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解釋道:“準確點說,我曾經懷疑過你和洪子安。我懷疑是你們互相配合拿走了鑰匙。但是我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你們都不是空門出身的人,而我卻跟空門高手學過偷盜之術,憑你們現在的身手,想無聲無息的從我身上拿走鑰匙,可能性不大。”
我聲音一頓之間,緊盯住了陳三金:“但是,如果你們被人控制出手,結果就不同了。”
我沉聲道:“你們身上都有羅憶楠送給你們的禮物吧?拿出來看看。”
陳三金想了想從手腕上摘下一條鳳眼手串:“這是憶楠送我的。”
“憶楠也送過我一串鳳眼。”洪子安從兜里拿出一條一模一樣的手串。
我把兩條串子拿過來仔細端詳了半天:“問題就在這顆鳳眼上,這里面刻著一個符文。”
陳三金,洪子安一起湊過來看了一眼之后,臉色全都難看到了極點。
我拎著兩條手串道:“這兩條手串是法器,羅憶楠不僅能用這個看到你們的一舉一動,還能控制你們去挪動鑰匙。”
“我為了驗證自己的懷疑故意設下了陷阱。結果,你們都已經看見了。我不讓你們知道的事情,羅憶楠就看不見,這就是我的五盞白燈能順利打進木門的原因。”我晃動著手串道:“現在,你們還打算去救羅憶楠嘛?”
“救!”陳三金咬牙道:“就算憶楠騙了我,我也要知道原因,不然的話,我不甘心。”
洪子安猶豫片刻也點頭道:“我也一樣。有些事情,我必須問個清楚。也必須要個結果。”
我攤手道:“既然,你們都這樣想,那就出發吧!小錢兒叫車過來。”
我們再次上路之后,陳三金就一直看著窗外抽煙,洪子安沉默了好一陣子,才低聲道:“還有煙么?給我一棵。”
陳三金把煙遞了過去:“你不是不抽煙么?”
“其實,我也抽煙,只不過在憶楠面前能控制住而已。”洪子安狠狠抽了口煙道:“如果,你發現憶楠早有預謀,你會怎么做?”
“我要是知道怎么做就不抽煙了。”陳三金苦笑道:“其實,仔細想想,我們都在追憶楠,可你真正了解過她么?”
“算是了解過吧!我找人調查過憶楠的家庭背景,沒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我本來以為……算了,不說這些。”洪子安搖頭道:“我現在想知道的是,你更愿意相信憶楠有苦衷,還是相信她早有陰謀?我是說……”
陳三金打斷了對方道:“你是怕我會殺人吧?”
“可以這么說吧?”洪子安靠在車座上:“我也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想要報復。可我總覺得,自己殺了憶楠之后,肯定要后悔。我覺得,我有點不像我了。”
葉玄沒心沒肺的說了一句:“這就是愛情的魔力。”
洪子安笑了一下沒有接腔,我卻皺起了眉頭。
陳三金刀鋒犀利,出手果斷,這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該有的風格。
洪子安我也了解過,他年齡雖然不大,但是縱橫商場無往不利,沒有幾分梟雄心性做不到這點。
兩個人都不是當斷不斷的人,可是他們卻都陷入情劫無法自拔,羅憶楠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能把兩個人全都玩弄在股掌之間?
盧老頭和羅憶楠的遭遇明顯存在矛盾。
盧老頭是在躲著那扇門,無論如何都不想走進門里。
羅憶楠不僅走進了門里,還在找人入門。
還有,那扇木門的背后究竟隱藏著什么東西?
我越想,越不明白,整個任務都在圍著一扇木門打轉,卻又分成了兩個極端,處處矛盾。
這里面肯定有一個我沒注意到的線索。那個線索究竟是什么?
我一路都在回想整個任務的經過,直到天色見亮的時候,葉玄才開車趕到了目的地。
我在導航上看了幾遍,才確定葉玄沒走錯地方——盧懷夢住在一處新建的小區里,可是那座老舊的紅磚樓卻與小區設施格格不入。整棟樓只有一戶人家帶著窗戶,還全用紅紙封住了窗口,怎么看都不像是住人的地方。可是,一語天晴給我的資料上明明寫著這就是盧懷夢的住址。
葉玄指著遠處一棟新樓:“是這地方沒錯。一語天晴安排的那個狙擊手,就是從那棟樓上面找得狙擊點。”
我按照樓牌號敲了半天門,也不見屋里有什么動靜,才轉頭看向了洪子安:“你去試試找物業套個話。”
洪子安進門沒到五分鐘,物業的人就客客氣氣的把我們給迎了進去,話里話外把洪子安給當成了要過來談生意的老板,洪子安指著遠處那棟樓道:“那座樓是怎么回事兒,影響小區整體布局啊!”
