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彬道!”一張啊,怎么回事嘛兩個香港人怎么開著警甲在大街上橫沖直撞,幸虧沒有出事,萬一要走出了人命,這可怎么辦?。
張揚笑道:“年輕人不懂事,玩心重,發生點沖突也是難免的!”他這句話說得就明顯有些偏袒了。明明是安達文和艾米主動招惹人家,經他一說就成了沖突,沖突就是兩方面的責任。
招商辦主任董紅玉走過來剛好聽到了他的這句話,董紅玉因為上次張揚打她兒子梁超的事情還耿耿于懷。她憤然道:小張,你怎么這么說話?梁超和長東他們好好的開車。是你朋友無緣無故開車上來撞他們。不然怎么會出這么大的事情?”
張揚仍然笑道:“董主任,事情已經出了,您說怎么辦?交給事故大隊公事公辦?人家是香港同胞,咱們還得跟香港警方聯系一下,估計還得走走程序,大不了也就是把他們驅逐出境!要不就把這事兒鬧上新聞,登報上電視,好好宣傳宣傳?”
董紅玉聽出來了,這廝在恐嚇自己,她就算再心疼兒子,可畢竟還是害怕影響的,事情鬧大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龐彬道:“算了,協商解決吧!”
張揚笑瞇瞇道:“龐局長同意了,可董主任未必同意啊,不過有件事我事先聲明,安達文是安老的孫子,也是世紀安泰現在的董事長,假如咱們這件事處理不當,人家一生氣,說不定會從江城撤資,到時候市里追問起原因,想蓋也蓋不住!”
董紅玉心里這個怒啊!張揚真是太可惡了,他一個招商辦的掛名副主任竟然吃定了自己這個正職。董紅玉憤怒之余又感到深深的無奈,這不是因為她害怕安達文的背景,主要是她害怕事情鬧大了,對自己的影響不好。
這時候報社的車也來了,姜亮表情威嚴的走了過去,把幾名記者呵斥了一通,讓他們盡快走人,什么事情一旦見報,影響就不由得自己控
董紅玉終于點了點頭道:“協商解決吧!”
安語晨主動提出要負擔所有的修車費用,也同意賠付一筆醫藥費給粱超他們。因為張揚在這里的緣故,對方也不敢多要,象征性的要了兩百塊錢。事后安語晨免不了要斥安達文幾句,其實這件事和安達文沒多少關系,艾米平時的性情就瘋瘋癲癲的,在香港還好,一到了大陸。整個人就突然興奮了起來,安達文對她又是極盡呵護,什么事情都由著她,所以才鬧出了這件事。
姜亮看著那輛被撞得七零八落的警車,真是無可奈何,好在今晚這件事并沒有鬧大,協商解決對每個人都有好處,他指著張揚的鼻子罵道:“你這個混小子,真是毀車不倦!”
張揚笑道:“我也發現了,大概我和車玩意兒八字不合!那啥”這車我幫你修!”
“修個屁,恐怕得報廢了!”
張揚開回了自己的那輛吉普車,第二天一早,陪著安語晨姐弟倆去參拜佛祖舍利,南林寺已經接近竣工,現在佛祖舍利也已經送回地宮保存。
張揚跟南林寺的上上下下都十分熟悉,方丈普源專程陪著安語晨姐弟倆去祈福。
張揚在三寶和尚的陪同下,看了看南林寺修繕完畢之后的狀況,因為這里是安家投資的重點工程,工程質量方面執行的標準很嚴格修復的水準很高,張揚對南林寺的一切十分滿意。
三寶和尚道:“張主任,最近紡織廠的工人仍然有過來鬧事的,還請您向市政府反映一下。”
張揚笑道:“跟你們沒關系。他們鬧得是南林寺配套商業廣場!”
三寶道:“我們出家人就講究一個清凈,他們這么鬧,對我們的修行不利!”
張揚看了看三寶,心說別人不知道你是什么貨色,我還不知道,你他媽就是一個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就你也配談修行!
三寶被張揚這一眼看得心里發虛,微笑道:“張主任莫怪,我就是提點意見!”
張揚道:“南林寺以后對外開放,你們更別想清凈了!”
