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邪才是我最擔心的事情。
夏稷手里有替身邪,今天放回了葉玄,明天就能把他再換回去。那樣一來,我就得一次次的接受對方的威脅,哪怕明知道是飲鴆止渴,也得出賣異調局的利益換回我的兄弟。
夏稷哈哈笑道:“看來陳兄是不了解替身邪。替身邪就像是一種病毒,雖然感染的時候極為危險,
但是治愈之后卻可以終身免疫。所以陳兄大可不必擔心葉玄他們會被再次替換。”
我對夏稷的話半信半疑:“我一直沒有弄明白一件事兒,夏公子既然手握替身邪,為什么不直接進攻異調局,而是拐出如此大彎子,特意把我引到這兒來?”
夏稷的替身邪讓人防不勝防,如果他在異調局外圍出手,完全可以達到同樣的效果。為什么非要費這么一番手腳?
夏稷笑道:“這件事么?還得從戚榮的身上說起。如果,戚榮不是貪戀長生,非要去尋找替身殿,也不至于落進我的手里。還白白讓我得到了替身殿。”
“這樣說吧!戚榮很早之前就在尋找替身殿。他在臨走的時候留下了兩顆暗子,一個是齊向晨,一個是于校長,他想讓兩個人互相制約,守住十二口棺材。等他回來制造人皮燈。可他沒算到自己會一去不回。”
夏稷應該是沒有說謊。《人皮燈決》其實有一個非常苛刻的條件,并非是什么人的皮都能拿來制燈,被剝皮制燈的人修為至少得到達后天高手的程度才行,沒有練皮境界的人就算拿來做燈,他的人皮也承受不住燈靈的邪氣,萬一燈罩炸裂,死的就是持燈人。
制作人皮燈最頂級的材料就是山海人神的皮,山海人神一旦被剝皮做燈,白燈就會成了對手的噩夢,哪怕面對活著的山海人神也有一戰之力。
無繼國人來自山海世界,雖然不是人神境界,但是也有一定的神力,他們的人皮拿來做燈再合適不過。戚榮當年應該是打過無繼國人的主意。如果,我沒猜錯,他是準備自己修煉替身邪,換掉無繼國人的身軀,再把剩下的人做成人皮燈。他沒敢直接剝皮也是因為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能一次替換成功,這才故意留下了齊向晨和于校長,看守無繼國人。
我看向夏稷道:“這么說,你不僅得到了替身殿,也得到了《人皮燈決》?”
“不止這些!”夏稷說道:“有些人把傳承看的比命還重,有些人,你多用點手段,他就什么都說了。我從戚榮那里的得到了一個信息。那就是《無恨燈決》一直都留在陳家。”
“根據戚榮說法,陳家白燈才是最為正宗的《白燈決》就連人皮燈,離魂燈都是從無恨燈演化而來。換句話說,陳家曾經是唯一的山海掌燈人。后來,不知道為什么白燈會由一變四。而后,另外的三家白燈傳人,算計了陳家。他們想讓陳家《白燈決》永成絕響。可惜,他們的目的并沒完全達到。根據戚家先祖的說法,陳家先祖并沒毀去《白燈決》而是把它藏在了陳家。”
夏稷說到這里微微一頓道:“我想要《白燈決》,可你又不知道《白燈決》在什么地方,所以,我只能一步步的引導你,或者說。逼著你去找《白燈決》。”
“我把所有跟著無恨燈有關的東西,全都送到了你的身邊。其中就包括了恨你入骨的閆星宇。等我發現,你并沒完全理解我的意思,只好把《人皮燈決》也給你送過去。希望能給你一些啟發。可我沒想到,你沒用上齊向晨,就得到了《人皮燈決》,而且比我想象的還要完整。”
我深吸一口氣道:“佩服!原來齊向晨也成了你的棋子。”
“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嘛!”夏稷說道:“大學里那些棋子都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否則,怎么讓你上當啊?”
“我沒在齊向晨的身上作假,他就是他。按照,我的計劃,我得逼著你拿齊向晨的妻兒去要挾他交出《人皮燈決》。可我沒想到,你最終也沒按我的安排行事。這是你的底限,可也浪費了你我不少的時間。如果,你早點放棄你的底限,或許我們見面的時候還能早上一些。”
我目光微微一沉道:“你在密室里監視我?”
“哈哈哈……”夏稷笑道:“這不是很簡單的道理么?我既然得到了《人皮燈決》又怎么會放著好好的材料不用呢?”
我的目光微微一動:“郭明也是假的?”
郭明應該不是假的,小糖豆的詛咒不會輕易失手,她透過郭明詛咒無繼國,難道沒有成功?
