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道官途

第七百九十三章【目中無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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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景量及時走了過來笑著解圍道:“張揚,你過來,我再給你介紹幾位朋友認識。”

顧養養悄悄拉了拉張揚的手臂,她也知道張揚的脾氣不好,這個陳安邦又不停挑釁,萬一張揚按捺不住火氣,說不定當場就要發作起來,不過張揚今天還算控制的很好,并沒有因為陳安邦而失去鎮定,他笑瞇瞇的走開,離開之后馮景量低聲向他道:“小陳年輕氣盛,你別和他一般見識。”

張揚微笑道:“怎么會!”

王學海走過來向張揚打招呼,他對張揚是又敬又怕。

張揚樂呵呵道:“王老板,最近哪兒發財呢?金礦開得怎么樣了?”

王學海道:“慘淡經營,勉強糊口。”

張揚道:“別跟我哭窮,我又沒打算找你借錢。”

王學海和張揚碰了碰酒杯,朝遠處的陳安邦看了看,低聲提醒張揚道:“陳安邦那小子對你很不服氣,你小心點啊。”他主動向張揚示好。

張揚若無其事的喝了口紅酒道:“他敢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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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學海道:“你不了解這個圈子,這幫人眼眶子高的很,根本不把別人放在眼里,尤其是這小子,鼻孔朝天,目中無人。”他對陳安邦也沒多少好感。

張揚笑道:“也包括你在內?”

王學海尷尬的笑了笑:“張主任,你對我還不了解嗎?”

張揚點了點頭道:“怎么樣,對東江新城區有沒有興趣?”

王學海道:“眼看就是香港回歸,未來的經濟形勢很不明朗,這里的多數人都想借著政策之光,在回歸的過程中很撈一票,估計對你的國內投資計劃不會有什么興趣。”

張揚道:“什么意思?”

王學海喝了口酒道:“香港回歸期間,相信經濟方面會受到相當大的影響,但是國家會盡力維穩,不會讓香港出現經濟上的動蕩。要知道政治上出現大變動的時候,賺錢的機會也就出現了,張主任,你來錯了地方,這里的多數人都是投機家,他們最感興趣的是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利益最大化,而不是踏踏實實的安心去做長線投資。”王學海已經是第二個說張揚來錯地方的人了。

張大官人現在已經抱著無所謂的態度了,既來之則安之,就算這幫太子爺都對投資東江新城區沒興趣,他個人也沒什么損失。

此時建基集團的總裁,京城三公子一徐建基來到張揚身邊,他的女伴居然是國內大名鼎鼎的影星林穎,徐建基和張揚說話的時候,林穎也和顧養養一旁說話。

徐建基是今晚第一個對東江新城表現出濃厚興趣的人,他已經看過東江新城的規劃,而且做過一番了解,又針對一些感興趣的問題咨詢了張揚,張揚很耐心的對他做出了解釋。

徐建基道:“張主任,月底我會抽時間去東江一趟,親自去看看那塊地。”

張揚有些驚喜道:“徐先生對我們的新城計劃有興趣。”

徐建基微笑道:“我聽景量提起這件事,我是做商業地產的,對你們的新城計劃很有興趣。”

此時周興國也來到他們身邊,周興國道:“張主任,我這邊把工作安排一下,月底的時候,我爭取和建基一起過去。”

張大官人這才感覺到今晚沒有白來,梁康和姬若雁一起來到他們身邊,這下京城三公子聚齊了,周興國向梁康道:“梁康,你對東江的新城區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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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康道:“今明兩年香港才是真正的熱點,我更傾向于把注意力集中在這里。”

周興國道:“短平快的投資方式有可能獲得巨額的商業回報,但是其中蘊藏的風險也是巨大的。”從他的觀點可以看出周興國是個穩中求勝的人。

梁康笑道:“人活在世上又有哪一件事沒有風險?”

徐建基道:“我是個害怕風險的人,我們家老爺子專門交代我,做生意就踏踏實實的留在國內,肥水不流外人田,賺了錢利稅都上繳給國家。”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此時一個身穿黑色套裝的女人向他們走了過來,其實張揚早就留意到了她,今晚到場的女士之中只有她一個人沒穿裙子,舉手抬足之間充滿了中性氣質,黑色套裝,白色襯衣,胸脯看不到女性引以為傲的峰巒起伏,她走了過來,步幅很大,男人氣十足。

她的年齡大概二十五六歲的樣子,應該是經常運動,膚色呈現出健康的小麥色,眉毛很濃,五官輪廓分明,雖然不夠精致,可是搭配在一起卻充滿了一種野性的美感。

看到她走來,周興國和徐建基都表現的很客氣,徐建基道:“薛爺,您什么時候到的?”