“張主任此言差矣,香客和鬧事者根本是兩碼事!”
張揚想想三寶所說的也有些道理,畢竟虔誠的香客進入寺院之后不可能大聲喧嘩,他低聲道:“你放心吧,這件事政府會盡快解決,這次安小姐過來就是為了徹底解決仿織廠的事情,你們別管這么多,只要把寺院管理好就行了。”
三寶點,了點頭。
張揚道:“過兩天給我準備一些開光的紫檀木佛珠,我要送人!”
“張主任稍候!”
三寶轉身去了,不一會兒就給張揚拿來了十多串開過光的佛珠,又專門給張揚準備了一大串律珠,這是給他掛在車上辟邪的,張揚原本不信這個”可最近他的車的確沒少遭殃。說不定這佛珠真的能夠幫他免災。
三寶神神秘秘道:“方丈親自開光的,沾了佛祖舍利的靈氣”。
張揚又想起一件事:“荊山觀音院的定閑師太想要前來參拜佛祖舍利,可能最近要來。”
三寶點了點頭道:“這件事我知道,荊山市佛教協會跟我們聯系過。好像是下周進行這個佛教交流活動。聽說定閑師太要在清臺山選址建庵,不知這消息是否屬實?”
張揚道:“你消息到是靈通!”
安語晨姐弟倆在普源方丈的引領下來到他們身邊,普源也送給他們姐弟倆每人一串佛珠,張揚上午還有事,和普源說了兩句就告辭離開。
安語晨和安達文在南林寺前和張揚分手,他們兩人要去機場接安德淵。張揚因為要趕赴喬夢俊的約會,所以不能同去,不過他已經為安德淵安排好了下榻地點,安德淵的底子張揚再清楚不過,臨行之前專門把安語晨叫到一邊,低聲囑托道:“看好你四叔!”
安語晨甜甜一笑:“放心吧!”
張揚趕到南湖水庫,許嘉勇和喬夢援正在水庫釣魚,兩人向張揚打了個招呼,許嘉勇笑道:“你來的正好,快去幫時維生火!”
時維此時正在空地上組裝燒烤爐。張揚湊了過去,笑嘻嘻道:“太不人道了,讓你一如花似玉的大閨女在這兒出苦力!”
時維抬起頭向他笑了笑:“少耍貧嘴,趕快幫忙生火!”
張揚把木炭放好,放入固體酒精后點燃。又幫助時維從他們的車里取出折疊餐桌,燒烤材料已經全都準備好了,時維大聲道:“釣上魚沒有?”
六夢暖收了魚竿,看她的樣子是無所獲。許嘉勇道小炎烤著,我馬上就來。張揚來了,怎么也得添一道菜”正說著魚兒咬鉤了,剛剛走到中途的喬夢娛又回去幫忙,許嘉勇釣上來一條足有三斤重的野生鰓魚,剛好用來做烤魚。
他把鰓魚開技破肚清洗干凈之后拿了回來。
時維道:“怎么這么久!”
許嘉勇微笑道:“放長線才能釣大魚!沒點耐性怎么釣魚?”
張揚總覺著他的這句話有些別樣的含義,淡淡笑道:“可線放得太長也不行,容易脫鉤。也許魚餌被吃魚跑掉了!”
許嘉勇笑道:“我是釣魚好手,這種情況不會出現!”
喬夢暖嫣然笑道:“人可不能太自信,要知道自信和自負只有一字之差!”
許嘉剪攬住喬夢暖的纖腰道:“對你我是既自信又自負”。
時維直叫肉麻,張揚跟著呵呵笑了一聲,接過喬夢娛遞來的啤酒,拿起一根肉串啃了起來。
他可不相信許嘉勇對自己會有什么好意,你請我野餐。我來了,想給我糖衣炮彈,糖衣我給扒下來,炮彈我給你打回去。
許嘉勇笑得很自然,從表面上看不出他對張揚抱有仇恨,他拿起啤酒瓶跟張揚碰了碰:“張揚,你有點不夠意思啊,夢暖去找你談魚米之鄉的事情,你竟然一點面子也不給。”
張揚笑道:“沒勁了啊,那事兒我說了也不算。我在每米之鄉又沒有股份,關我什么事?”
