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修煉過天眼通之類的功夫,就算死人站在我眼前,我也看不出端倪。但是小糖豆的感知卻極為敏銳,難道她也看不出來?
小糖豆再次壓低了聲音:“這里好像是有什么東西能影響我的感知。我也感覺不到,他們是死是活。你敢不敢試試?”
“試試?”我頓時懵住了。
小糖豆是要動手?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事情,萬一錯了,后果將會不堪設想。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小糖豆忽然把我的手給抓了起來,狠狠對著我的手指頭咬了一口,鮮血頓時從我手指頭上流了下來。我差點就喊出聲時,小糖豆順勢在我手指頭吸了一下,仰頭往人群的方向噴出了一道血箭。
血箭入空之初,不過是一道紅線,等到快要逼近人群邊緣時,卻像是撞上一道無形的墻壁,憑空炸成了朦朦血霧,覆向人群。
我目光僅僅一凝之下,就見站在人群邊緣的幾個村民像是被硫酸潑中,全身青煙四起。
死人!
“心顏小心!”我抽刀撲向了心顏。
她離人群最近,也最有可能先受到攻擊。我人在中途之間,小糖豆忽然滑出一步手中鳳骨針從老頭心口上透體而過,針上頓時烈焰狂起,那老頭胸口衣衫在鳳骨針的烈焰當中怦然炸飛,露出了里面的森森白骨。
那個老頭不僅是個死人,而且是被人把腦袋接在了一副骨頭架子上。
我回頭看向地上那個老師,后者也跟著抬起了頭來,直到這會兒,我才看見他眼睛里閃出了一道詭異的光芒——他的眼睛是假的,有人把他的眼睛給換成了一雙塑料的眼瞳。
對方僅僅跟我對視了一眼,便縱身而起,口中發出陣陣怪笑,形同飛鷹般的向我面前猛撲了過來。
“殺——”我怒吼聲中拔刀向前,毒蛟刀鋒從對方頭頂長驅直入,瞬時間將人劈倒在了地上。
我剛剛向后收刀,心顏手中雙槍也在齊聲怒吼,子彈交織的紅光瞬間掃向人群,堵在路上人成片的撲倒在地。
心顏槍火還在連連閃動,我已經轉身沖向了學校的方向:“心顏,你們先頂著,我去學校看看。”
我踏進學校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沖向了學生寢室,當時被那個老師擋住的寢室已是房門虛掩,陣陣腐敗氣息從門里四散而出。
寢室里面除了結滿了蛛網的床鋪和已經腐爛的木板,哪還有什么人在?
我連忙閃身沖進了學校連續踹開了幾道房門,整座學校都已經是人去樓空。我們白天過來時看到的那些人都是誰?
我下意識的看向那座滿是荒墳的山坡時,心顏和小糖豆同時趕了過來:“狐貍哥,剛才堵著我們的全都是死人。”
“上當了!我們趕緊下山!”我忽然之間反應了過來,以我最快的速度沖到了山下,我們停在山腳處的汽車上,被人用血寫了六個字“我說過要找你。”
我順手擦掉玻璃上的血字:“心顏,查一下那邊村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兒?”
心顏很快回答道:“情報部那邊的消息說,那邊原先有三個村子,后來因為山里出現一場瘟疫。山上居民全都遷到山下,那邊村子三十多年前就荒了。”
我微微瞇起了眼睛:“那你原先得到的情報是怎么回事兒?”
心顏沉聲道:“我正在查證,很快就能有消息。”
“不用查了!馬上給所有人打電話,讓他們趕緊回部隊!”我差點把車開飛了起來。
原先的線索全都假的,為的就是把我們所有人分開,然后再各個擊破。難怪我從上山之后,得到線索全都雜亂無章。原來對手的目的就是把我給留在山上。
他們對山下的人下手了!
心顏和小糖豆一個接著一個的把電話打了出去。結果所有人的電話都沒人接聽。我一下子懵了:“怎么會沒有人接?接著打,電話別停!”
