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飛過葛嶺上空,李培誠卻沒察覺到,直到他動手取丹才心生警惕,可見對方的實力應該遠勝李培誠,至少應該是元嬰期以上。
這是李培誠第一次遇到元嬰期以上的高手,心中怒極,但卻不敢貿然出手。
邋遢道士哈哈一笑飄然落入庭院,手指捏著菡柏丹。很難想象一個穿得拉里邋遢的道士,他的手指卻晶瑩流光,甚至連臉蛋的皮膚也是細膩光澤。
邋遢道士將目光從菡柏丹上轉移開來射向李培誠。李培誠頓感壓力倍增,丹田內的九轉金丹立刻反抗,自動加速旋轉,散發出耀眼的紫光。
邋遢道士沒想到自己掃射出的神念一靠近這年輕人便被一股奇怪的力量給切斷了,年輕人身上有一股幽廣,深遠,浩大卻又難以言明的晦澀氣勢。
咦!邋遢道士發出一驚訝之聲,雖然他若強行突破,以李培誠如今的修為是絕對無法阻擋得了他的神念掃視,但他還是一觸即收,兩眼好奇地打量著李培誠。
李培誠暗暗松了口氣,心中也是震驚不已,不知道這突然冒出來的邋遢道士究竟是何方神圣,就那么簡單的一掃視,竟然激發自己的金丹自動反抗。
“哈哈,真沒想到在這里還能遇見像道友這等高手,實在意外,意外!莫非這顆丹是道友所煉制的不成?”邋遢道士聲音如洪鐘,大得嚇人,幸好葛古沒有隔壁鄰居,否則非要半夜被驚醒不可。
邋遢道士目光緊盯著李培誠,似乎有絲緊張。
李培誠并不知道煉丹術在如今地球修真界的珍貴和缺稀,一時也沒深究,認為會煉制區區菡柏丹并沒有什么了不起,特別是對于像邋遢道士明顯已經是元嬰期以上的高手,就更沒什么了不起了。
“在道友面前當不起高手的稱呼,這丹確實是我煉制,道友要是喜歡盡管拿去便是。”李培誠抱拳道。
好漢不吃眼前虧,這邋遢道士明顯是個絕世高手,李培誠可不想為了一顆菡柏丹得罪他這樣的高手,菡柏丹沒了可以再煉制,人命沒了可就什么都沒了。
邋遢道士自然看不上一顆菡柏丹,但這菡柏丹表面熒光流動,里面陰陽二氣如龍鳳交融,一片吉祥,很顯然煉制此丹之人手法高明。
邋遢道士近年云游四海,走訪各門各派,不為別的,正是為尋一能煉制赤火丹的煉丹師,只是一直未果。他聽此丹果是李培誠所煉制,頓時大喜,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蓬亂的發髻,然后手指一彈,菡柏丹落入李培誠的手中。
菡柏丹失而復得,李培誠心中反倒越發沒有底,不知道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邋遢道士究竟想要干什么。
“這個,這個道友啊,剛才突然見此質色兼優的丹藥一時心急,得罪之處多多包涵!”邋遢道士像孩子般嬌嫩的臉蛋微微露出一絲尷尬的神情,向李培誠行了一個道家稽禮。
李培誠見狀心里雖然很是疑惑,不過也隱隱已經猜出點端倪。
看來這道士應該是有什么事情求與我,只是他能有什么事情求我呢?莫非跟這丹有關不成?李培誠腦子里快速的轉悠著,一邊急忙回道:“無妨,無妨!”
“這位道友啊,不知道你會不會煉制赤火丹?”邋遢道士緊張地問道。
此人果然有求與我,李培誠暗道。
赤火丹玉簡中倒也有記載,此丹并不是什么增進功力之丹,乃是專補五行中的火元力。五行相生相克,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赤火丹能補火元力自然是起了克金生土之功能。此丹對普通修真者自然沒什么作用,但對那些天生屬金的人卻有莫大益處,天生屬金之人,金元力旺盛無比,五行不平衡。火元力一增,便能克火生土,反過來土又能生金,如此一來可以說不僅平衡了五行,而且還增進了五行之力,使之循環不息,滋生壯大。這便如李培誠體內的一點先天至陽之氣,得至陰之氣相助,不僅不會失了陽剛之猛,反倒變得剛柔并濟,相得益彰。
煉丹師煉丹主要是為了給自己進補,以求走一條修煉捷徑。只是個人所能收集到的藥材有限,這才幫別人煉制丹藥,賺藥材給自己煉丹進補。這赤火丹既然沒什么進補效果,而且消耗的藥材也很是珍貴,自然就沒什么煉丹師去鉆研,久而久之這種丹藥的煉制方法便失傳了。
關于赤火丹,李培誠也只是翻閱玉簡中記載的煉丹部分時瞄到過,具體的煉制方法他倒也不知。李培誠現在是已經明白煉丹之難,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他剛想搖頭說不會,卻聽到葛古有些吞吞吐吐,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開了口。
“請問這位道友是否來自武當山?”