物業搖頭道:“這個可說不準,當初開發小區的人,特意把那棟樓給留下了。說是百年以上建筑,不能隨便拆。可是說不拆,那樓跟拆了有區別么?”
洪子安道:“那到底能不能拆?你給我個明確答案?”
物業道:“這么說吧!能不能拆,得樓里住的那個丫頭說了算。那棟樓從上到下都是她爺爺的產業。據說以前樓里還住著不少人,后來開發商給了補償之后,人就全都搬走了。就剩下那丫頭自己不走。開發商來過幾次都沒說通,后來也不知道,怎么就不來了。那棟樓就一直那么放著了。”
我把話頭接了過來:“那丫頭背景挺深吧?”
“也沒見有什么背景!”物業搖頭道:“不過開發商倒是特意囑咐過,讓我們對那丫頭客氣點。那丫頭跟誰接觸都不多,鳥悄的回來,鳥悄的出去,平時也看不見個人。就算我們上門收物業費,她也不給開門,有時候就開一半兒的門,探著半個身子跟你說話。總之是挺怪的。”
我再次問道:“我們想找她談談,得什么時候能找到人?”
“這個可說不準。你看她家什么時候亮燈了,就是回來人了。”物業指了那棟樓道:“坐我這兒就能看著,你們要是不嫌棄就在這兒等著,要是覺得不得勁兒,就出去溜達溜達,人回來,我給你們打電話。”
“那咱們就在這兒等著。”我走到窗口:“你們這小區風水有點怪啊?誰給布置的風水?”
物業一聽來了精神:“這位小哥兒還懂風水?”
葉玄撇嘴道:“他就吃這碗飯的,要不我們老板能帶著他么?”
物業道:“你別說,這小區的風水那可不一般,能看出來的人沒有幾個,這小哥兒知道這是什么局么?”
“十面埋伏!”我伸手往旁邊指了幾下說道:“那幾棟樓里,一棟樓至少住了三個當官的,而且一棟樓里肯定只有一個最大的官兒。我說對嘛?”
物業一愣:“后面你說對了,前面說的可不對。這風水局可不叫什么十面埋伏,叫八瓣金蓮。小伙子,十面埋伏那是打仗,好好一個小區,埋伏誰去啊?”
埋伏那棟樓!
這些話,我沒發去跟物業說,但是我明顯能看出來,設計了風水局的人就是為了強壓那棟紅磚樓里氣運。紅磚樓附近建筑雖然錯落有致,但是每一棟建筑都以樓角正對紅磚樓,乍看之下猶如兵鋒所指,殺氣騰騰,紅磚樓所有窗口又被人用顏色鮮艷的紅紙封死,猶如城墻浴血。住在樓里的人必定像是死守城頭,突圍無門。
更重要的是,布局的人故意在每棟樓里安排了官吏居住,一樓如一營,樓里入住的業主越多,兵鋒越勝,猶如不斷增兵圍困一域,就算是困而不殺,敵軍也會自行崩潰。
我轉頭問道:“這個風水局是誰布的?我有空得去見見那個大師。”
物業道:“這個你可問對人了,換個人都不知道那個大師是誰。我跟你說,那個大師就是那丫頭他爺。他把自己孫女安排在蓮花的花心子里,將來那丫頭還不得飛上枝頭變鳳凰啊?”
果然是盧老頭在布局,難怪他聽見盧穎說:出現木門的時候,會有那么大的反應。
我隨便跟物業敷衍了兩句,就在物業屋里待了下來,一直守到天色大黑,紅磚樓里才亮起了燈來。
從天色剛亮不久,我們就來了,一直守到天黑也沒看見有人從樓門進去,盧懷夢的家里卻亮了燈。除非盧懷夢一天都沒出門,不然逃不過我們的視線,可我白天敲門的時候,盧懷夢怎么不開門?
我再次來到盧懷夢門口的時候,很快就敲開了盧家大門,盧懷夢就像是物業說的一樣只把門開了一條縫,從門縫里側著半個身子看向門外:“請問你們有什么事兒么?”
我把假造的證件從門口遞了進去:“我叫陳野,是警察,過來找你了解點關于盧斌的情況!”
盧懷夢把我們讓進屋里,我飛快在屋里掃視了一眼,直到發現屋里沒有什么異常,才坐在了沙發上。
盧懷夢給我們倒茶之后,才平靜說道:“我爺爺失蹤了對么?被一扇門給帶走了?你們也不是警察,而是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