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加帶著政府軍的人趕到了高揚他們的身邊,人數出乎高揚意料的多,竟然足足有十二個傷員,而運送傷員的人有二十五個人,兩個搬一個,另外還有一個指揮官。
高揚一直專注于狙殺叛軍任何可以射擊的目標,他可以在一邊說話的同時一邊射擊,但是扭頭看看政府軍那邊的情況就不行了,所以,他卻是不知道政府軍竟然還剩下了這么多人。
政府軍的人把傷員抬到高揚他們這邊來進行救治,而托米卻是到了政府軍那邊,政府軍有迫擊炮由炮彈,只要搬下車,就是托米發揮的時候了。
一個少尉軍銜的軍官爬到了高揚身邊,隨后拉加也爬到了高揚的另一邊,那個軍官說一句,拉加就翻譯一句。
“你好,你是這支隊伍的指揮官對嗎,感謝你們的幫助。打得好!”
那個軍官在說話的時候,高揚開了一槍,打到了一個從地上躍起的叛軍,雖然是快速活動,但那個叛軍沒有做規避動作,還是被高揚一槍撂倒了。
在六百米的距離上,一槍干掉一個快速活動的目標,所以那個少尉軍官說完一句話之后,立刻感嘆著夸了高揚一句,而作為翻譯的拉加把少尉軍官的贊揚很及時的翻譯了出來。
高揚只是略微看了身邊的軍官一眼后,隨即又把眼睛放在了瞄準鏡后面,小聲道:“你好,請告訴我你們的情況。”
“我們有六輛車,一百六十個人。遭遇叛軍的炸彈襲擊后。一輛車徹底損毀。車上人員全部陣亡,另外還有兩輛車上的人員陣亡過半,活下來的全是重傷員,現在我們有戰斗力的人還剩下八十四個人,還有,我們在道路北邊的人又發現了兩個沒有爆炸的ied,已經解除了,到目前為止。已經發現的叛軍人數在三百人左右,有你們的幫助,我認為能夠堅持到援軍的到來,但我們現在只有一挺機槍能用,還有六具rpg,可是只剩下了八枚火箭彈,你們這邊的情況呢?”
高揚他們表現出的戰斗力,有資格讓這位政府軍的指揮官對他通報一下情況,當然,高揚也有義務對他們通報一下。
“你看到了。我們能作戰的人有十個,我們有一挺機槍。還有兩具火箭筒,但我們有兩個狙擊手,我認為把敵人壓制在四百米外沒有問題,你們可以把機槍布置在另一邊,還有,我們的炮手已經去你們的陣地那邊了,他可是神炮手,我認為值得你們冒險迫擊炮從卡車上卸下來。”
“沒錯,我們的一個炮兵排幾乎全部陣亡了,但迫擊炮沒有損壞,我們是臨時編組到一起的,所以活著的人沒有會用迫擊炮,現在有了炮手,迫擊炮就能發揮作用了,我們的人已經在往下卸炮了。”
等著少尉軍官說完之后,高揚沉聲道:“少尉,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我們的軍醫受傷也很重,他會盡全力救你們的傷員,但是如果他無法堅持,希望你能理解。”
少尉軍官嘆了口氣,道:“我明白,好了,我得去看看我的兄弟們了,哦,打的好!”
高揚再次開槍打到了一個叛軍,那個少尉再次由衷的贊嘆了一聲后,轉身挪到了布魯斯的身邊。
布魯斯剛剛用手術刀拉開了一個人的肚子,雖然在露天還是灰塵飄揚的地方做開膛手術,而且人就躺在土地上,但還是那句話,如果不做手術馬上就死,做了手術,就算可能會因為手術環境太惡劣而有并發癥最終死亡,但也有十分之一乃至三分之一的概率能活下來,那么怎么選也就很簡單了吧。
布魯斯坐著,傷員就在他旁邊躺著,布魯斯已經拉開了那個傷員的肚子,一雙血手在傷員的腹腔內翻翻揀揀的檢查著。
看了幾眼后,布魯斯把手一揮,用微弱的聲音道:“沖擊波造成的動壓傷,沒救了,抬走換下一個。”
雖然沒聽懂布魯斯在說什么,但是看到布魯斯的動作后,那個少尉軍官立刻就怒了,他大吼道:“你不能這樣!”
布魯斯在做手術的時候,脾氣會變得很壞,或者說不能容忍別人挑戰他的權威。
在拉加翻譯了那個軍官的話之后,布魯斯眉毛一挑,大聲道:“要么我把他的肚皮縫上等別人死,要么把有救的人給我放過來。”
少尉軍官張了張嘴,看著肚皮敞開,內臟還露在外面的傷員,一時間卻是怔住了。
布魯斯一臉嚴肅的道:“看來你知道怎么選,閉嘴走開,別妨礙我,抬人!”
兩個士兵神色復雜的把被開了膛的士兵抬走了,然后扯過了一個七竅流血的傷員,那個傷員還在艱難的呼吸著,但是每次呼吸嘴里都會有血沫出來。
看到新傷員后,布魯斯搖了搖頭,道:“同樣的動壓傷,沒救,醫療條件再好也沒救,下一個。”
有一個開膛的,知道臟器的受損情況后,看著情況差不多的傷員也不必都得開膛了。
布魯斯身邊的士兵都露出了憤怒的神色,但是他們雖然氣憤,卻還是又搬過了一個傷員。
“破片傷,傷處在頭上和小腹,他很幸運,應該還有救,誰知道他是什么血型?”