“誰不知道你張主任的神通廣大?在江城就沒有你辦不成的事
“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你夸我還是損我?”
許嘉勇喝了口啤酒道:“蘇小紅拿下皇宮假日是你的功勞吧,這件事咱們江城商界誰不知道啊?能讓周水生乖乖把皇宮假日交出來,而且轉讓費這么低,這可不是一般的能耐!”雖然蘇紅對轉讓費三緘其口,可是周水生吃了這個大虧,免不了要想人訴苦,這件事終究還是傳了出去。
“我反正也解釋不清,正如皇宮假日被查那件事一樣,警察封店,干我屁事,所有人都說我是那個舉報人,弄得我的車三天兩頭被人砸,你說我冤不冤?現在倒好,他周水生開不下去了,回臺灣還得說是我把他給逼走了,我算看透了,這些上就沒有說理的地方,我張揚好欺負嗎?怎么什么事兒都往我身上賴啊!”
喬夢暖和時維都笑了起來,她們心里都明明白白的,周水生就是張揚給逼走的,這廝說謊話也不臉紅,壓根不承認自己做過那件事。
許嘉勇道:“張揚,說真的,我在江城開廠,以后和你的企改辦難免要有很多接觸,有需要的地方,你一定要給我多幫忙啊?。
張揚笑道:“沒問題,不過你應該沒有需要我的地方,這江城上上下下誰不給喬小姐面子啊!”這廝的一張嘴巴也夠毒的,一點面子都沒給許嘉勇留,言外之意就是你許嘉勇還不是依靠喬夢暖的關系?有喬家做靠山,你用得著麻煩我嗎?
許嘉勇心中自然不悅,可他臉上并沒有流露出來,淡然笑道:“我可不想什么事都讓夢暖出面,說句真心話,我之所以選擇在江城開廠,就是怕人說閑話,夢緩的母親對我們交往到現在還持有反對意見,我想證明給她看,我有能力照顧夢娛,我可以讓夢娛幸福”。這句話說得無比真摯,聽得喬夢暖芳心一陣陣溫暖,美眸深情的看著許嘉勇。
張揚心中暗罵這廝虛偽,你不靠喬家的關系,開發區的地塊能順利拿下來?你不靠喬家的照顧,江城這幫領導人誰會把你一個貪官的兒子當成老爺一樣供著?
喬夢暖道:“其實開發區開廠我只投入了一部分資金,占總投資額的百分之十,廠子的生產定位,未來規劃,我都沒有參與任何的意見,以后做成怎樣,是成是敗都是嘉勇的事情,這間廠是他的心血,我不想別人誤會,我幫他什么!”
張揚笑瞇瞇道:“所以你閑著沒事就盯上了江城的餐飲業?”
一旁時維不樂意了:“說什么?什么叫閑著沒事?我們也是通過考察發現江城餐飲業大有可為才決定這樣做的”。
張揚道:“我這人說話向來口無遮攔的,你們別跟我一般計較!”
喬夢援笑著點了點頭,她輕聲道:“我聽說魚米之鄉由東江的水上人家接手經營,這件事屬實嗎?”
張揚并沒有隱瞞:“不錯!”
喬夢暖道:“其實我最早看中的就是魚米之鄉,不過那時候方文南還不愿意將之轉讓。不說了,張揚,我有件事想求你幫忙。”
張揚笑道:“還是那句話,只要是力所能及的范圍內,我樂意效勞!”
“南林寺配套商業廣場的開發我很有興趣,我想你幫我引見一下,我想和世紀安泰的負責人面談,商談合作開發的事情
張揚微微一怔。
喬夢援道:“不用懷疑我的誠意,我知道那邊的開發出現了問題,港方雖然擁有超前的眼光和完整的規劃,可是他們最大的缺點就是不了解中國的國情,他們現在的目的就是開發,至于開發以后的定位問題并沒有考慮周全。在這方面我擁有著相當的優勢,如果他們選擇和我合作,我有極大的把握將南林寺商業廣場經營為江城的另外一個熱點,而且在應對企業的安置方面,我也有辦法,可以免去不少的麻煩。”
喬夢娛的這句話的確讓張揚感到心動,安家雖然有錢,可的確缺乏對國內具體情況的認識,喬夢暖的實力和北京都有資格成為一個很好的合作伙伴,可是張揚也有顧慮,正因為喬夢娛的實力太強,以后會不會喧賓奪主?短暫的考慮之后,他緩緩點了點頭道:“成!這兩天我安排你們見面!”
