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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頭的術士當場跪在地上翻江倒海的吐了起來,我抱著肩膀一言不發的站旁邊看著領頭的術士,時不時的往人群里瞪上一眼,術士團的人本來想要說話,對上我的眼神之后,就把話全都給咽了回去。
我一直等著領頭的術士吐完,才蹲下身子向對方說道:“從現在開始,我讓你說話的時候,你再說,不讓你說話,你最好把嘴閉上。要不然,不光能讓你吐,還能讓你把吐出來的東西再吃回去?聽明白了么?”
領頭的術士含著眼淚點點頭,我才遞給他一瓶礦泉水:“漱漱口。另外,你看這個是什么?”
領頭的術士看見我沾著黑油的兩根手指嚇得一聲慘叫:“你要干什么?”
我淡淡道:“我剛才,往你嘴里塞的,不是這兩根手指頭。”
領頭的術士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點,我沒理會對方站起身道:“吳老板!你父親這回給你留的什么?”
吳小二道:“給我留了一副撲克!他說,生機就在那副撲克你。我估計著是讓我們抽簽用的吧?”
領頭術士反駁道:“要是抽簽,立地神早就說了,他可沒說抽簽,他是找你要人!”
我微微一皺眉頭才說道:“行了,別吵了。大伙兒先守著火堆休息一會兒,等天亮我們再出去。你們放心,外面有人守著,不會出什么事兒。”
我也不管術士團的人究竟怎么想,自己抱著坐到墻角上閉目養神。
葉玄悄悄湊過來道:“老班,你怎么不往出走?帶著這么多人守在這兒,你得守到什么時候是個頭兒啊?再說,你還真打算護著吳小二么?”
我搖頭道:“你不覺得吳家好像故意掖著藏著什么事情么?我留下來就是想知道吳家究竟是在干什么?”
我壓低了聲音道:“你覺不覺得吳老頭是打算放棄掉自己幾個兒子,只保著一個人活命?”
葉玄愣了一下道:“你這么說,好像還真是。”
我們看到吳孝慧下花海拍照的時候,吳老頭出來給了她一把紙花。我說不清楚,那些紙花究竟是為了救人還是為了催命?但是,直到我上山之后,吳老頭給我們留下了一摞子紙錢,差點要了我們幾個人的命。
而后出現的那個黑衣老頭,我總是覺得他跟吳老頭有幾分相似。他口口聲聲說要殺葉流光,可我一直覺得他的目標還是吳笑陽。
更重要的是,尸檢中心里只有吳孝慧一個人的尸體不知去向,這才是最為奇怪的地方。
我總覺得,這場任務里像是吳家人自己殺吳家人。
我壓低了聲音對葉玄說道:“一會兒要是真出了事兒,你多留心咱們頭頂上。吳孝慧那邊的人全都是被人吊死的。”
葉玄倒吸了一口涼氣,下意識的看向了頭頂:“咱們腦袋頂上不會悄悄落下根繩子來吧?”
“天知道!”我沉聲道:“總之你一切都要小心!”
我再次壓低了聲音:“剛在我一再打岔,不讓吳小二把話說完。一個是為了穩住人心,另外也是為了觀察一下那些人的反應,你看出來誰有什么問題沒有?”
“沒太注意。”葉玄想了一下道:“要說有問題,也可能是那個吳家二丫頭。就是剛才喊:你們后面有人的那個。”
我也注意到了那個女孩,吳小二的隊伍里只有那么零星三兩個的女生,我想不注意她們都難!
上一次的危機是從吳孝慧開始,難道這次危機還要在吳家的女兒身上發生么?
“告訴小錢兒,盯緊她!”我悄悄向葉玄囑咐道:“你去告訴我們的人,一會兒出了事兒,誰也別先動,保護好自己要緊。還有你說話的時候,注意繞開吳笑陽,我怕她會沖動。”
我怕葉玄不聽我話,才故意這么說。
葉玄肯定不會拿吳家那邊的人當回事兒,就算看著他們都死光了,葉玄也不會眨眼,他著急的是自己人。我這么說,葉玄一準兒會把吳笑陽繞開,免得她來“搗亂”。
事實上,葉玄不僅繞開了吳笑陽,還把陳三金給派到門口去了。
我對著葉玄笑了一下,才把刀抽出來豎在身邊,自己靠在墻上在閉目養神。
吳小二他們誰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也沒人敢去跟我說話,時間一久整間屋里就只剩下了柴火發出的噼啪聲響。
夜里越靜,其實在才越讓人覺得害怕。尤其是到了深更半夜,外面連點風聲都沒有,放眼看去只有滿山遍野黑漆漆的樹干,不知道藏了什么的草叢,才真讓人覺得心里打顫。
現在廠房里情況就是如此,往門口看,虎視眈眈守在面外的陳三金,一雙眼睛像狼一樣放著綠光,誰看門口,他就跟誰對視。
往我這邊看,就只能看見那把在火光里泛著血色的砍刀,凜凜刀光顯得異常刺眼,我估計,我在他們眼中也跟劊子手沒有什么區別。
吳小二他們十多個人,不敢看門,不敢看我就只能往地上看,可是黑漆漆的地面又顯得異常的冰冷,仿佛就是等著埋棺的墳地,多看一眼都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這時候,也不知道誰在人堆里說了一聲:“要不,我們玩撲克吧?”