那女郎酷勁十足,她淡淡笑了笑:“閑著無聊,過來看看!”

周興國將她介紹給張揚道:“薛偉童,我們圈里最爺們的一個,大家都尊稱為薛爺!”

薛偉童橫了周興國一眼:“周老大,你不損我兩句是不是心里難受?”

周興國笑道:“不敢,不敢!”他又把張揚介紹給薛偉童認識。

薛偉童和張揚握了握手道:“我聽說過你,你當年是不是揍過喬鵬飛?”

張揚笑道:“傳言,我和喬鵬飛是很好的朋友。”時過境遷,張大官人不會承認這種事,再說喬鵬飛在西藏幫助過他,他現在對喬鵬飛已經沒有了當初的反感。

薛偉童道:“剛才你對東江新城的介紹很不錯。”她遞上自己的名片,張揚看了看她名片上的頭銜是迪特國際娛樂有限公司,張揚道:“薛小姐是做娛樂業的?”

薛偉童道:“我是做大型游樂園項目的,國內大城市內都有我的項目,我明年的計劃之一就是在平海建設一座現代化的文化娛樂主題公園,剛剛你對新城區的介紹讓我產生了一些興趣。”

張揚道:“我們新城的規劃項目中旅游業占有相當重要的部分,薛小姐有時間可以去東江實地考察。”

薛偉童道:“好的!我就當已經接到你的正式邀請了。”

此時音樂聲響起,舞會開始了,薛偉童道:“張主任,我請你跳支舞。”

張大官人呵呵笑道:“我正有此意!”

張揚向顧養養笑了笑,和薛偉童一起走下舞池。

顧養養的美眸中隱約流露出一絲失望,她才應該是張揚的舞伴,在她心中,張揚擁有著別人無法取代的地位,可是她和張揚之間,卻總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張揚對她的感情始終都像一個大哥哥,顧養養每念及此,總有些黯然神傷。

陳安邦看到顧養養落單,趕緊走過來邀請她跳舞。

顧養養搖了搖頭:“我答應了張揚,今晚只當他的舞伴。”這丫頭拒絕的如此干脆,陳安邦聽到這句話,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了。

讓張揚意外的是薛偉童的舞跳得非常好,幾乎可以用專業來形容,張大官人也是經過何歆顏這名專業舞蹈演員調教出來的,也能稱得上半專業水準,再加上薛偉童的穿著打扮非常另類,遠看就像是兩個男人在跳舞。徐建基和林穎跳舞的時候,林穎忍不住小聲對他道:“薛爺什么時候對男人也有興趣了?”

徐建基想笑,低聲道:“別胡說,讓薛爺聽到就麻煩了。”

一曲舞罷,薛偉童微笑道:“舞跳得不錯,趕緊去陪你的小情人吧,再不去,美女都要變成怨婦了。”

張揚向顧養養望去,果不其然,顧養養的情緒明顯有些低落,陳安邦仍然在一旁厚著臉皮搭訕。

張揚回到顧養養身邊,微笑道:“養養,累了?”

顧養養道:“可能是不太適應這里的氣氛。”

陳安邦一旁殷勤道:“顧小姐,要不我陪你去外面坐一坐。”

張大官人呵呵笑道:“陳先生蠻熱情的,你忙你的,養養用不著你來照顧。”依著張揚過去的脾氣,早就一耳刮子打過去,什么東西?不就是仗著出身好,還真把自己當成一盤菜。“

音樂聲響起,張揚牽著顧養養的手,帶她走下舞池,趁機擺脫陳安邦的糾纏,顧養養小聲道:“他好討厭啊!”

張揚笑道:“小人而已,犯不著跟他一般見識。”

圓舞曲的節奏中,顧養養輕盈曼妙的舞姿讓張揚感到驚艷,他牽著顧養養的小手讓她原地一個三百六十度的轉圈,重新扶住她盈盈一握的纖腰,嘖嘖稱奇道:“什么時候學會跳舞的?”

顧養養笑道:“你治好了我的腿之后,知道我過去最羨慕什么?就是別人優美的舞姿,我下肢癱瘓的那些日子里,心中最為渴望的就是有一天,我能夠站起來,能夠像別人一樣翩翩起舞,是你給了我這一切。”

張揚微笑道:“現在,你已經做得比其他人好了許多。”

顧養養搖了搖頭道:“不夠好,至少在你的眼中我算不上最好的!”