此次前來內地。安德淵也不是孤身一人,像他這種終日過著刀頭舔血生涯的人,每時每玄神經都處于高度的緊張狀態之中,所以他的身邊至少帶著兩名保鏢,他過去曾經來過大陸三次,可到江城卻是第一次,有生以來第一次踏足家鄉的土地,連安德淵這種冷血無情的人也不禁感到一絲激動。
安達文遠遠向父親揮著手。
安德淵笑了笑,他大步走了過去,無論頭腦還是性情安達文都像極了自己,可是這個兒子的外表實在是太過文弱,可正是他文弱的外表很好的掩飾了他內心的冷酷堅忍,安德淵甚至認為兒子磁聯辣凡經超出了自只。父午兩人擁抱了下。安德淵敏銳心安達文額角的淤青:“打架了?”
安達文笑道:“昨晚出了點車禍,沒事!”
安語晨笑著走了過來叫了聲四叔,和他擁抱了一下,并在安德淵的面頰上親吻了兩下。
安德淵捏了捏安語晨的小臉。對安家唯一的這個女孩兒他是打心底疼愛的。
平日瘋瘋癲癲的艾米在安德淵面前居然文靜靦腆了許多,只叫了一聲安伯伯,就老老實實站在安達文的身邊,安德淵點了點頭,他并不喜歡艾米這個女孩,不過他是個開明的父親,并不干涉兒子的選擇。
一行人來到外面,上了豐田商務車,車是蘇小紅免費提供的,這些天臨時借給安語晨使用。
安德淵的一名保鏢去充當了司機的角色。
安德淵坐好,拉開窗戶,深深吸了一口空氣道:“家鄉的空氣真是清新!”
安語晨忍不住笑了起來:“四叔!江城可是一座重污染城市,這兒的空氣還不如香港,不過清臺山不錯!”
安德淵露出淡淡的微笑:“可能是因為是故鄉,所以這里的一切都讓我感到親切,我在這兒感覺自己無拘無束!”
安達文道:“在哪兒還不是一樣?”
安德淵道:“在臺灣我感覺自己是個。旅客,在香港我感覺自己是個罪犯,只有在這里,我沒有任何的犯罪記錄,我的歷史清清白白,我是清臺山人!”
“四叔!你的話好深奧!”
安德淵低聲道:“人的心里總要保存一塊凈土!”
雖然張揚為安德淵安排好了住宿,可安德淵堅持當天就前往清臺山,自從踏上江城的土地,他就有一種強烈的渴望,他想去爺爺的墳前看看,他想看看這片故土。
既然客人有了要求,張揚當然要照顧人家的意思,下午就帶著安德淵一行去了春陽,剛剛來到春陽。一場暴雨不期而至,暴雨打亂了安德淵當天爬清臺山祭祖的計劃,張揚在金凱越給他安排住下,本想當晚給安德淵接風洗塵,可安德淵性情孤僻,不喜歡這種場合,婉言謝絕了張揚的邀請。
張揚往家里打了個電話,母親徐立華聽說他回來,讓他回家,說有要緊事跟他商量,安語晨提出要和張揚一起過去,去探望探望他母親,張揚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驅車回到農機廠宿舍,發現院子里又灌了不少水,宿舍地勢低洼,只要雨下得稍大一些就會積水。
安語晨拎著禮物和張揚一起趟著雨水來到他家,門前已經打好了堰,屋里面到沒進水。
徐立華看到是安語晨跟著張揚一起過來,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不自然,張揚帶來的女孩子之中,她印象最差的就是安語晨,她仍然記得第一次張揚帶安語晨去蘇老太家里做客的情景,這安家小姐的素質可不敢恭維,不過徐立華還是很客氣,看到安語晨不禁想起了蘇老太,徐立華免不了有些喘噓。
安語晨把禮物放下,輕聲道:“徐阿姨好!”每次見到徐立華,她都有些心虛,內心深處還有些后悔,后悔當初給她留下了這么惡劣的印象。她也意識到自己的心思比起過去越來越微妙,越來越縝密了,這變化究竟是因為什么而起,只有她自己清楚。
張揚看了看外面,感嘆道:“這兒居住條件太差了,明年房子蓋起來你們就搬過去,省的在這里受罪!”
