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翎心里亂糟糟的,她覺得自己又有退化趨勢了。
好不容易站起來,有點攻擊性,可以兇兇的了,都敢直接喊他名字了……結果被他抱在懷里就舍不得起來,跟找到了一個舒適的小窩一樣。
還有一種很奇怪的沖動,想要變成一只小小蛇,鉆在他懷里探出個小腦袋看外面。
那是多么廢物的沖動啊……
嗚……
可是能夠一直廢物地生活著,難道不是一種幸福嗎?
因為有人寵著,才有做個廢物的資格啊。
可是來不及了啊……神性已經覺醒,兇悍的因子刻在血脈深處,不是光靠心中感動就能把這些壓沒了的。
剛才要不是哥哥開口說讓他們口述法門,自己那時候本來都可能暴躁得拿鞭子抽人了。
這種事必須找辦法中和才行……
正在想著,卻聽秦弈的聲音又在腦袋上傳來,下巴抵在她頭頂上一磕一磕的:“你這神性覺醒,我覺得也沒什么,夜翎還是那個夜翎,也就比以前兇一點,可兇可萌的夜翎也很可愛啊。”
“我這神性不止這么簡單的……”夜翎還沒說完,遠處忽然傳來吼叫聲,有人氣急敗壞地喊:
“別、別往那邊跑,沖撞了那二位就糟了……”
秦弈轉頭去看,眼睛“噔”地就亮了。
只見一個御獸宗弟子追在一只猛獸身后,一瘸一拐的,好像是御獸失敗被撞傷了。
看那猛獸,長得跟熊一樣,白腦袋白身子,黑眼圈黑手腳,外表極為可愛,氣勢卻很是兇悍,一路狂沖而來,竟有些地動山搖之感。
臥槽熊貓誒!這世界居然有!
御獸宗你們好大的膽子,這位你們都敢抓!
夜翎從秦弈懷里探出腦袋,眼睛也亮了:“好可愛!”
那熊貓沖垮阻攔的御獸宗弟子,大吼:“獸人永不……”
話還沒出口,就感受到了前方的螣蛇神意,熊貓一個哆嗦,一個猛虎落地式趴在地上,慢悠悠地打滾。
“哈哈……”夜翎笑了:“這熊熊好可愛啊!”
那御獸宗弟子氣急敗壞地趕了過來,賠笑道:“這是食鐵獸,力能斷石,齒可噬金,極為兇悍……本來想帶它去裂谷,可它不聽使喚把我拱傷了……沖撞了二位莫怪。”
夜翎叉腰:“它哪不聽使喚啦?這么可愛的!一定是你要欺負人家!”
那御獸宗弟子看著躺地打滾的食鐵獸,感覺百口莫辯,看這貨兇悍憨厚,居然也會賣萌耍詐,簡直日了狗。
秦弈終于笑出聲來:“好了好了,你帶這位滾滾,呃它不叫滾滾?沒事,你帶它去裂谷,和妖王說好生善待,它與我有緣。”
熊貓奇怪地看了秦弈一眼,俺啥時候和你這么個小白臉有緣啦?
算了,能去妖城做客挺好的,還善待,不知道妖城有沒有竹筍吃……這群御獸宗的白癡,說俺能吃肉能吃鐵,俺最喜歡吃的明明是筍尖尖,嗚……好餓。
見熊貓不兇了,御獸宗弟子小心翼翼地帶著它飛走。秦弈笑吟吟地目送他們離去,轉頭對夜翎道:“我想起了一個故事,夜翎你聽嗎?”
夜翎很高興:“好啊好啊。”
“話說很早以前人族有個部落首領叫蚩尤,他的部族里養了一些食鐵獸,有的負責兇猛,有的負責賣萌。”
夜翎眨巴眨巴眼睛,感覺好像是剛才的話題延續誒,哥哥是在說自己該兇的時候兇,該萌的時候萌嗎?
