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道官途

第七百五十二章【石刻之謎】(下)

張揚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借尸還魂的故事?”

陳雪剪水雙眸眨了眨:“你在說故事嗎?”

張揚道:“不是故事,文玲第一次蘇醒的時候,我耗盡了全力,利用金針刺穴的方法才將她救醒,可是她醒來之后對家人相當的冷淡,根本沒有表現出任何的親情,杜天野和她相戀多年,在她成為植物人之后不離不棄,相守十年,換成任何女人都會因此而感動,可是文玲卻無動于衷,她甚至把杜天野當成一個陌生人。”

陳雪道:“你的意思是……”

張揚道:“我的意思是文玲第一次蘇醒的時候,我喚醒的并不是她本來的靈魂,而是另外一個人的意識進入了她的體內。”

陳雪道:“你在說神話,你不覺著自己現在所說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

張大官人當然不會認為自己說的是神話,他就是這樣穿越到了現今社會,既然自己可以,別人一樣也可以。

陳雪道:“可是文玲的事情的確太奇怪,就算她睡了這么多年,也不可能將親人全都忘記,她醒來突然擁有了武功,之前卻沒有練過武。”

張揚點了點頭道:“我們做一個假設,假如文玲第一次被我喚醒的時候是另外一個意識,那么這個人對文玲過去的一切是會然陌生的,我為她療傷的時候,感覺到內力外泄,她應該是在有意吸取我的內力。

陳雪嘆了口氣道:“真是不可思議,聽起來就像是天方夜譚。”

張揚搖了搖頭道:“不是天方夜譚,她第二次蘇醒,和上次又有不同,她想起了自己過去身邊的一切,開始對父母有了感情,我看她十有八九也把和杜天野的那份感情回憶起來了。”

“可是她的武功更厲害了!”

張揚道:“所以我認為現在的文玲更加復雜,她的體內有兩個不同的意識在影響她,連她自己都控制不好。”

陳雪道:“她這次前來的目的是為了那塊拓片!”

張揚點了點頭,那塊拓片他從章碧君的手里得到,后來交給陳雪保管。

陳雪小聲道:“那拓片被我收藏在這里!”

張揚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他推丹出去看了看,確信外面無人,這才重新回到書房內。

陳雪也有些緊張,小聲道:“你擔心她仍然沒走?”

張揚點了點頭道:“應該是走了,她給我三天時間,讓我交出拓片!”

陳雪道:“你打算給她?”

張揚道:“那東西我們拿著也沒用,給她,我倒要看看她拿到拓片之后能干什么?”

陳雪歇了一會兒,感覺身體恢復了正常,這才去書房內從東北角的一排書架中取出一本厚厚的辭海,打開之后,辭海被從中挖空,里面放著那塊拓片。

張揚接過拓片,卻見拓片之上繪制著人體的經脈圖,過去他一直都沒有仔細研究過,不過現在看這塊拓片上面標注的經脈穴道很多都是錯誤的。

陳雪道:“這塊拓片上的文字我全都謄寫過了,這經脈圖我也按照上面絲毫不差的畫了一遍,只是我對照了正常的太體經脈圖,很多都是錯誤的。”

張揚道:“應該不是內功心法,感覺這上面寫的驢唇不對馬嘴,如果按照上面的內容修煉,不死也得走火入魔。”

陳雪道:“可是文玲既然這么緊張這塊拓片,證明它應該有一定的價值口”

張揚道:“管她呢,我現在是不想跟她糾纏,她要就給她,反正咱們留著也沒有任何用處。”

陳辱點了點頭道:“給她也好,不然她肯定會對你糾纏不休。”

張揚把那塊拓片放在桌上,望著眼前美得不食人間煙火的陳雪,一股憐意油然而生,他輕聲道:“傷口還痛不痛?”

陳雪道:“她打我那一掌應該沒盡全力。”她忽然明白,張揚之所以這么痛快的就準備將拓片交出去,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因為自己,張揚不想文玲危及到自己的安全。她躲過張揚的眼神,低聲道:“對了,你怎么會突然來到京城?”

張揚道:“來幫人看病。”

陳雪道:“R型肺炎?”