我還在催促心顏的當口,汽車背后忽然想起了凄凄的女聲:“對呀!電話別停!你電話越多,他們人死的就越快!你不知道催命么!你們的電話打得多了,就是在給他們催命。”
我順著反光鏡往后看時,汽車背后已經多出了一道穿著白色衣裙的人影,那人將雙手平伸在空中,兩腳生風般的撒足狂奔在汽車背后,一次次接近車尾,就像是要伸手去抓車廂。
我微微回頭之間,立刻對上那人一雙發白透明的眼睛,那人眼珠被人換成了白色的玻璃珠。那兩顆珠子顯然沒法填充對方的眼眶,卻像是被某種力量拖在對方空蕩蕩的眼眶子里懸空的亂轉,與人對視之下雖然不見對方眼中有光彩流動,卻更加讓人覺得詭異。
“狐貍哥,你安心開車別管后面!”小糖豆說話之間,從身上抽出一支鐵釘攥在手里擊向汽車后窗。高強度的玻璃在她手中應聲而碎,心顏端舉雙槍向車后連續開火,一團團的火花在空中暴起之前,追在車后的那個女人卻硬頂著子彈向我們狂奔而來。雙手連接不斷的抓上了車廂之間,帶著車漆的鐵皮在她雙爪之下連飛而起,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對方就能抓穿車廂,爬進車里。心顏的雙槍雖然在連連怒吼,卻沒能的奈何對方半分。
小糖豆慢慢抽出鳳骨針,把鳳骨針壓在車窗的位置上,雙手抓著握針,驀然低吼道:“停下!”
心顏雙手一松,槍聲戛然而止,追在車后的女人也在瞬間抬起了頭來,小糖豆順勢推動鳳骨針刺向對方咽喉,飛快刺出的鳳骨針,猶如長槍鎖喉,頂在對方頸下。
咽喉也是人體最為薄弱的地方之一,小糖豆手上的力道更是足以洞穿鋼板,出其不意的一擊之后,對方就算沒被小糖豆刺穿喉管,也會隨之停住腳步。
可我聽見的確實一聲好像是長槍刺上鐵板的爆響,被巨力反彈回來鳳骨針從兩個車座之間,撞碎玻璃飛向了車外,小糖豆狠狠撞在了我身后,我差點被那股巨力撞得撞上了方向盤,腳下本能的一腳剎車,硬是把車給停了下來。
車上三人在我那一腳剎車之后,全部身體前傾之間,那個女人也抓著車窗邊緣爬進了車里。
“打她眼睛!”我急中生智之間,回身發出了一聲怒吼。心顏第一個反應了過來,起身迎向了對方。
那人雙手順勢扣向心顏肩頭之下,心顏的兩只槍管也跟著插進了對方眼眶。
兩個人動作都發生在千鈞一發之間,也同樣是在爭分奪秒。
對方手指先一步收緊,心顏必然雙臂齊折。心顏槍快,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我想要回身救援也已經來不及了,小糖豆卻從我腰間抽出龍牙,猛然看向了對方手腕,刀鋒與對方手臂碰撞之下竟然發出一陣金戈爭鳴般的巨響,對方雙臂絲毫沒有,龍牙匕首卻在反震之下微微彈起。
與此同時,心顏也連續扣動了扳機,我聽見兩聲槍響之間,兩道血箭也在對方腦后飛射而出,對方腦袋隨之垂了下來。
死了?
我們三個人足足在車上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把尸體從車上推了下去。
我把尸體翻了過來之后,用匕首在尸體眼眶中攪動了兩下提了起來,刀鋒上也隨之帶起幾顆炸碎的玻璃。
小糖豆趁著我看刀的工夫,扯開了尸體的衣服,女尸的衣服雖然被心顏打得布片紛飛,身上卻不見傷口。女尸的身軀的強度難道堪比鋼鐵?
小糖豆舉起匕首一刀刺向尸體胸口,幾寸長的匕首毫無阻礙沒入對方身軀,小糖豆沉聲道:“玄機在尸體的眼睛上。對方挖了尸體的眼睛,不是為了泄出尸體的戾氣,而是為了抹掉它最后的一個弱點。”
小糖豆說的沒錯,心顏連續扣動了兩次扳機,第一槍打碎了尸體眼眶里的玻璃珠,第二槍才炸碎了對方的腦袋。如果,女尸眼眶里的不是玻璃而是某種能擋住子彈的東西,死得就是心顏。
我站起身道:“先別管這里,我們回去再說。”
我的車前后玻璃沒了卻還能開,我就用這么一輛破車對付著回到部隊,我連頭發都沒來得及梳一下就闖進了指揮室,等我問清了情況,心里立刻涼了半截。
我們走了一天一夜,出去的三波人也失聯了一天一夜。
按照約定,他們應該每隔一段時間,跟指揮室聯系一次,哪怕我們三個不在,也該通報一下自己的情況。可是到現在為止,沒有任何一個人傳回來任何一條消息。
他們還能全都出事了么?
我爺,我奶都是一流的術士,有他們坐鎮,誰能輕易拿下他們兩個?
葉玄,小錢兒加上幾個特種兵,就算是遇上埋伏也應該能逃出一兩個人來,他們卻沒了消息。
桃小妖,丁朵兒,一個機變百出,一個家學淵源,就算是撞上據比尸的時候,她們也沒陷入絕境,難道這回就一起失手了?
小糖豆低聲道:“狐貍哥,你先別著急,或許他們也像我們一樣去了沒有手機信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