張大官人因為顧養養的這句話而感到有些尷尬,顧養養,咬了咬櫻唇,不知為何她忽然感到心中酸楚難耐,將光潔而美麗的額輕輕抵在張揚的肩頭,閉上美眸,兩顆晶瑩的清淚滴落在張揚的身上,浸潤了張揚的衣衫,一直滲透到他的內心深處。

這次的聚會讓張揚收獲不小,當晚有多人向張揚表達出對東江新城的興趣,張揚很認真的和他們留下聯絡方式,并一一提出邀請。雖然也有梁康、陳安邦這種對張揚抱有敵視態度的人在,但是并沒有影響到張揚的心情。

晚上九點半聚會結束,張揚和顧養養一起離開,進入蘭博基尼車內,顧養養有些疲憊的舒了口氣道:“看來我并不適合這種社交場合。”

張揚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背道:“辛苦你了。”

顧養養卻道:“我餓了,請我吃飯!”

張揚點了點頭,他啟動跑車,準備離開停車場,可是剛剛駛入通道,冷不防一輛悍馬h1從一旁駛了過來,刮擦到了蘭博基尼的車身之上,兩車的自重相差很大,發生刮擦事故,低矮的蘭博基尼顯然要吃虧許多,在顧養養的驚呼聲中,張揚用力把握住方向,踩下剎車將車停穩。

那輛悍馬車也停了下來。

張揚首先確認顧養養沒有受傷,這才推開車門走了下去,卻見這輛嶄新的蘭博基尼車身的左側受到了嚴重的剮蹭,車門癟了下去,左側反光鏡和車燈也有不同程度的損壞。

悍馬只是保險杠略微受損,兩者相比當然是蘭博基尼的損失更大。

陳安邦推開車門,一臉歉意的走了下來,看到張揚,他扮出一副無辜的樣子:“不好意思啊,你怎么就突然沖出來了?我連剎車都來不及。”

張揚看到這廝,馬上就知道他根本就是故意撞過來的,顧養養隨后下車,臉色蒼白,剛才的撞擊嚇了她一跳。

因為大家多數都沒有離去,很多人都走過來看看情況。

梁康、徐建基和薛偉童都在其中,梁康道:“自己人啊,你們也真是,怎么就開到一起去了?”

陳安邦道:“我也沒想到這輛蘭博基尼突然就竄了出來,張主任,您加速也忒猛了點兒。”聽他的語氣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了張揚身上。

顧養養憤然道:“根本就是你突然沖上來的。”

陳安邦笑道:“顧小姐,咱們都是自己人,我看就沒必要叫來定責了吧?”

張揚望著慘不忍睹的蘭博基尼,心說這下惹了個麻煩,以他和何長安之間的關系,何長安肯定不會說什么,可畢竟是這么名貴的跑車,何長安自己都沒碰過一次,就讓他弄成了這幅模樣,心里實在感到有些愧疚,他當然明白陳安邦是故意的。他并沒有馬上出言責怪陳安邦,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生氣也沒用,如果表現的過于在乎,反而落在了下乘。

薛偉童道:“這輛車還沒上牌呢。”

陳安邦道:“我本來想買一輛這車的,可惜京城剛來的兩輛車都被別人搶先了,張主任,這車不是你的吧,京城就這么點地方,最新款的蘭博基尼就這么幾輛,誰的車大家心里都清楚,這種車需要有一定的操控經驗,你沒玩過這么高檔的名車,居然這么冒失就開了出來,膽子夠大的。”周圍人都聽出了,陳安邦在奚落張揚。

張揚微笑道:“是啊,我對這車的性能不熟,第一次開。”

陳安邦嘖嘖道:“借誰的?新車弄成了這幅樣子,不好交代啊!”這廝說話的語氣好像和自己無關似的。

張揚今天的脾氣格外的好,他仍然笑瞇瞇道:“別人送給我的禮物,我一直都在猶豫是不是收下呢,你知道的,我們當國家干部的,哪能隨隨便便收別人這么貴重的禮物,我要是收了,馬上就得有人把我告到紀委去。”

陳安邦心說吹牛也不報稅,誰這么大手筆送你一輛蘭博基尼?

陳安邦道:“你看怎么辦吧,咱們都是自己人。”

梁康道:“要不這樣吧,各修各的,千萬別為了點小事傷了和氣,就是普通的剮蹭,花個幾十萬就能解決。”這廝根本是在跟著添亂,想讓張揚吃個啞巴虧。

張大官人嘆了口氣,今兒他算是懂得什么叫仗勢欺人了,他笑瞇瞇道:“可我怎么看都是我吃虧啊!”

陳安邦道:“要不這么著吧,你這輛車多少錢,我給你開張支票,你把車讓給我,算我吃點虧,不然就是你把我的悍馬車買下來,你覺著這個方案怎么樣?”說完他又搖了搖頭道:“你是國家干部,一輩子的工資也不夠一輛悍馬錢,我看還是我給你開張支票吧。”這小子越說越過分了。

顧養養道:“你那輛悍馬車我買下了!”