張揚點了點頭道:“不過目前還沒有找到徹底治愈的方法,聽說國家的科研機構已經研制出抗體來了,解決這場疫情應該不會太久的時間。”

陳雪道:“我們學校也出現了感染病例,因為我現在是在實習期,學校干脆給我們放了假,讓我們各自回去復習,準備畢業考試。所以我就來到了這里,這段時間打算就在這里溫習功課,想不到文玲會找到門上。”

張揚笑了起來:“放心吧,我把拓片交給她之后,她應該不會再找你的麻煩。”

陳雪道:“你對文玲好像很了解。”

張揚道:“我怎么會了解她?她的身上有著太多奇怪的東西。”

陳雪忽然笑了起來,這一笑讓冰雪為之消融。

張大官人看得不由一呆道:“笑什么?”

陳雪道:“其實你身上也有著太多奇怪的東西。”

“我哪里奇怪了?我一直都很正常。”

陳雪道:“你怎么會擁有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你從哪里學來的這么厲害的醫術?”

張大官人一時語塞,陳雪無疑問到了關鍵之處,可這恰恰是他埋藏在內心深處的秘密,他從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如果說出他的經歷,別人不把他當成神經病也要把他當成一怪胎來看,張揚笑道:“你難道沒聽說過這世上有天才嗎?”

陳雪道:“既然你可以是天才,文玲也一樣可以是,興許她就是一個武學天才呢。”

張揚當晚就留在別院居住。

文玲離去之后返回了香河療養院,羅慧寧因為女兒的事情擔心了一整夜,看到她回來,關切的迎了上去:“小玲,你去了哪里,害得我擔心死了。”

文玲淡然笑道:“媽,我沒事,只是忽然想起了過去的一些事情,所以我開車去看看!”

羅慧寧道:“你去了哪里?”

文玲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媽,我累了,想洗個澡去休息。”

羅慧寧的目羌顯得有些失落。

文玲道:“媽,對不起,讓你為我擔心了,爸的情況怎么樣?”

羅慧寧道:“還算穩定。”

文玲道:“別想太多,等明天找機會,我跟你詳細說去了哪里。”

羅慧寧點了點頭,望著女兒離去的背影,她的心情卻始終高興不起來,文玲這次蘇醒后的確轉變了許多,可是羅慧寧卻仍然感覺到她們之間存在著相當大的距離感,看得出文玲在竭力修好和她的關系,可是她們之間始終有一堵看不見的屏障將她們分隔開來。羅慧寧不知道女兒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現在的文玲究竟在想什么?她又想做什么?

對文玲感到困擾的不僅僅是羅慧寧,張揚也是一樣,第二天一早他回到了香河療養院,文玲正在花園中修剪著花枝,將剪下來的一束花插在花瓶中。雨過天晴,清晨的陽光照在她的身上,讓她顯露出幾分的慵懶,這多少減弱了她身上的孤傲味道,讓她看起來更真實一些。

文玲感覺到張揚走近了自己,卻沒有抬頭看他,輕聲道:“我爸的病好多了,他說想出來走走,可是醫生不讓,我來剪幾枝花,讓他感受一下外面的顏色。”

張揚迷惘的看著文玲,此時的文玲表現得溫柔嫻淑,宛如一個鄰家大姐姐,這又讓張揚無法將她和昨晚的冷酷聯系起來,張揚道:“你要拓片究竟有什么用?”

文玲沒說話,又剪下一枝花,插入地上的花瓶中。

張揚道:“你差點傷害了一個無辜女孩的性命。”

文玲停下動作,轉身看著張揚,看了好一會兒,她方才笑了起來,笑得很單純,看起來毫無機心,可是說出的話卻是極其陰狠的:“別忘了我對你說的話,如果你不能在規定的時間內把拓片找回來交給我,我會殺死她!”

張揚道:“你沒變,你還是過去那個文玲!”

文玲道:“我是誰和你無關,我不想傷害任何人,但是前提是你們不要阻礙我的道路。

張揚道:“你想干什么?你想要什么?”

文玲道:“你不會懂,任何人都不會懂!”

張揚點了點頭,拿出一個布包交給了文玲,里面就是逆轉乾坤的拓片,文玲接過布包,從中取出那塊拓片,她的目光落在拓片之上,表情頓時變得狂熱而激動。

張揚悄然觀察著她的表情,低聲道:“一塊拓片而已,真的有那么重要?”

文玲將拓片收好,表情再度轉冷,望著張揚道:“別忘了,你答應過我,我的事情,你不向任何人提起?”

“你的事情我不感興趣,可是我也要提醒你,不要傷害我身邊的任何人,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你。”

文玲點了點頭道:“大家相安無事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