徐立華嘆了口氣,她起身道:“我去做飯!”
張揚搖了搖頭道:“算了,回頭我們去外面吃!媽,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兒?”
徐立華又嘆了口氣道:“上周你二哥去東江出差,順便去看了看靜,才知道小靜談了個男朋友!”
“誰啊?”
徐立華道:“好像”好像叫丁斌!”
張揚一聽就惱了:“怎么回事兒?他倆處過一段,不過后來分了,怎么又攪和在一起去了,不行。這事兒我得找她談談!”
徐立華道:“我對那個小伙子不了解,可我聽你二哥說,那小伙子是省政法委書記的兒子,人有些傲慢,三兒,你說咱家就是普通工人家庭,人家那種高干家庭咱們高攀不起啊!”
安語晨忍不住道:“阿姨。現在都什么時代了,哪有什么門第觀念!”
張揚瞪了她一眼道:“我家的事兒你瞎插插什么?”
安語晨委屈的扁了扁嘴,破天荒的沒有頂撞,夫概她太想在徐立華的面前留一個好印象了。
張揚對丁斌的印象極其惡劣。上次趙靜因為他受傷,切除了脾臟,這廝居然選擇逃走,想不到趙靜好了傷疤忘了疼,居然又和他好上了,張揚真是怒其不爭哀其不幸,假如趙靜在他面前,他少不得要狠狠呵斥她一頓。
徐立華只是擔心女兒,除了張揚以外家要誰說話趙靜也聽不進去,所以她才找張揚商量。
張揚答應母親會把這件事問清楚,這才帶著安語晨離開。
雨在第二天清晨方才停歇。一場秋雨一場寒,秋雨過后,氣溫驟然下降了幾度,所有人都換上了長衣長褲,只有張揚還是,恤衫牛仔褲,以他的身體就是三九天光著屁股站在冰天雪地里也不會覺著冷。
安大胡子位于青云竹海內的墳冢已經整修一新,應春陽政府的要求,陵地縮小了不少,當初施工時破壞的竹林也重新栽植過。
安德淵很虔誠,帶著安達文和安語晨跪在安大胡子的墓前,恭恭敬敬的磕頭上香。
張揚在一旁站著,他和安大胡子沒什么關系,也沒有給這個土匪頭子上香的打算,安家父子兩人給他的印象和過去全然不同。這次他們爺倆前來春陽所扮演的就是孝子賢孫的角色,無論安德淵如何狠辣,人家在爺爺的墳前還是表現的很孝順。
竹林中傳來惠惠率翠的聲音,張揚厲聲道:“誰?”
卻見老道士李信義穿著灰色道袍,背著一個竹筐,手里拿了一桿藥鋤長袖飄飄走了過來,頗哼哼幾分仙風道骨。張揚對他的身世清楚得很,心說今天好了,你們安家一大家子人聚齊了,想來這李信義也是看到親侄兒過來祭奠祖墳,所以才現身相見。
李信義雖然不認愕安德淵。可是從他行禮上香的方式已經猜到,他一定是大哥其中一個兒子。
張揚笑道:“李道長好!”
李信義淡然道:“張施主好。今天你們來得好早!”
安語晨是認識李信義的,她也恭敬地和李信義打了個招呼。
張揚和李信義走到一旁,低聲向李信義道:“白頭發的是安老的四兒子安德淵,那個小的是他兒子安達文,女孩是他女朋友,要不要我幫忙你們認親啊?”
李信義瞪“揚一眼。
張揚低聲道:“他這次來一是為了祭祖,二是為安老選墳的的。安老活不長了!”