我忽然恍悟了過來:小糖豆成功了,她咒死了無繼國的人,但是密室的尸體卻不是無繼國的人。夏稷應該是營造了密室相同的場景,林妍的水晶球并非萬能,她讓我看到無繼國人的死,看的卻不是密室,而是另外的地方。夏稷只要在我趕往密室的時候,隨便處理一下尸體,我就會把那些尸體當成無繼國人。
夏稷要的只是無繼國的人皮,至于他們怎么死,夏稷并不在乎。
夏稷看我不說話,知道我已經想通了其中的關節:“陳兄應該是看穿了我的戲法。我和小四兒不同,小四布局是為了絞盡腦汁,想要壓過對方。我設局,都是能省則省,能簡則簡。”
夏稷說道:“很多人都覺得高手過招,必然妙招頻發,機變百出。事實上,最簡單的招式,才最容易奏效。”
大道至簡的道理,幾乎無處不在。
真正高手過招,很有可能會摒棄招式,變成速度與力量上的對碰。速度和力量不正是最為簡單攻擊方式?但也沒人能否認,那是最為有效的攻擊。
夏稷的確是一個喜歡簡單的人,他幾乎是用最簡單的辦法跟我過招,從始至終他都只用了一招“障眼法”,卻把我弄得焦頭爛額,而我,不得不說自己想得太多了。如果,我能少想一些,或許就能打亂他的節奏,可惜,江湖爭斗沒有什么或許。輸了,就沒法重來。
夏稷靠在了椅子上:“陳兄,我想你應該已經考慮好了了吧?是不是該完成我們之間的交易了。”
我也同樣靠在了椅子上:“開始吧!”
“為了表示誠意,我先放葉玄回去。”夏稷揮手之間葉玄踏步而出,我眼看著他身后掙脫出來一道影子。那道身影就像是從葉玄身后撕下來的一帖膏藥,從葉玄頭上開始一點點扯向腳跟,直到撕下了一道完整的人形之后,那道黑影才貼在地上緩緩的向遠處游去,形同獵食之后的毒蛇悠悠然然的鉆進了遠處的花叢。
我的目光隨著人影挪向花叢之間,花草下面也站起了一個人來,對方的身材跟葉玄差不太多,樣子卻極為普通,屬于放在人堆里看樣一眼,就沒有什么印象的人。
對方沖著我微微點頭致意之后就站到夏稷的陣營當中,我特意往葉玄的方向看了一眼,葉玄到了現在雙眼還有些發直,人也像是得了一場大病半點精神都沒有。桃小妖快步走到葉玄身邊把他給扶了回來,林妍伸手按住了葉玄的手腕,又把葉玄的手給放在了水晶球上,停頓了一會兒,才向我點了點頭。
林妍是在用命數師的辦法辯解對方是不是葉玄?直到確定葉玄的命格無誤,才向我點了頭。
我把用閆星宇做成那盞燈送到夏稷的面前:“拿筆來吧!我給你寫燈決。”
夏稷微笑道:“給陳兄拿筆墨了來!”
我剛把筆拿起來,夏稷就說道:“我想,陳兄用一只手就能默寫秘籍了吧?另外一只手,是不是可以供我抽血了?”
我臉色陰沉的伸出了左手時,夏稷揮了揮手,陳三金也走了上來,替身邪從他身上緩緩掙脫時,夏稷的陣營當中也走出一個頭戴面罩的人來,對方走到我身邊從袖口里抽出一根中空的長針,探手抓住我的手腕。
對方剛剛把針揚了起來,小糖豆就開口道:“等一下。”
夏稷看向小糖豆道:“你想替陳兄反悔么?”
小糖豆道:“我們異調局的人一言九鼎,絕不反悔。我是信不著那個取血的人,我要過去看著。”
夏稷笑道:“你是多慮了……”
小糖豆不等對方把話說完就強行打斷道:“你不同意的話,我拼上不在異調局,也要護著狐……護著陳野。”
小糖豆的意思十分明顯,她是說:寧可犧牲了陳三金,也要不會讓對方在我身上去做手腳。
夏稷的眉頭不由得微微一皺,那個帶著面具的人嘿嘿冷笑道:“讓她過來又能如何?老夫還不在乎區區一個的小輩大巫。
小糖豆的眼神頓時一厲,她馬上又把眼中的戾氣壓了下去,一言不發的踏水走向了湖心。
小糖豆沒用輕功,僅憑巫力踏水而行的本事,放在江湖上足以驚世駭俗,站在我身邊的那個面具人眼中不但沒有半分驚訝,反倒帶起了幾分輕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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