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人士所謂的改日可不是凡人嘴里的改日。凡人的改日可能就最近幾天,再長也總不可能過了年吧。但修真人士卻不同,他們要是一閉起關來,可能數年轉眼間就過去了,他們所謂的改日可是沒個定數。李培誠隨口道來的改日,言無心,聽卻是有意。
白筠仙子以為李培誠拒絕了她,不想跟她進一步探討丹道。雖然明知對方煉丹造詣很顯然要比這里的人包括自己都要高深,真要探討起來占便宜的是自己。李培誠拒絕也是情理之中,但內心總有些失落和幽怨。好在白筠仙子乃是端莊穩重的女子,并不因此而惱羞,優雅一笑,道:“那便改日再說。”心里卻暗暗埋怨自己做事太過孟浪,這煉丹之道要想有些成就,需要花費多少精力和浪費多少藥材,哪里說探討就探討的,今日他透露了這么多已經難得可貴了,可笑自己貪心不足,卻也把他看得太慷慨了。
蒼昊等人見李培誠婉言拒絕白筠仙子的邀請,都為李培誠惋惜。
白筠仙子乃素有魚中皇后之稱的美人魚所化,不僅端莊美麗,冰雪聰慧,而且功力高深莫測,若能討她歡心,得她青睞,說不定結成伉儷豈不美哉。不僅可雙宿,共同探求天道,而且還多了得力助手,在這大海之上何人敢惹。更可貴的是白筠仙子的美人島絕不遜與蒼翠島,靈氣充盈,仙草仙藥遍野,可謂人財兩得。
這云湖兄怎么是個榆木腦袋,這么精妙深奧的煉丹之道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授予大家。卻怎么在白筠仙子面前吝惜起來呢?就算你不想真心傳她煉丹之道,半真半假講一些,跟她結個善緣卻也是件大好事啊,靈虬道長心里是一個勁地埋怨。
其他幾人同樣有這種想法。不過也正因為這樣,蒼昊真人等人反倒覺得李培誠這人雖然有些迂,但更難得可貴。
李培誠當然不覺得自己這話哪里有問題,說到底他還是剛踏入修真界的新人,年紀三十不到。哪里會意識到這改日一說還有這么多的講究。他這次出來沒想到會遇到這么多事情,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所以必須得回去一趟。他心里還真是準備這次回家一趟后。規劃一下時間,把該安排的事情安排一番,然后去趟南極洲把洞府布置一番,然后順道再跟這些海外修士聯絡聯絡感情。白筠仙子既然提出邀請了,那就更要去一趟了。
且不說各人有各地心思,李培誠將煉丹大道講了一番之后,蒼昊真人等人就算還有些未盡的丹道要講。也都吞回了肚子里去。
樹要皮。人要臉,李培誠講得這么透徹,他們哪好意思班門弄斧。而且因為有李培誠的參加,這次論丹大會取得了非常圓滿的成功,就連他們這樣的高手都有了份不小的收獲,更勿論下面的人。
于是蒼昊真人宣布了論丹大會結束。盤坐與地聆聽的眾人紛紛起身向主席臺上地人鞠躬表示謝意。不過從他們的目光中不難看出,臺上的人中,他們最感激地人是無私的李培誠,其次是好心主辦這次論丹大會的蒼昊真人。
“貧道急需五百年以上的辛夷木花蕾。各位手中若有,貧道必當重謝。”蒼昊真人說道。綠豆眼眼角的余光卻有些疑惑地瞥向李培誠,五百年以上的辛夷木花蕾并不是什么名貴藥材,確切地說還不如五百年的人參有用。但是不名貴并不意味著就滿地都是,相反很是稀少。再加上不是什么名貴藥材。眾人也都不會特意去尋找,反倒顯得越稀少。
不知道云湖真人要五百年以上地辛夷木花蕾煉什么丹藥。竟然值得他說重謝,蒼昊仙人心里暗自揣測。
蒼昊真人德高望重,他開口尋問,并且說重謝,不要說五百年以上地辛夷木花蕾,就是數千年的人參他們都會立刻拿出來,可惜他們沒有,所以也就無從拿出。
李培誠見眾人一臉失望,便知這事基本上黃了。
“還請各位今后留意一番,若尋到此物立刻送到蒼翠島來,貧道仍然是那句話,必然重謝。”蒼昊真人繼續道。
眾人這才散去,心里都惦記著辛夷木花蕾的事情。
李培誠見暫時沒有辛夷木花蕾的影蹤,但好歹有這么多人幫忙尋找,量來應該很快就有著落,心里倒也踏實了很多。
“多謝道友幫忙。”臺下眾人散去后,李培誠微笑向蒼昊真人道謝。
“不過是舉手之勞何謝之有,不過貧道倒有一事不明白,不知該問不該問?”蒼昊真人道。
靈虬等人都是聰明人,立刻明白過來那五百年以上的辛夷木花蕾是李培誠所要。
“道友請講。”
“道友剛才那番論丹之道,可謂精妙絕倫,眾人得益甚多,說來就連我們都欠了道友一份情。這五百年以上的辛夷木花蕾若是由你自己道來,貧道想那些道友定當竭力幫忙尋找,又何須以貧道的名義來傳達?”蒼昊真人問道。
其他幾位聞言也都很是好奇,這辛夷木花蕾又不是什么珍貴的藥材,李培誠這次無私給大家上了一課,眾人早就感恩在心,就算開口白要也不是什么過份之事,又何須通過蒼昊真人呢?