李信義雖然早就知道會有這三天,可聽到這個消息心中仍然有些難過,他不由得暗自想道:“看來我的修為還不到家!”
張揚從李信義眼神的微妙變化已經猜到他內心的波動,輕聲道:“其實出家人未必要做到六親不認!活著不相認,一旦人沒了,未嘗不是一種遺憾!你們出家人慈悲為懷,對親人都如此無情又怎能談得上慈悲二字呢?”
李信義有些詫異的看著張揚,想不到他居然能夠說出一番這樣的大道理。
安德淵祭祖燒香之后也來到李信義的面前,恭敬行禮道:“道長
李信義念了聲無量佛!
張揚心中暗笑,這一對可是親叔侄,李信義可夠能裝的。
安德淵詢問了一些風水上的事情,他已經開始很認真的為父親選墳了,其實也沒什么可挑的,安志遠已經決定將來的埋骨之地就在他父親身邊,生于清臺山埋于清臺山是老爺子最大的心愿。
安達明跟在父親身邊很少說話,表現出極好的涵養,看起來就像個聽話的高中生,艾米更是大氣不敢出,看得出她對安德淵的忌憚。
安語晨向張揚小聲道:“爺爺堅持要來這里走完最后一程!”
張揚點了點頭,路上安德淵已經說過很快就會把父親送來清臺山居住,
李信義道:“安老先生和我也頗有緣分,他若有這等心愿,我可在紫霞觀騰出兩間靜室給他居住!
安德淵幾人深表感謝。張揚卻已經明白,李信義終究還是手足情深,他想在哥哥臨終以前陪陪他。
安德淵和李信義聊的頗為投契,或許是因為張揚剛才那句話的緣故,李信義這會兒親情泛濫,居然主動邀請安德淵去道觀內飲茶。
張揚本想跟著過去。可林秀的一個電話把他給招了過去,楚嫣然陪著她外婆瑪格麗特今天下午就到春熙谷溫泉度假村,讓張揚馬上過去。
張揚跟安語晨說了一聲。安語晨對此也表示理解,讓他先去度假村,等他們這邊忙完之后,也去春熙谷跟他會和。
瑪格麗特來春熙谷也是突然做出的決定,原本老太太在楚嫣然的苦勸下去了靜安,可和楚鎮南見面沒聊上幾句,兩人就發生了爭吵,楚嫣然看到這種狀況,根本沒辦法促成他們和好,她想起了春熙谷溫泉度假村,于是提出帶外婆過來感受一下,順便散心,瑪格麗特當機立斷馬上就走,所以上午作出決定。開車就直奔清臺山而來。
張揚來到春熙谷溫泉度假村的時候,發現這里和上次過來的狼藉景象已經全然不同,門外的草坪已經重新修整過,再也看不到昔日在草坪上放羊的情景,看來上次對縣委書記朱恒的打臉效果還是良好的,張揚的吉普車駛入溫泉村大門的時候,兩名穿著制服的保安向他敬禮,看起來的確顯得很專業。
張揚直接把車開到了度假村的辦公區,就看到度假村經理康強迎了出來。滿臉堆笑的向他伸出手去。
張揚跟康強握了握手道:“林總呢?”
“辦公室等您呢!”
林秀已經泡好了茶,張揚對她新買的茶海很感興趣,湊上去看了看,林秀道:“托人從北原運來的!喜歡就送給你!”
張揚笑道:“林總好大的手筆,動不動就送人東西,君子不奪人所愛,再說了,我是國家干部,哪能隨便收人家東西?”
林秀笑道:“你這么一說,我倒想起來了,上次朱小橋村鬧事我還沒謝你呢!”
張揚捻起茶盞喝了一口,他把安德淵一家回頭要過來的事情說了。
林秀點了點頭道:“沒問題,度假村內房間隨他們挑選,我這兒的餐廳毛經準備齊全了,什么菜都有,連廚師都是我從荊山市政府一招給挖來的。”
張揚知道林秀的社會關系和生意頭腦,他忽然想起喬夢暖之前委托自己的事情,剛好可以詢問一下林秀的意見。
林秀聽他說完,想了想方才道:“喬夢暖準備在江城發展,這對江城來說應該是一件好事,她有意介入南林寺商業廣場,由此可見她對江城日后的發展還是長期看好的。”
張揚道:“林總有沒有這方面的打算?”
