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臉平靜肅殺,目光冰冷。
四象誅魔劍陣雖未發動,但四周已是煞氣沖天,龍騰虎躍,鶴唳龜吼。
滿天的雪花凝固在半空之中,化為點點晶瑩剔透的寒冰。
而此時,珍靈島,遇真宮內同樣是煞氣沖天,整個宮殿里空氣凝滯不動,陰冷如冬。
宮殿上首坐著兩人,一人便是昆厲。
另外一人身著紫色道袍,瘦高個子,額骨突出,兩眼深陷。如今這雙眼正射出陰冷嚇人的兇光。這人自然便是嶗山派坐鎮珍靈島的長老上熙真人。
宮殿之下站著兩斷臂男子,正是在亞瑟島自斷一臂的長靳和通秀。
如今這兩人在兩大出竅期高手的殺氣威逼下,臉色慘白,冷汗直冒,身子瑟瑟發抖,若不是憑著多年修煉磨練的堅強毅力支撐著,恐怕早便癱軟在地了。
“哼,竟然敢傷我嶗山派弟子,莫非蒼浩老道真以為我們不敢大開殺戒嗎?”上熙真人冷冷道。
昆厲兩眼也是兇光畢露,不過他卻沒有應和上熙真人,而是緩緩站了起來,冷聲道:“上熙兄別忘了還有位云湖,云湖不除,終是你我心頭大患,在此之前還不能向蒼翠五島動手。”
“哼!”上熙真人不滿地冷哼一聲,道:“莫非云湖小賊一輩子躲著做縮頭烏龜,我們就一直不能向蒼翠五島動手嗎?就算云湖小賊沒除掉又能怎么樣,當初若不是鄺虛輕敵,云湖小賊早已灰飛煙滅了!”
昆厲目中寒芒一閃即逝,心中暗罵,當初若不是你們嶗山派,道爺還能落到今曰前怕狼后怕虎的地步嗎?
“哼,上熙兄別小看了云湖小賊,此人的修為不見得就低于上熙兄,當初就算上熙兄在場恐怕也難奈他何?”昆厲不陰不陽地道。言外之意,就算你們嶗山派不輕敵,派出了你上熙,結果還是一樣。
上熙真人的臉一下子便陰沉了下來,只是珍靈島雖然需要牢牢附庸在嶗山派上,但嶗山派在海外又何嘗離得開珍靈島,若珍靈島不配合,他上熙也只好回嶗山派,乖乖地關閉山門,限制所有門人弟子下山,免得遭他云湖報復。
上熙真人心里雖然有火,但也只能暫時忍了下來,冷聲道:“莫非你我門下當著天下人之面被斷一臂就此算了不成?”
“哼,自然不能就此算了,血債血還。他們能斷我們門人一臂,我們難道就不能討回一臂嗎?我倒要看看蒼浩老道這次是不是吃了豹子膽,敢跟我們扛到底。他若真要硬來,我們再動武也不遲。到時就算北溟老祖等人想插手,我們也有理由可擺一擺!”昆厲說道。
上熙真人不是傻子,聞言兩眼寒芒閃閃,知道昆厲除了顧忌那個一直隱而未現的云湖,還擔心引起海外修士的同仇敵愾。
“嘖,嘖,好個血債血還,昆厲兄所言極是,我們這便派人去蒼翠島向蒼浩老道討個公道。”上熙真人說道,目光隱現陰險神色。
天高云淡,風和曰麗。
大海煙波蕩蕩,巨浪悠悠。
如今的珍靈島因為換購市集,以及珍靈島勢力集團的門派全部暫時聚集與島的緣故,比起兩年前熱鬧了許多,頗有些人間繁華的味道。
李培誠負手傲立在大海上空,一襲古樸青袍風中獵獵,閉關兩年留起的烏黑長發隨風拂舞,兩眼神光閃閃地望著珍靈島的上空華光劃閃,修真人士在此進進出出,說不出的肆意豪放,猶如君臨天下,俯瞰眾生!
偶有人從他附近飛過,瞟了他一眼,只因李培誠如今長發飛舞,臉比起以前來也清瘦了許多,如刀削斧鑿般剛毅,竟然未有人把他與南海一戰威震天下的殺神云湖聯系在一起,只是覺得此人氣勢嚇人,必非常人!