李培誠早知蒼昊真人有這一問,微笑道:“道友過獎了。貧道常年深居洞府,與眾人都不熟悉,哪里比得上你德高望重。這事由你一說,大家就算散了,也會把它惦在心里,絕不敢忘。”
雖然明明知道不就一五百年以上的辛夷木花蕾嗎,沒李培誠說得那么復雜講究,但李培誠這馬屁還是拍得蒼昊真人舒坦之極,滿臉笑容道:“道友就別給貧道戴高帽子了,你定還有隱情。”
李培誠聞言微露苦笑,道:“實不相瞞,貧道是不想暴露行蹤,想借道友地手幫貧道接收辛夷木花蕾。”
眾人都疑惑地看著李培誠,知道他必然還有話要講。
“貧道久居洞府,偶出府一趟,卻不料在東海遇到了嶗山派的人。她見我這坐驥甚是威風竟然想搶為己有,貧道便小小教訓了她一番。貧道聽說那嶗山派勢力強大,量來嶗山派的人肯定不服,會找貧道尋仇,貧道人單力薄只能避其鋒芒,怎敢到處張揚貧道要辛夷木花蕾,就算他們尋到了,貧道卻也不知該如何讓他們送上府來,故才借道友之地,還請道友莫怪。”
李培誠這話倒也是真話,沒有糊弄他們的意思。不過他這么明明白白地講出來,其實還抱有另外目的。李培誠想看看這海外修真界與神州大門派地關系究竟如何,當然主要是想看看自己今天露了這么一手,在他們地心里究竟有多少分量,他們究竟值得自己信賴多少。
“哼,嶗山派也欺人太盛了!哪有搶人坐驥,還要尋仇的,這里是東海,不是嶗山!道友你太仁慈了,此事若是換做貧道,貧道必然殺了她,絕不會只給她點教訓了事。”蒼昊真人綠豆眼一瞪,兩道冰冷銳利地目光從眼中射出,身上一股渾厚滄桑的氣勢迸體而出。
李培誠又何嘗不想把那魔女給殺了,問題是殺她不掉,才留下了今日的禍根。這話李培誠自然不會坦白,他暗自留心觀察其他之人,現其他人也都隱隱有惱怒之色,就連白筠仙子這樣端莊的女子,此時也是俏臉緊繃,美眸中寒光隱閃。
看來自己這步棋是走對了,海外修真界看似一盤散沙,但卻很團結,李培誠暗自思量道。
“道兄你不必怕那嶗山派,他們嶗山派經常占著勢力強大,到我們大海之上尋寶惹事,別人怕他,我們這些人卻是不怕他們!他們若真惱了我們,我們也敢跟他們干。”靈虬道長嚷嚷道,黑黑的大眼睛是兇光畢露,再配上他的滿臉絡腮,像足了強盜。
李培誠自小孤苦,別人對他的一點好,他都牢牢記在心上,別人對他的欺辱他雖然不會牢記心上,卻也絕不會給他們好臉色。今日靈虬道長和蒼昊真人義憤填膺,仗義執言,其他之人雖然沒有直接開口,卻從他們的表情不難看出是向著李培誠的。
雖然不知道事到臨頭,這些人是否能表里如一,但李培誠還是很承他們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