林秀笑了起來。她馬上明白了張揚的意思,看來張揚并不想幫喬夢暖這個忙,林秀對喬家的了解要比張揚多的多,她也知道楚嫣然的父親,平海省代省長宋懷明和喬老的關系,無論從哪方面考慮,她都不愿看到張揚和喬夢嫁發生沖突,和喬夢暖發生沖突也就意味著和喬家為敵,這顯然是不明智的。林秀道:“南林寺商業廣場的開發問題我多少也聽說了一些,現在貝寧集團的投資重心在春陽,江城的事情我們無心染指,再者說,我和喬夢暖過去就認識,雖然沒有多好的關系,可也絕不是仇人,這種釜底抽薪的事情我可不會做。”她停頓了一下方才道:“會得罪人的!”
張揚笑道:“林總會怕得罪人?”
林秀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春陽,在江城或許你可以為所欲為,可離開這里呢?無論是生意場上,還是官場上,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得多。尤其是像喬夢緩這樣的敵人,還是越少越好。”
張揚端著茶盞想了好半天,方才湊在唇邊喝了一口:“你給我一個啟發!”
林秀對這廝的性情還是有些了解的,她不禁要提醒張揚道:“你可不要打喬夢暖的主意。要是敢對不起我們家嫣然,我決饒不了你!”
張揚苦笑道:“林總,您這是哪跟哪?”林秀的話反倒提醒了他,如果把喬夢嫁給哄過來,對許嘉勇不啻是天大的打擊,不過張大官人這個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畢竟他現在感情上收斂了許多,如今身邊不乏紅顏知己,他對喬夢暖那種過于理智,機心太重的女人也不感興趣。更何況就算是和許嘉勇交手,也要勝得堂堂正正,沒必要用這種卑鄙
此時楚嫣然的歡笑聲已經在門外響起。
兩人同時站起身來。卻見康強陪著楚嫣然和瑪格麗特走了進來。
張揚嘴巴很甜,笑看來到瑪格麗特身邊叫了聲外婆,然后攙著她的手臂,扶著她坐在沙發上。
楚嫣然原本想給張揚一個突然襲擊,卻想不到張揚已經在這里等著了,她猜
瑪格麗特一坐下就憤憤然道:“那個老東西死性不改,我夫老遠從美國過來看他,以為我們雖然離過婚了,可畢竟夫妻一場,還是朋友啊,你看看他那態度,好像我上輩子欠他一樣!”
楚嫣然好言勸慰道:“外婆。你既然知道他的臭脾氣,又何必跟他一般計較?咱們事先可說好了,過來這里就把北原的煩心事兒丟得干干凈凈,誰都不許提,您老人家說話不能不算數吧?”
瑪格麗特在外孫女面前實在沒有多少脾氣,她向張揚道:“張揚!回頭給我一根針,再見到那老東西,我一針扎死他!”
“外婆,用不用這么毒啊?”
周圍人同時都笑了起來。
楚嫣然并沒有想到安語晨也會到溫泉度假村來,和過去不同這次楚嫣然表現的極其大度,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不悅,晚飯后,幾人去泡溫泉,老太太有林秀陪著。張揚和楚嫣然選了個人參池泡了進去,望著楚嫣然身穿泳衣,玲瓏有致的身形,張大官人心頭是一團火熱,一雙眼睛不時在楚嫣然裸露在外的香肩玉腿上張望,游泳褲頭很不雅的被頂起,就算用毛巾掩飾,仍然遮不住那凸出的部分。
楚嫣然發現了他的變化,咬著櫻唇,俏臉上流露出一絲淺笑,她遠離張揚,到池子的對面坐下,和張揚隔水相望,蒸汽繚繞之中,兩人覺著對方都有些朦勝。
張揚道:“干嗎離我這么遠?”
楚嫣然柔聲道:“距離產生美,而且你太危險!”
“我危險?”
楚嫣然點了點頭:“超級危險!”