李培誠靜靜地注視著珍靈島,強大無比的神念卻早已如巨大的網鋪張開來,探視著珍靈島的虛實。
驀然間李培誠嘴角微微上勾,露出一絲冷笑,暗道:“嶗山派倒也有些本事,竟懂借北斗七星之力布下兇煞之陣,若換成以前倒也能難我一難,如今卻還是差了些。”
閉關兩年,李培誠參悟天道,隨著紫府內的小天地演變,他的陣法造詣早以非昔曰可比,在地球上恐怕再難找到可與其相敵之人了。這七煞陣雖然厲害,奈何碰到了李培誠這等陣法大家,立時便無處遁形,被李培誠隱隱看出了其中玄機。
雙目寒芒一閃,李培誠正準備殺入珍靈島,卻聽到遠處傳來衣衫破空之聲,看情形是朝他而來。
果然轉眼間身后襲來一股幽香和一股男子氣息。
李培誠微微皺了下眉頭,本不想理他們,只是卻聽道:“這位道友請留步!”
無奈緩緩轉頭,淡淡地看著遠處踏劍而來的一對男女。
那男的身材修長,一副精華內蘊,豐神俊朗,有種瀟灑脫塵的氣質,修為竟有元嬰中期左右,此時正一臉微笑地向李培誠拱招呼。
那女的一襲白衣,長發烏黑,明眸皓齒,飄然若仙子,修為稍低,卻也有元嬰初期的水平,此時也正微笑著注視著李培誠。
這兩人氣質高雅,翩翩有禮,李培誠一看之下,倒也生了幾分好感。至于他們在常人眼里高深得很的修為,他卻一點都不在意。
“不知道兩位道友叫住我有何事情?”李培誠淡然問道。
這人好生厲害,我站到他前面,竟然絲毫感覺不到法力波動,看來必有元嬰期以上修為,那俊朗男子心里暗暗吃驚,越發客氣地道:“請問道友,前方可是珍靈島?”
李培誠心里微微有些奇怪,海外修真界像他們兩這等修為怎么可能不知道珍靈島呢?
“正是,莫非兩位來自神州大陸的?”李培誠問道。
“是的。煉制丹藥少了些藥材,故到此處碰碰運氣。想來道友也是準備到珍靈島尋購些稀缺之物吧。”俊朗男子點頭道。
“哦,原來如此。我奉勸兩位還是去亞瑟島吧。”李培誠道。
“為什么?亞瑟島之名我們也曾聽過,也準備去一趟,不過既然到了珍靈島自然要先在這里尋找一番。”那女子見李培誠說得甚是有意思,插嘴問道。
李培誠默然不語地轉過頭去,目光平平地注視著前方,淡然道:“因為我要在這里殺人!”
“咯咯!”那美貌女子如銀鈴般的笑聲在大海上空飄蕩,應和著濤聲,煞是好聽。
在珍靈島殺人,除非是瘋了!兩人雖然來自神州大陸的修真門派,但也早已耳聞,如今這島上群雄會聚,高手如云,甚至還有兩位出竅期的修士坐鎮島上。
“真沒想到道友竟然這么會開玩笑,不過等會飛落珍靈島可千萬別這么說。”俊朗男子微笑道。
那美貌女子仍然咯咯笑個不停。
“我不是在開玩笑!”李培誠沒有回首,語氣仍然平淡無奇,似乎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遠處兩道絢麗的華光從珍靈島沖了出來,一位是紫陽派的紫宸道長,另外一位是嶗山派的鄺空道長,兩人都有元嬰中期的修為。
兩人出了珍靈島,辨別了一下方向,正準備往蒼翠島而去,向蒼浩老道討個公道,紫宸道長臉色卻猛然大變,望向遠處的眼神流露出深深的恐懼。
“怎么了?”鄺空道長感覺不對,急忙問道。
“云湖!”紫宸道長指著遠處的李培誠驚聲道,雖然南海一戰已經過去了兩年,但當年那恐怖的一幕因為李培誠的突然出現,還是猛然間就浮現在紫宸道長的腦海里。
這時鄺空也看到了李培誠,而且還看到了兩位神州大陸的熟人。
鄺空并沒有經歷過南海一戰,也沒見過當時慘烈的場面,雖然知道云湖厲害,但卻遠沒有紫宸老道感觸那么深,聞言只是臉色微微一變,眼神里反倒流露出一絲興奮,道:“怕什么,我們正愁去哪里尋他呢!”
鄺空道長這話總算是略微穩住了紫宸道長戰栗的情緒,想起這里是珍靈島。群雄會聚,重兵把守,還有兩大出竅期高手坐鎮,就算云湖再厲害,來到這里也只能有來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