邋遢道士此時的心思都在李培誠身上,聞言隨意點了點頭。
“那,那請問您是否就是張三豐張真人?”以葛古這樣的人物,問這句話的時候也感覺到口干舌燥,心跳加速。實在是因為張三豐的來頭太大了,葛古很難想象自己竟然會跟武當掌教清平道長也是他好友的老祖宗面對面。若不是眼前此人跟他在武當山看到的張三豐伺像太過相似,再加上如今他知道了修真界存在,他決不會問出這等荒唐的問題。
“嗯”邋遢道士仍然不置可否地點了下頭,這年頭修真界認識自己的人不一定很多,但世俗中認識自己的人倒不見得會少,誰讓他的徒子徒孫把武當發展成為如今世俗第一大道教,把他的伺像立在道觀之內,以供后人敬仰。
哐當!盡管李培誠如今也是能飛天遁地,神仙般的人物,但聽到眼前這位邋遢道士就是所有中國人熟悉且崇拜的張三豐時,還是震驚得差點昏厥過去。
中國人恐怕沒有幾個人不知道張三豐的,也沒幾個人不敬仰張三豐的,李培誠也不例外,雖然沒去過武當山,但武當山卻一直是他想去的一個地方。
相對于李培誠,葛古這位土生土長的武林人士對張三豐的景仰更是猶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今曰得見他老人家,哪里敢失了禮數。
“葛門葛古拜見張真人!”葛古恭恭敬敬地躬身拜見張真人。
李培誠見師父老人家都恭敬拜見張三豐,他自然也不好巍然不動,而且拜見張三豐這位偶像,他也心甘情愿,所以也急忙躬身道:“葛門李培誠拜見張真人!”
修真者的年齡是最難確定的,張三豐修為雖然高得嚇人,但實際年齡在修真界中卻不算高,不過七百來歲。
葛古師徒倆以晚輩之禮拜見他,葛古修為不過先天境界,張三豐一眼便能看破他的境界和大概年齡,故葛古這個禮他倒還是受得起。但是李培誠的深淺、年齡他卻一時難猜測,而且他還有求與李培誠,故李培誠這個禮,以張三豐瀟灑不羈,不修邊幅的姓格,也感覺有些受不起,畢竟他的年齡也不算大啊,急忙回禮道:“道友客氣!”
真沒想到有一天咱能跟這位傳奇人物相見還互相行禮,李培誠真是感慨萬千啊。
“張真人快快請坐!”葛古激動地招呼道。這樣的大人物到,真的是蓬蓽生輝啊,改天要是跟清平道長講起自己曾見過他的老祖宗,估計他下巴都要掉在地下了。
在張三豐看來,兩人同時葛門中人,修為差得這么遠,自然是李培誠為尊,葛古為卑,故見李培誠沒開口,葛古卻開口請他上座,心中頗為奇怪。
好在張三豐不重視這些,聞言也就坐下。
葛古見張三豐坐下,自己卻不敢跟他老人家平起平坐,就站在那里。李培誠見葛古沒坐,他自然不好坐下,只好陪葛古站著。
葛古師徒倆有些過分的拘謹和尊敬讓張三豐這樣不羈的人也感覺渾身不自在,心想自己是不是曾經有恩與葛門的人啊?怎么這兩人對自己的態度跟武當山那些兔崽子那么像。
張三豐就算想破了腦袋也不可能知道,那位在他眼里都顯得有些高深莫測的年輕人不過才二十多歲,對他敬仰已久,一時間還無法把他從神壇上搬下來,才顯得有些拘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