“我碰都沒碰你一下,有什么可危險的?”
楚嫣然小聲道:“你雖然沒有邪惡的舉動,可是滿腦子都是齷齪的想法!”
張揚笑了起來:“我倒是想對你純潔來著,可一看到你這么美麗性感,我就情不自禁的胡思亂想。”
不知是害羞還是蒸汽的緣故。楚嫣然的一張俏臉紅了起來,顯得越發的嬌艷可人。
張揚道:“我新近看到一個新聞。說外國有一黃花大閨女,沒結婚沒男朋友,夏天天太熱,于是去游泳池游泳,可沒幾個月,這丫頭肚子就大了,去醫院一查,她居然懷孕了!這丫頭奇怪了?她跟醫生說,你有沒有搞錯啊?我又沒男朋友,又沒性經歷,我還是大閨女,我怎么可懷孕呢?你誤診,你侮辱我。我要告你!可醫生帶她去做了超,事實證明她肚子里面的確有個胎兒。后來她想啊想啊,這事情應該是游泳惹下的禍,不知道那位先生的精蟲留在了游泳池內,然后歷經千難萬險重重阻礙的游到了她的體內,于是這禍根就種下了!”這廝一邊說一邊樂呵呵的看著楚嫣然。
楚嫣然嚇得“啊!”地尖叫了一聲,她從溫泉池中跳了出去,披上浴巾跺了跺腳。
楚嫣然的叫聲把安語晨給招來了,她有些詫異道:“怎么回事兒?是不是我師父欺負你了?”
楚嫣然紅著臉狠狠瞪了張揚一眼:“借他一個膽子他也不敢!”她轉身向外婆那邊走去,安語晨道:“你不泡了?”
楚嫣然咬了咬櫻唇道:“我才不跟他一個池子呢,討厭死了!”
楚嫣然走了,安語晨解下浴巾來到了浴池內,卜妮子身穿兩段式的游泳衣,體型絕佳,皮膚潔白細膩的程度絲毫不輸于楚嫣然。
張揚這會兒老實了,安語晨再怎么說都是自己徒弟,雖然她現在想不承認來著。
“楚嫣然怎么走了?”
張揚搖了搖頭,一本正經道:“不知道!”
安語晨笑道:“我知道!”
“知道什么?”
“一定是你耍流氓了!”
張揚皺了皺眉頭道:“我說丫頭!咱不帶這樣的,就你師父這人品,你還信不過?”
“你還有人品?”
張揚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他站起身,健美的身軀在月下閃爍著光華:“丫頭,幫我搓搓背!”
“你就不怕楚嫣然吃醋?”
“吃什么醋啊?你是我徒弟。在我眼中跟我閨女差不多!”
話剛剛說完,安語晨團起毛巾照著他的腦袋就砸了一下。
老太太泡了一會兒溫泉就先走了。張揚、楚嫣然、安語晨來到了新建好的魚療池內,一條條小魚不時在他們身上輕點,好不舒服。
說來奇怪,池內的小魚多數都圍著張揚,楚嫣然和安語晨周圍反倒沒有多少,安語晨道:“怎么魚兒都這么喜歡他?”
楚嫣然道:“因為他臟!”
安語晨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
張揚從池邊拿起紅酒抿了一口。閉上雙眼很愜意的說道:“錯!圍著我的全都是母魚!”
“呸!”二女同生啐道。
張揚睜開雙眼,一臉壞笑的看著楚嫣然道:“你不怕啊?”
楚嫣然俏臉熱了熱:“怕什么怕?你就會胡說八道,那件事根本不可能!”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忽然他的表情變得很奇怪。
楚嫣然關切道:“怎么了?”
“鉆褲頭里去了”這廝裝模作樣的亂抖亂動,折騰了一會兒方才滿臉舒坦的坐了回去,雙目卻盯著水中的魚兒:“朝你們那邊去了,”我說這小魚也忒齷齪了,咬完我還要占你們便宜啊!”
這次響起了兩聲尖叫,楚嫣然和安語晨都花容失色的從水池中跳了出去,兩條毛巾同時飛向了張揚的腦袋“下流!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