突忽其來一句話把人嚇出了一個激靈,有人回頭就罵道:“你有病啊?什么時候還玩撲克。”
那人細聲細氣的說道:“不玩撲克也抽不出來誰出去,誰留下啊?咱們十三個人正好一串兒龍,誰抽到紅的誰就留下。吳老板的父親,不是給我們留了一副撲克么?他肯定是讓我們抽人出去。”
屋里的人猛地打了一個寒顫。
吳小二剛才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在落針可聞的屋子里卻足夠讓人聽見他說了什么?這會兒,有人要抽撲克,不就正好應驗了他剛才那些話么?
我一下站起了起來:“誰在說話?”
我本來是在看往人堆里,可是術士團的人卻一下炸開了鍋,沒命的在屋里亂跑,屋里到處都是人影,哪還能看清誰在什么地方,等術士團擠到了墻角,他們原先坐過的地方卻多出了一摞扣在撲克。只有一張小王被扔在一邊。
我的目光剛剛落在了那張黑白相間的牌面上,掉在地上的撲克就像是被風吹動一樣翻向了我腳底,我本能調轉長刀,一刀把撲克給釘在了腳前,誰曾想,毒蛟扎進撲克瞬間牌面上竟然涌出一片血跡。
我不動聲色的用腳踩住牌面,輕輕把撲克給碾在腳下:“剛才誰在那邊?”
我連問了三遍才有人咋著膽子回答道:“不……不知道……”
我再次問道:“剛才,誰說話你們總知道吧?”
“不知道!”回答我的那個女生一下哭了出來:“那個人的聲音,我從來沒聽過,你沒聽出來,那人說話像是四十多歲的人嗎?我們當中哪有那么大歲數的人啊?”
“我想起來了!”一個女生尖叫道:“是墻上那個人影,剛才蹲在我們中間的就是墻上那個人影。我剛才看見過他……”
那個女生這么一喊,我也好像覺得剛才看見有個人蹲在到處亂跑的人群里,那人雙手一直垂在身體兩邊,就跟剛才墻上那條人影一模一樣。
所有人目光都往墻上集中了過去,那邊除了我潑上去的水跡,哪還有什么人影?
“流光過來!葉玄見我沒去理會理會那個女生,向葉流光招呼了一聲:“把你的顯形粉撒撲克上,我要看看,誰摸過撲克。”
葉流光拿出一把藥粉灑在了撲克上,結果上面什么都沒顯示出來。
吳小二顫著聲音道:“陳先生,這是沒人摸過撲克,還是說,他們全都摸過撲克?”
“放屁!”一個帶著白帽子的術士忍不住喊道:“你要是不會說話就別放屁……”
吳小二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趕緊把嘴閉了起來。吳小二不說話了,可是有人卻隔著墻細聲細氣說道:“你們都抽完撲克了吧?等會兒,鐘一響,抽著黑牌的人就自己出去吧!說不定還能活。”
那個像是故意掐著鼻子說話的聲音,不就是剛才人堆里說要抽撲克的那人?
貼墻站著的幾個人嚇得雙腿一軟摔在了地上,手腳并用著連連往后爬,葉玄他們也端槍對準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聲音傳開的墻上也慢慢浮現出一道黑色的人影,那道影子雖然只能看見一條輪廓,可是我卻覺得那應該是背靠在墻上的人,對方用背后貼著外墻像水一樣慢慢的滲進了墻里,最后在屋里浮現出了一道輪廓,卻把自己的臉給留在了墻外,就像是浮雕一樣貼在墻上。
我給葉玄遞了一個眼色,后者故意拉動了一下槍栓,將槍口對準了黑影的后腦,手指隨之扣上了扳機。第一個看見黑影的女生尖叫道:“你為什么找我們?我們又沒惹到你?”
黑影嘿嘿冷笑道:“誰說,你們沒惹到我?好好想想你們一路上都干過什么再說話。你們能把冒犯我的人找出來,我只殺他;找不出來的話,下一次鐘響,你們就得抽出一個人來替死,直到你們全都死光了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