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李燎看著地上這個人,年紀不算大,三十出頭的樣子,可是這樣貌,自己總覺得在哪里見過。
李瀾生看著李燎,又看了看周圍,臉上充滿了恨意。
馮天賜則是驚疑不定的看著地上的李瀾生,他當然認得李瀾生,可是他卻沒想到,獨臂人居然能把李瀾生抓來,獻給燎王。
“這就是漢唐的大皇子李瀾生。”獨臂人淡然看了眼李瀾生:“這份禮夠了嗎?”
“什么!?”李燎大驚:“他是李瀾生?”
“一群亂臣賊子!”李瀾生咬牙切齒的咒罵道。
“殿下,這句話從你的口中說出來,真是諷刺啊。”獨臂人嘿嘿的笑著。
獨臂人看向李燎:“王爺,現在對我可還有疑慮?”
“你說,如何行事?”李燎瞇起眼睛,凝視著獨臂人。
曾幾何時,這位獨臂人也曾經是呼風喚雨的人物,即便是漢唐皇帝,都對他忌諱莫深。
可是如今,他卻只能隱姓埋名,茍延殘喘的躲在陰暗處。
皇天門門主皇天城!
這個曾經與自己一樣,同樣擁有著野心的人物,如今卻是如此的狼狽。
李燎也不禁感慨世事無常,當然了,不管皇天城從前是何等的風光無限,如今在李燎的眼中,也只是個喪家犬,一個失敗者。
李燎絕對不會憐憫一只喪家犬而丟一根骨頭,在他的眼中,只有兩種人,一種有用,一種沒用。
皇天城這種,就屬于沒用的類型,武功蓋世卻又桀驁不馴,這種人根本就不可能真心的為他所用。
所以李燎也不會天真的以為,自己能夠收服皇天城。
皇天城的臉色沉下來:“引君入甕!只要將他引到烏龍城來。他就是有通天手段,也逃不出王爺與我的手心。”
“區區一個天王山,何須那么麻煩,直接將之夷為平地即可。”
“區區?王爺。天王山如今如何景象,你知多少?”
“這……”李燎看了眼皇天城:“本王先前是不知道,如今知道了,派幾個高手進去便是了。”
“那小子在天王山外布置了武陣,一旦有外來者侵入其中,立刻就會被他發現,只要被他發現,同時又是在他的地盤上,即便王爺身邊的那兩位,恐怕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皇天城冷笑道。
“哼!”李燎身邊的兩個高手,聽到皇天城的話,惱怒的輕哼一聲。
區區一個小子,從皇天城的口中說出來,便像是妖怪一樣。
在他們看來。若是讓他們出手,不過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燎王根本就不需要將事情搞的那么復雜,只要燎王一聲令下,他們就會直接殺上那個天王山,然后把那小子提到燎王的面前來。
“王爺,那個小子真的不能小覷,武尊便是死在他的手中的。”馮天賜提醒道。
“怎么個引君入甕?”
“那小子在城中買了不少商鋪。還有那些個賤民為他做事出力,如今連李瀾生都在你的手中,還怕那小子不來嗎?”皇天城冷笑道。
“那烏龍城內,又該如何布置?”
“在下先借燎王府一用,不知道王爺可舍得?”
“區區一個府邸,你想要。本王送你便是了。”燎王自然不會吝嗇一個府邸,如果皇天城在這府中動什么手腳,到時候再換一個便是了,所以燎王沒有任何猶豫的答應下來。
“我會在這府中布置機關陣,與那小子比斗機關陣。到時候燎王在外,以李瀾生和那些賤民的性命相要挾,亂他心智,再在外守著兩位高人,只要不與他近身接觸,他便是有通天的手段,也要死在這烏龍城中!為了保險起見,最好還是布置一些兵力,以應萬全。”
李瀾生聽到皇天城的話,心神大亂,他原本以為白晨就在這烏龍城中,結果轉了一圈,沒找到白晨,反而遇上了皇天城。
燎王聽到皇天城的話,不禁猶豫起來:“真的有必要如此大張旗鼓?”
“在下當初便是大意,這才著了他的道。”皇天城一提及當初的事情,心頭便是一陣悔恨。
如果當時他正視那個小子,就不會落的今日這般田地。
所以,他絕對不會再小覷那個小子,絕對不會!
他會把那個小子當作一個真正的對手對待,而這次,他會做好一切的準備,一切的細節,他會讓那小子,嘗到當初自己所受過的苦難!
陳延是幸運的,因為當時他正好不在李瀾生的身邊,而且皇天城當時直接沖入客棧抓人,正好被陳延看在眼里。
而李瀾生當時只是向陳延投了一個眼神,陳延也很好的理解了這個眼神,不要輕舉妄動。
可是,不輕舉妄動,自己又能做的了什么呢?
自己如今是孤家寡人,手無縛雞之力,又能如何把自家主子救出來?
陳延的眼中充滿了絕望,難道自己又要回到以前的那種顛沛流離,居無定所的日子嗎?