陳安邦微微一怔,顧養養咬了咬嘴唇道:“不要以為有錢就了不起,張揚不和你計較,可是我看不慣你。”

張揚笑了笑:“養養,別跟一個毛頭小伙子一般計較。”

陳安邦道:“張揚,你說誰呢?”陳安邦雖然表現的咄咄逼人,可是在這幫太子爺的眼里,今天陳安邦明顯落入了下乘,張揚雖然不屬于他們的這個圈子,可畢竟是馮景量請來的客人,陳安邦三番五次的對張揚進行挑釁,今晚的這起車禍,明顯是陳安邦的責任,張揚自始至終都保持著克制,了解張揚的人都知道,他并不是一個怕事的人,只不過張揚今晚來這里的目的并不是要為了樹敵,而是為了招商,所以張揚并不想和陳安邦當眾翻臉。

張揚微笑道:“陳先生,你父親平時應該沒少教給你做人的道理,尊重別人就是尊重自己,大家第一次見面,合得來以后做個朋友,合不來,權且當作是路人,沒必要搞得兵戈相見,你說是不是?既然大家都不是存心,這件事就只當沒有發生過。”張揚今天的豁達大度贏得了很多人的好感。

陳安邦道:“我只尊重值得尊重的人!”

徐建基皺了皺眉頭,他有些看不過去了,開口道:“安邦,事情已經發生了,張主任也說這件事算了,大家不要傷了和氣。”

陳安邦不依不饒道:“你說誰毛頭小伙子呢?我最煩的就是打腫臉充胖子的角色,有些人就是這樣,拼了命的往上流社會擠,為了名利什么都干得出來,只要你能幫他,讓他叫你爹他都樂意。”這話就有些歹毒了,分明在影射張揚認文副總理當干爹的事情。

張揚剛才挺想抽他的,可陳安邦說完這句話,張大官人反倒平靜了下去,因為感覺到抽他不解恨,這小子嘴巴夠毒的,人也夠賤,張揚很少討厭一個人討厭成這個樣子。

顧養養氣得俏臉煞白,她怒道:“小人!”

陳安邦被顧養養罵了一句,火氣都沖著張揚去了:“張揚,不要總躲在女人后面,男人之間的事情,應該男人來解決。”

張揚笑了笑道:“陳安邦,你只是個孩子,算了別鬧了,你回家吧,免得你爹媽擔心!”

陳安邦的臉漲紅了,他想要沖上去找張揚理論,卻被徐建基一把抓住。

薛偉童看不過去了,她怒道:“陳安邦,你給我滾蛋,少在這兒無理取鬧!”

陳安邦顯然對她有些敬畏,被她罵了一句之后,情緒稍稍穩定了下來。

此時先走的周興國和馮景量接到電話也折返回來,周興國走到陳安邦面前低聲說了句什么,陳安邦對周興國顯然是相當忌憚的,沒敢再多說話,開車走了。

周興國來到張揚面前,看了看那輛蘭博基尼,他歉然笑道:“張揚,不好意思,安邦年輕氣盛,大家都是自己的朋友,你別計較,這車交給我吧,我負責車輛的維修費用。”

張揚笑道:“不用,既然誤會說清了,大家還是各自回家,別在這兒耽擱了。”

周興國點了點頭,目光中多出了幾分欣賞之情。

張揚和顧養養回到車內,薛偉童走過來敲了敲他的車窗,張揚落下車窗,禮貌的笑了笑道:“薛小姐有什么吩咐?”

薛偉童遞給他一個地址:“把車送過去,修車的事情你別管了!”

張揚愣了一下,他還是對薛偉童的好意表示感謝。

沉重低沉的引擎聲先后響起,張揚轉身望去,卻見薛偉童駕駛著一輛和自己同款的橙色蘭博基尼和他并排行駛,薛偉童落下車窗微笑道:“趕緊去,你不會失望!”她加大油門轉眼間消失在夜幕之中。

顧養養氣鼓鼓道:“那個陳安邦實在太討厭了,剛才我真想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

張揚笑道:“養養,你什么時候變得那么有暴力傾向?”

顧養養道:“張揚,你什么時候脾氣變得這么好了?他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這么過分的話,你都不生氣?”

張揚道:“今天我們是第一次來,在他們眼中我們是外人,陳安邦的確欠揍,嘴賤,我差點就抽他了,可我又覺著抽他都不解恨,他們是一個圈子,我要是在這么多人面前打了他,非但找不回顏面,反而會讓這幫人興起同仇敵愾的心思,我今晚前來的努力就白白落空。”

顧養養道:“所以你就故意裝的如此大度?”

張揚笑道:“不是裝,我真沒把這個小毛孩子看在眼里,他的那點伎倆比起梁康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