卻聽秦弈續道:“有一天蚩尤要去打仗了,讓手下把最猛的那只食鐵獸找出來,騎出去征戰。手下聽錯了,給他找來了最萌的那一只……蚩尤騎上出征了,再也沒有回來。”
“噗……”夜翎笑噴出來,卻也知道哥哥的意思了。
猛獸也可以很萌啊。兇蛇為什么不能可愛啦?這是沖突的事嗎?
“哥哥覺得我和這食鐵獸有些相似嗎?”
“是呀我也才發現呢,真的好像啊!”秦弈捧著她的小臉蛋搓了搓:“食鐵獸也叫熊貓,是一個古老國度的至寶,螣蛇也叫小慫蛇,是我秦弈的至寶。”
一句話把夜翎打崩了。
人都傻掉了。
什么兇氣都發不出來,心里只覺得有什么撞啊撞的,撞得人暈頭轉向。
知道哥哥是個桃花精,連狐貍精都拜倒在他的長褲之下。沒親自體驗過,真不知道這種能力是多可怕,能把什么神性都沖得七零八落,什么思維都丟到天邊,只想膩在他身上,再也不要起來。
她的眼波越來越媚,聲音越來越柔,昵聲道:“那……哥哥是想騎猛的,還是想騎萌的?”
秦弈眼睛直了一下:“誒?”
“又開始裝蒜了。”夜翎直起身子,把他推在背后的石頭上靠著,身軀湊近了幾分,附耳道:“說得你沒騎過我似的……那時候我還那么小……禽獸。”
我……我好像是騎過,可那是一回事嗎?你這個語境,這騎的意思一樣嗎……
這話沒說出來,夜翎繼續附耳道:“要是喜歡騎猛的呢,可以幫你打仗。要是喜歡騎萌的……那可打不得仗,只能用來做別的……你選哪個?”
聲音妖媚輕柔,就像什么小妖精的低語,一絲一絲鉆進來,滲進心中,漫遍百骸,讓人骨頭都酥開,化得沒有一點力[嘀嗒小說]氣。
選哪個還用得著說?要你打什么破仗啊,當然是選萌的,用來做別的那種啊!
你剛才還說不要那么直接,現在哥哥已經有點扛不住了,這是逼我直接點嗎?
真是要命了,這蛇怎么能這么妖?
到底是跟狐貍精學的還是自己就這么妖,按理狐貍精不可能教她這事的!
秦弈有些口干舌燥,手都不自覺地想摸上她的蛇腰,又生生忍住,繃著身子道:“你覺醒神性之后是不是多了點啥……”
“是啊,我剛才不是和你說了一半被打斷了嘛……”夜翎很坦然地承認,又在他耳邊慢慢蹭著,撩得癢癢的,細語聲悄悄鉆進耳內:“知道我之前為什么一直壓著不肯覺醒么?”
“不、不是因為想做只安逸的廢蛇么……”
“不止呢……是因為,一旦覺醒了,就意味著我真的成年了……是一只可以繁衍的蛇了……”夜翎親吻著,低聲呢喃:“哥哥難道沒聽說蛇性本淫?我成年了,就會有需要的……”
秦弈忙道:“其實你要沖淡這種屬性一點都不難的。你雖然是以螣蛇之性為主導,卻也有一半的燭龍血,龍神的神性要比螣蛇強的……不說壓制,至少可以中和對不……”
“對……”夜翎笑得更有幾分玩味:“但哥哥為什么會覺得,那是能中和,而不是強化呢……”
秦弈傻了。
對哦……
那燭龍一看就是個老色龍了,他秦弈再好色好歹還很挑的,不對,讀書人的事,怎么能叫色呢?那色龍才是真色,可是龜龜都不放過的,吃干抹凈還不認賬那種!
蛇性本來就有點那啥了,聽說蛇類最厲害的一點是,就連一條普通的蛇,那事也可以持續十二個小時……話說許仙同志到底怎么扛的?
自己這回面對的還是一只螣蛇……
再加上龍性,怕是要突破天際了……
看來夜翎此番覺醒的最了不得的東西,根本不是什么兇頑,而是腰間掛上了斬愚夫之劍,能把人榨骨吸髓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