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常生物調查局

第五百零三章 登車

我下意識的看向了景圓,她在我跟熊山愛說的話時候,就拿走了我手里的《銀河列車》手稿。

我跟熊山愛說話的這會兒工夫,景圓已經連翻了幾頁。當我看向她時,景圓沖著我微微點了點頭,她的意思,應該是讓我繼續追查銀河列車。

景圓肯定是發現了線索,只不過,礙于熊山愛就在身邊,不方便跟我直接對話,才對我點頭示意。

景圓雖然出身刑警,但是到了異調局之后卻很少參與任務,我對她的分析力并沒有直觀的了解,甚至跟景圓沒有太多的接觸。她在這個時候,提出一個跟我們生死攸關的建議,我能相信他么?

景圓看我沒有什么反應,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失望的神色,只不過,她很快就把一絲失望給掩飾了起來,并沒有讓別人看見。

我坐在長椅上半閉著雙目,在權衡著是不是要踏入銀河列車。

熊山愛忽然開口道:“陳先生,你相信命運么?”

我隨口說道:“不信!”

熊山愛笑道:“其實,我覺得你應該相信命運。九層以上的術士都應該相信命運。越是高級的術士,就越應該對命運有所敬畏。因為左右術士生死的東西就是命運。”

我轉頭看向熊山愛:“你說的話,跟我上不上車有什么關系么?”

“當然有!”熊山愛道:“你不覺得,十三圖畫其實也是命運釋然么?”

熊山愛不等我再問就繼續說道:“就像是高橋阿傳,如果,她沒有遇見兩個改變了他命運的男人,她會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如果,她不是遇上一個情人,她的死,不會成為劊子手世家的終結。這一切其實都是命運的安排。”

“同樣,你把注意力放在銀河列車上,也是一種命運的安排。你面前的車站就像是一個命運的拐點,你可以選擇上不上車,但是你選擇不了怎么下車。就像是一個絕望的人想要自殺去解脫的時候,他可以選擇如何結束自己的生命,但是無法選擇,自己將會走向天堂還是地獄。你不覺得,這才是銀河列車故事的初衷么?”

我的雙目不由得猛然一縮,熊山愛是給我的解讀銀河列車?不是,她是在提醒我什么。

我覺得銀河列車手稿上,有一段被劃掉的字跡,那是作者故意勾去的部分,看上去像是作者想要在正文附近進行修改,后來因為不滿意自己修改的結果,而劃掉了那段文字。那段字跡上的劃痕非常淺,依稀還能看出作者當時寫的究竟是什么東西。

那段話,就跟熊山愛所說的一模一樣!

景圓發現的秘密就在那里,《銀河列車》是一本可以修改內容的小說。

小說的原文可以和修改的部分互換,而且會成形一種巨大的反差。就拿熊山愛剛說的那一段文字而言,如果把原文和修改的部分互換一下位置。原文中對未來生活的向往,就會變成一種厭世的迷茫。

景圓正是發現了這個秘密,等于是破解了《銀河列車》上的一段密碼。我不知道這段密碼有多大的作用,但是我可以推測出小說《銀河列車》上必然藏著更多的線索。

熊山愛無論是有意在提醒我小說中的秘密,還是在激將?都是為了讓我上車。

可這并不合理!

我還在不斷思索之間,遠處已經無聲無息的開來了一輛火車。

那輛沒有出處的列車就好像是憑空從幽冥中行駛而來,車廂一節跟著一節的出現在車站附近,整輛火車就像是憑空壓來的黑影,讓人覺得窒息卻沒有任何聲響。

我幾乎是本能的從長椅上站了起來,轉頭看向了那輛銀河列車。

我的目光與列車的燈光稍稍觸碰的瞬間,列車忽然停在了我的身前,我抬眼看去就只有空蕩蕩的車廂。

大名鼎鼎的銀河列車上會一個人都沒有么?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熊山愛說道:“按陳先生的吩咐,把鏡子全都轉過來!”

我不僅沒吩咐過在站臺上擺鏡子,更沒說過要用鏡子對著列車!

鏡子那種東西不能輕易往出擺,要是事先沒算準位置,也不知道迎面來的是什么東西,只要把鏡子擺出來就容易激怒對方——有些東西,最看不得自己的影子,萬一看著了肯定要發瘋。術士都知道,鏡子照神,送命三分。難道熊山愛不知道這么道理么?

我猛然回頭之間,已經有人把鏡子全都擺上了站臺,明晃晃的鏡面一瞬間全照在了車上。

我第一個反應就是想要拔槍把鏡子給打碎了,可我的槍還沒抽出來,六面鏡子就在一瞬之間變得漆黑如墨。再下一刻,所有鏡面都在沒有外力觸動的情況下驀然炸碎,那些鏡子就像是六道被打開的閘門,數以百計人影從鏡框當中洶涌而出之后,又分成了幾股,成群結隊的涌向了車門。

我眼看著一串人流直奔我涌來的時候,手指也跟著壓上了扳機,可我手中槍還沒來得及扣響就看見景圓跟在人流當中登上了列車。

“小圓兒……景圓……”我連著喊了兩聲,不僅不見景圓回應,就連葉玄也沒什么反應。

葉玄也出事兒了

按照葉玄的脾氣,他要是看見景圓失陷,肯定要沖出來救人,他沒動,就說明他現在也已經到了身不由己的地步。

我轉頭看向在幾股人流中連找了幾次,才看見葉玄在無數人影的簇擁之下面無表情的走向其中一列車廂。

剛才我只看見了景圓的背影,看不見對方究竟出了什么問題!

可我看見葉玄時,心里卻是猛然一顫——葉玄的臉上非但看不見血色,就連眼睛都已經完全失神了。練武的人眼里必須有神,要是瞪著一雙死魚眼睛,只能表示他反應遲鈍。武者的眼睛一旦失去神采,不是已經被人用藥物控制,就是已經喪命了。

我身形僅僅停頓了那么一下,就被涌上來的人流給推離的原地。

那時候,站臺就像是高峰期的地鐵,哪怕是你不想往里進也得被人推著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