大家都沒說什么。

晚上11點前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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