布魯斯精神明顯的一振,看了看傷員頭上的傷口并不致命,而小腹上的傷口應該也不致命之后,立刻一刀子就朝著小腹劃了下去。
隨手扔出了一個彈片,雙手靈巧的在傷員的肚子里來回穿梭,三下五除二的就做了一場戰地急救手術后,布魯斯玩傷員的刀口處扎上一針,再給一個和傷員同血型的政府軍士兵做了人對人輸血之后,這場手術就算做完了,而時間只用了四分鐘。
“頭暈后換人輸血。只要能在今天把他送到醫院。再有個夠格的外科醫生給他做手術。就能活下來,好了,下一個!”
布魯斯是個醫護兵,嚴格意義上來說不能算是軍醫,他所能做的只是阻止傷勢惡化,給傷員爭取些時間而已,卻不是從根本上解決了傷員的問題,簡單的說就是治標不治本。徹底解決問題那得是到了后方醫院之后外科醫生才能做得事了。
從任何一個方面來說,布魯斯都是一個最頂尖的醫護兵,傷員要能得到軍醫的手術,也得有時間才行,而布魯斯,就是從死神手里給傷員搶來時間的人。
救了一個傷員,不管是哪個少尉軍官,還是普通的士兵,臉上的神色都好看了很多,至少他們知道布魯斯并非是見死不救。
不過。說“見死不救”其實也對,布魯斯的原則是對于必死的傷員放棄不管。對于還有一線生機的傷員才會下手搶救,明白這一點后,那些政府軍的士兵自然不會對布魯斯再有什么誤會。
再一個傷員抬到布魯斯跟前后,布魯斯只是搖了搖頭,兩個抬著傷員的人臉色一黯,卻也不必再等布魯斯多說什么,就立刻再次換人。
布魯斯埋頭只顧救人,高揚專心致志的只顧殺人。
過了八分鐘之后,布魯斯已經給第二個有救的傷員做完了手術,這段時間內叛軍又發起了一次沖鋒,把叛軍的剛剛發起的沖鋒就給打退的過程中,高揚射殺了四個人。
終于,經過了差不多十分鐘的等待之后,托米的迫擊炮終于架好了。
作為俄羅斯武器在中東地區使用最多的軍隊,敘利亞政府軍的武器幾乎是純俄式的,迫擊炮當然也例外,政府軍的士兵帶了兩門2s12式120毫米迫擊炮。
2s12迫擊炮需要一個五人炮組來操作,不過,有托米在,雖然只有他一個人會用,但在指揮著幾個人幫他把炮架好之后,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托米一個人就可以搞定所有的技術環節,只需要有兩個人幫忙往炮口里放炮彈就行。
托米的迫擊炮一開火,局勢立刻就不一樣了,作為曲射武器,迫擊炮可以輕松打到躲在壕溝或者隱蔽坑里的叛軍,高揚他們用槍打不到的敵人,托米用炮可以輕松解決,最主要的是,有了精確的迫擊炮,可以嚴重的打擊到叛軍的士氣。
其實叛軍的斗志之高昂已經非常非常出乎高揚的意料了,在他的印象里,不管是利比亞,還是在敘利亞,叛軍純粹是些烏合之眾,打死幾個人就能把一次所謂的戰斗給解決掉,就算有專業的恐怖分子加入,那些叛軍的戰斗力也還是渣,戰斗意志也是渣,不過這次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太一樣,那些叛軍的戰斗力雖然只能用差到極點,但他們的戰斗意志卻是非常的強。
又是挨準到令人發指的長眼炮,又是被高揚的精確射擊連連擊殺,這可是對步兵而言最受打擊的情況了,要是一般的叛軍,早該一哄而散了才對。
高揚覺得可能是另一邊的戰況讓叛軍還心存幻想,所以他在對講機里輕聲道:“兔子,你那邊的情況怎么樣?”
崔勃明顯很是興奮的道:“完全沒有問題,敵人抬不起頭來,我已經擊斃了十四個敵人。”
高揚覺得還是不對,敵人在無法前進,而政府軍的援軍很快就能到的情況下,按照常理來說叛軍早已經該撤退了才對。
就在這時,那個少尉軍官又趴到了高揚身邊,興奮的道:“我們的援軍快到了,敵人要是不撤,說不定我們還有機會把這些該死的叛軍全都消滅,能不能先降低火力強度,好拖住叛軍?”
在拉加翻譯過之后,高揚奇怪的道:“他們為什么不撤退?”
那個少尉軍官狠狠的砸了下地之后,沉聲道:“他們是isi.s的叛軍,這些人,都是死戰不退的瘋子,我必須感謝你們的幫忙,要不是有你們在,他們會趁著我們混亂的時候靠近直到將我們全部殺死。”
說完并等著拉加翻譯之后,那個少尉軍官吁了口氣,一臉慶幸的道:“當時我們的情況很混亂,幸虧有你們壓制住了叛軍的攻勢,否則的話被打死還是好的,可一旦被isi.s的人俘虜了,那才是最悲慘的情況。”
那個少尉軍官希望能拖住叛軍,直到等援軍到來再反手把叛軍消滅干凈,但高揚可不想浪費時間,他只想趕快解決戰斗,能把叛軍盡快擊潰才是最好的,所以他沒有答應那位少尉軍官的要求。
“戰死也比被俘虜好,看來isi.s的人對俘虜的態度不是很好。”
聽到了高揚的話之后,少尉軍官一臉的猙獰道:“被他們活捉了,下場只有一個,就是被砍下腦袋,而且還要把斬首的過程拍下來放到網上讓全世界的人看,所以,遇到isi.s的人,只有死戰到底,要么他們死,要么我們死,總之不能被活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