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三章黑暗與秩序

耳邊的喧鬧聲一如既往，詹恩抬起頭來，望著窗外車水馬龍的景象，看著那在地面上緩緩流動的光之河流，不由的點了點頭。隨后他轉過身來，望向自己身邊的男子。

“真不愧是您啊，換了我來，恐怕還搞不出這么真切。”

“等你再練個八百一千年，也就差不多了。”

此刻詹恩身邊的男子也完全換了另外一副模樣，他穿著一件黑色的西服，看起來頗有幾分商界大亨的風采。只見他舉起手中的高腳杯，輕輕抿了一口杯中的紅酒，這才低下頭，望向身邊的詹恩。

“這就是你理想中的世界？”

“這只不過是其中一種可能性而已。”

詹恩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此刻的他也和對方一樣，換上了一件普普通通的黑色西裝，外加口袋邊插著的黑色墨鏡，看起來倒也似模似樣。

“你覺得這個世界如何？”

“很繁華。”

站在窗邊，注視著下方閃爍的霓虹燈，以及奔流不息的光之河，男子沉默片刻，隨后給出了答案。事實上不需要詹恩來介紹，他也知道這是什么，因為這個世界，就是詹恩借助他的力量重現出來的存在，而在這個過程之中，他當然已經通過詹恩的記憶了解到了關于這個世界的一切———如果要說的話，那么男子現在就等于是黑客帝國里的矩陣，這對于克萊恩大陸最古老深邃的黑暗魔王來說，創造一個虛擬現實的世界，根本就是輕而易舉。

“而且看起來很和平。”

“沒錯，至少看起來是這樣。”

聽到男子的回答，詹恩點了點頭，接著他打了個響指。很快，兩人所在的巨大會議室內，忽然憑空浮現出了一臺臺電視。上面播放著各種各樣的新聞，兇殺，綁架，偷盜，爆炸………不一而足。

“我想你和我一樣明白，作惡是人類的天性，無論生活如何富足，都有無法壓抑住內心黑暗的人類與靈魂。就好像我們眼前所在的這里也是一樣………”

一面說著，詹恩一面冷笑著伸出手去，點了點窗戶。

“這里相比克萊恩大陸，甚至比圣國塞斯，魔導帝國都要先進，發達，人們不用擔心會遭遇到什么危險，他們奔波于城市之間，為了自己的生活而努力。他們居住在堅固的房屋里，不需要自己出去捕獵，更不需要感受酷暑與嚴寒。但是這不代表他們沒有了欲望，相反，伴隨著物質生活的豐富，他們的欲望會越發膨脹。有句俗話說的好，飽暖思****………所以首先，我們要讓大部分人過上豐衣足食的日子，那么他們才會有時間去考慮那些無聊的事情………”

一面說著，詹恩再次打了個響指。很快，他們眼前的場景開始改變，顯現出了一個化為廢墟的村莊。

“這就是我們之前所做的，你看，父親大人。邪教徒們殺戮，獻祭，以彰顯魔王們的偉大，但是他們的努力有什么用？他們殺戮了整整一個村莊的人，可是恐怕就連周邊鄰近城市里的大部分市民都對此一無所知。為什么？因為文明的落后，通訊手段也很落后，恐懼，死亡，絕望，這樣的東西輻射程度太低———甚至有些時候，他們的做法反而引來了圣騎士們的圍剿。”

“但是，現在我們不需要這么麻煩了。”

伴隨著詹恩的說話，他的手指再次向前一指，很快，一個電視上顯現出了正在直播的鏡頭，只見一個把臉蒙在黑布里的人指著眼前的鏡頭，大聲怒吼著說了些什么，隨后他就這樣舉起砍刀，來到一堵半破的墻壁前，在那里跪著幾個差不多十四五歲的孩子，他們衣衫襤褸，雙眼木然的注視著攝像機。而下一刻，只見那個男子便手起刀落，砍下了其中一個孩子的腦袋，緊接著鮮血飛濺，灑落一地。

“你看，這就是文明發展所帶來的便利。邪教徒們不需要再通過那種耗費精神又毫無意義的方式來展現自己的存在感，他們可以上網，可以發視頻，甚至可以開直播。而這段視頻則會被送到全世界的每個角落，能夠有多少人看到它？幾萬？幾十萬？幾百萬？”

說道這里，詹恩撇了撇嘴巴。

“再多說一點兒，這都趕上整個克萊恩大陸總人數了。而且，很多時候，善良的存在，對于我們來說也是很有用的………”

一面說著，詹恩再次伸出手去，向前一指，很快，畫面再次改變，這次是兩個主持人正在播報新聞。

“在S區所發生的十五名少女被奸殺案已經告破，根據警方調查表明，罪犯是三個不到十四歲的孩子，根據犯罪嫌疑人的供述，他們是因為親人長期不在家，無法得到關愛，精神空虛因此才走上了犯罪道路。國際組織****和平使者正在呼吁要求給予這三名少年改正的機會……………”

伴隨著主持人的說話，鏡頭立刻轉向了法院門口，只見在那里，數人正高舉標語，大聲疾呼。

“他們還是孩子！他們只是因為沒有得到足夠的愛才會走上犯罪的道路，我們應該給他們足夠的關愛，足夠的寬容！”

“還請法院一定要做出公正的判決，這并不是他們的錯，而是整個社會的責任！已經有十五名少女為此付出了她們的生命，難道我們還要再繼續通過殺戮來維持這種愚蠢的處罰嗎？判刑無法解決問題，只有讓社會重新接納他們，重新做人，才是解決問題的根源！”

“雖然我承認，這幾個孩子做出的事情讓人心痛，但是這不光是他們的責任。我認為那些受害者也有責任，她們為什么要半夜兩點鐘，濃妝艷抹，穿著暴露的走在大街上呢？難道她們不知道這樣會造成很壞的影響嗎？小孩子看了，又怎么可能把持的住呢？”

看著眼前電視里聲淚俱下的中年婦女，詹恩露出了愉悅的笑容。

“你看，所以我喜歡圣母，她們是我們最好的助手，最得力的幫兇，也是邪惡最完美的代言人。她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維護自己的信念，打壓正義與善良，宣傳邪惡的偉大與美好。而當她們這是發自內心時，她們就能夠展現出你們手下那些所謂的邪教徒和狗頭人強盜頭子無法想象的影響力。哪怕用陣營偵測術去勘察她們，那么一定也會得到她們屬于善良陣營的答案………“

說道這里，詹恩一拍雙手。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們有富足的生活，他們不需要為吃飽穿暖而發愁，他們也不用擔心酷暑寒冬，收成不好。只有讓文明發展，讓人們變得富裕起來，邪惡才能夠流傳的更廣，更快。克萊恩大陸千百年以來，我們都無法完完全全的戰勝神明，原因就在于此。為什么人們會去信仰他們？因為神明給予了他們實實在在的幫助，讓他們能夠在這個世界上活下來，人們為了活下來了，會選擇團結互助，這是生物的本能。無論是幽暗地域的地精，還是主位面的狗頭人，也會有這樣最基礎的反應。但是，伴隨著文明的發展，人們已經不需要神明的協助………他們能夠自己解決大部分問題，那么，神明所能夠帶來施加的影響就小的多了………”

一面說著，詹恩一面聳聳肩膀。

“那么，接下來，就讓我們親身體驗一下吧。”

伴隨著詹恩的話音落下，下一刻，眼前的場景再次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