陳延感到有些絕望,他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為什么李瀾生會被抓走。
他第一反應就是李瀾生的身份暴露了,可是再一想,如果燎王捕捉到李瀾生的動向,沒理由沒有發現自己。
此刻烏龍城的街頭,人又多了起來,不過過往的不是路人,而是士兵。
這些士兵在抓捕盛世天下商號的人,這些士兵對于那些百姓,沒有任何的憐憫,但凡有絲毫的反抗,都會遭致殺身之禍。
陳延對于這一幕毫不陌生,這種景象在過去的三十年里,幾乎天天都在上演著。
“作孽啊……”陳延所在的客棧的大門,立刻被幾個小二關上。
掌柜的則是不斷的嘆息搖頭著:“這好日子還沒幾日,燎王又坐不住了,本來那天王山的當家來烏龍城,已經帶動烏龍城的買賣,如今可好,那燎王又開始興風作浪。”
“掌柜的。您就少說一句吧,這要讓那些人聽到了,怕是連累我們也要招致殺身之禍。”小二說的同時,還不自覺的看了眼店中唯一的客人陳延。
“說說怎么了?還不讓說了?就算你小子。還是掌柜的我好心,把你撿回來,給你一口飯吃的,要不是盛世天下商號在烏龍城的買賣,我吃飽撐著把你撿回來。”掌柜的罵罵咧咧的,很是氣憤的說道。
“是是……掌柜的您是大善人,可是我們還是小心點的好。”
陳延聽到兩人的對話,不由得露出一絲好奇:“掌柜的,在下初來貴地,這盛世天下商號是什么來頭?”
“這個……老夫也不是很清楚。就三四個月前,突然來了個富家公子哥,在烏龍城大肆購買物業產業,原本大家都還以為只是個有錢的公子哥揮霍敗家,可是還真別說。那盛世天下居然被他經營的風生水起,這短短幾個月的時間,那盛世天下的商號,幾乎包攬了烏龍城所有的買賣,整個烏龍城至少有十萬人靠著盛世天下商號過活。”
“按我說啊,肯定又是燎王眼紅盛世天下商號的錢財,又準備著故技重施。奪人家產了。”小二這時候也放開了話匣子,把心里話說了出來。
“唉……這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啊,如今這盛世天下商號一倒,烏龍城剛剛有所起色的買賣,又要被打回原形了。”
陳延心中不禁遲疑起來,李瀾生也是三個多月前出現的。時間上與那個盛世天下商號的東家似乎吻合,而且又是在這烏龍城之中。
李瀾生也說過,他要找的人在烏龍城,雖然沒有找到,可是他卻非常的堅定。
難道那個盛世天下的東家。就是自家主子要找的人?
“那盛世天下的東家如今何在?”陳延在擔心,他害怕聽到壞的結果,如果那個盛世天下商號的東家也被抓了,那自己就徹底的無路可走了。
“他啊,他現在肯定是在天王山上,聽說天王山一直都在大興土木,偶爾有聽到天王山的消息,可是外人卻進入不得,所以老夫也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個情況,不過我上次看與盛世天下有合作的吳老板,去了一趟天王山,結果第二天就置賣了家產,聽說一家子全部搬去天王山去了。”
陳延的心頭不禁跳動起來,現在他有七成的把握相信,那個盛世天下商號的東家,就是他與李瀾生要找的人。
在打聽了天王山的方向后,陳延便馬不停蹄的向著天王山去了。
一路上,陳延不斷的遇到逃難的百姓,這些百姓無一例外,全部都是逃往天王山。
而讓陳延感到驚奇的是,這些百姓似乎非常有秩序,雖然拖家帶口,可是卻沒有太多的混亂。
細看之下,他才發現這些人似乎都分有許多的小隊伍,這些小隊伍都是以十幾個人為一個隊伍,每個隊伍都有一個領頭人。
走了兩三個時辰,陳延和那些逃難的百姓,來到一片山腳下。
前方立刻過來一隊人,其中為首的是個大漢。
“部長,我是負責管理東城的商鋪的周庸,東城的所有商鋪店員,以及他們的家眷,已經全部來了。”
周巴山看了眼人群:“很好,你做的不錯,你現在先清點人數,然后去前面的安置營,在確認是我們的員工以及家眷后,我們會安排你們去員工宿舍入住。”
部長?部長是個什么頭銜?
陳延在心中暗自好奇,看著那個被稱之為部長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個精明的商人,反而更像是個土匪。
“部長,這次跟著我們隊伍來的,還有一些外來的難民,您看他們……”
周巴山想了想,看著一小撥已經被出來的人群,這些人群相比起盛世天下員工的家眷,更加的人心惶惶,他們擔心被趕走。
陳延也有些擔心的看著周巴山,周巴山看了眼人群:“他們只能住在難民營,每天提供兩頓的食物,還有,他們如果入住難民營,需要聽從上面的調度,如果我們家大王有需要他們工作的時候,他們將沒有拒絕的權力。”
“你們都聽到了?現在是去是留,就由你們自己考慮,愿意接受我們東家規矩的,可以留下來,如果不愿意的,我們也不強求,自己離去吧。”周庸對后方的難民道。
“這位大人……”陳延連忙從人群中走出來,向著周巴山走去。
可是,他還沒走到周巴山的面前,立刻就被兩個人攔住。
“你要做什么?退回去!”
“大人,我是來找盛世天下的東家的,我有要事要稟告。”
“什么事?”周巴山看著陳延,保持著兩三丈的距離。
如今是非常時期,烏龍城的商鋪已經被燎王查抄,不少店員已經被抓去。
所以周巴山也不得不小心謹慎,今天就發現了兩個,冒充難民,跟隨著店員家屬的奸細。
陳延解釋道:“我們家主子與盛世天下的東家是舊識,我家主子遇到危險,小人是來通報的。”
“你家主子姓甚名誰?”
“這……這……小人也不知道……”
“不知道?”這個答案顯然不能讓周巴山信服。
陳延苦笑不已,他也明白,這樣的回答,換做任何人都不會相信,更何況是這種特殊時候。
“我只知道我家主子姓李,他與盛世天下的東家曾經是對頭……”陳延說道:“請您務必幫在下轉告盛世天下的東家。”
周巴山多看了眼陳延:“好,我會替你轉告。”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