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師父是混蛋!”
做夢之中的李無仙生龍活虎,現實中的李無仙還是個病秧子,聲音軟綿綿的,罵人都沒力氣。
那種可憐兮兮梨花帶雨的樣子看得安安母愛爆棚,抱著她安慰:“陛下不哭不哭,噩夢而已……”
李無仙揮著手道:“那是真的噩夢啊!就是那種、那種……明明就要得手了,忽然告訴你沒了,嗚,沒了。真是噩夢。”
眾人:“……”
“呃……”李無仙這才發現周圍有兩人一球圍觀,干咳兩聲恢復了平淡的帝王模板:“嗯,朕陷入夢魘,一時失態,讓諸位看笑話了。”
兩人一球都點頭:“嗯嗯。”
安安補了一句:“陛下是夢見了什么壞人?一直罵禽獸來著。”
“咝……”羽裳斜睨著她,這死蚌太陰損了,你家先生還在床底呢!
秦弈便從床底伸出一只手,去抓安安懸在床邊的腳。
安安若無其事地縮了一下,沒抓到。
就聽李無仙板著臉道:“是,朕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安安道:“夢中所得可能是真實提示,陛下真要是見了此人……”
“咝……”這回連流蘇都吸了口氣。
秦弈氣急敗壞地一把抓住安安的腳,安安這回沒躲過,臉色通紅地被捏著。
軟,無骨。
安安另一只腳踢。
秦弈縮手,那只小腳還是握在手里沒放。
李無仙道:“安安姑娘為何抽搐?”
安安干咳:“沒、沒事,腳癢。”
李無仙虛弱地看著天花板,也無力去分辨周圍,嘆了口氣道:“夢是反的吧,現實里那人說不定是個謙謙君子。”
“嘔……”流蘇作嘔。
別洗了求你了,神特么掐著蚌女的小腳玩的謙謙君子。
那安安被玩得腰都弓了,咬著銀牙忍受,也不知那是什么感覺。反正活該,自己撩的。
李無仙奇道:“小幽靈為何作嘔?”
流蘇看了她半天,忍著心中恨屋及烏的不喜:“沒事,你繼續。那人如何厚顏無恥了?”
李無仙臉上泛起薄怒:“厚顏無恥倒是小事,兵臨城下臨陣脫逃才是死罪!”
“噗……”羽裳笑噴出聲。
李無仙奇道:“羽人姑娘何故失笑?你們仨都很奇怪誒。”
“沒事沒事。”羽裳干咳道:“若夢是反的,那夢中臨陣脫逃,現實就一定長驅直入,陛下還是放心好了。”
李無仙神色頗喜:“有道理。但是……”
她有些苦惱地頓了頓:“如果都是反的,那么謙謙君子和長驅直入之間好像有所沖突。”
兩人一球齊聲道:“不沖突,不沖突。”
李無仙嘆了口氣:“算了,反正是做夢而已,現實想也別想。”
安安一腳踢啊踢,又踢不開秦弈,只能切齒問道:“陛下現實里見到這種厚顏無恥又臨陣脫逃之人,會斬了他嗎?”
李無仙悍然道:“朕要真現實里見到這種人,必斬……”
秦弈終于從床下鉆了出來。
“……展露最美的一面給他看,強權是不能讓人心服的,師父對吧?”
李無仙不知道師父居然躲在床底,想了想剛才說的話好像沒有直指是師父,好像沒啥……
她目光躲閃地偷瞥秦弈,卻發現秦弈也是目光躲閃,兩人眼神總是一觸即飄,都不敢對視。
李無仙心中覺得有點怪,自己是夢見和師父那個樣子,才羞赧的,師父這是在干嘛?
便忍不住問:“師父你躲床底下干嘛?”
秦弈干咳:“哦,我……那個,我在床底下施法,護衛你休憩之地,你看你氣色是不是好了不少?”
“嗯。”李無仙確實感覺自己氣色好了許多,之前那種隨時可能消亡的感覺已經好了很多,就是病得無力。看來師父來了真的能治!
她很是感動:“師父鉆床底施法真是辛苦了!”
“不、不辛苦,你先歇著,我、我要再研究研究。”秦弈說完一把拎起流蘇,逃命般溜了。
李無仙目送他跑路,目光落在安安臉上。
安安此時臉上紅霞還未褪呢,腳上仿佛還殘留著那種說不出的癢癢和他掌心的溫暖……美目流轉間,盡是薄嗔和媚意。
李無仙看懂了,語氣涼涼:“安安姑娘剛才是在踢我師父呢?”
“呃……”
“師父捏著小腳,舒服嗎?”
安安氣道:“誰會覺得這種事舒服啊!”
“那可難說,看姑娘這樣子……嗯。”李無仙話鋒一轉:“安安姑娘喊我師父做……先生?”
安安怔了怔,求助般看著羽裳。
羽裳抱臂不言,讓你撩騷,撩啊!
李無仙續道:“先生的意思就是師父吧?所以安安姑娘是我師妹?”
“沒、沒拜師的。”安安有些猶豫地道:“我看先生不想收徒,就是因為陛下,在他心中好像就是只有陛下一個徒弟。”
李無仙略顯黯淡的臉上泛起了光彩:“真的?你別騙朕!”
“他沒這么說,我感覺出來的,不打包票哈。”安安撇嘴:“真是氣人。”
羽裳插話道:“可能確實是真的,也可能是夫君覺得收了徒就不能捏腳玩了。”
李無仙又泛起苦惱之色,這個倒也確實可能,師父雖然會寫神雕俠侶,那是向他的師父發起進攻,輪到他自己當師父的時候就拿腔拿調,覺得不妥當……人吶,就是這么雙標。
李無仙罵師父雙標的時候,卻忘了自己這個不完全是師徒問題,最關鍵的是姑姑……
其實不說秦弈心態如何,李無仙自己也說不清自己的心態。夢中師父臨陣脫逃,如果以解夢來說,是不是當解為自己內心也沒做好準備,在夢中的具現?畢竟夢中不是真的師父,是自己臆想出來的,反饋的應該是自己的心理。
罵禽獸罵畜生,是不是自己內心真的有這種抵觸?
那一剎奇怪的不受控制,喊“滾啊臭男人”,是不是自己潛意識確實這么認為的?
人皇歸人皇,再怎么鞭笞宇內,她也是個十九歲的懷春少女,對情感之事如何能像真正的老司機那么內行……被這種似幻似真的夢境一攪和,就更是找不到北了。
反正夢境中原本應該要夢什么,早丟九霄云外去了,滿腦子都是患得患失的女兒心,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
天帝:MMP。
那邊秦弈逃難般拎著流蘇到了外面,很是無奈:“棒棒,現在這個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流蘇抄著手臂:“我早就跟你說過,你自己沒辦法搞定這件事,能讓你隨隨便便找到并且壓制,她就不是她了。”
“其實我差點就找到了,只是那會兒很突然,我也沒反應過來。”
流蘇怔了怔:“真找到了?”
“找到了,她非常抗拒和我的親熱,這是可以肯定的。”
流蘇呆了半天,忽然大喜:“哈哈……哈哈哈哈!瑤光,你也有今天!”
“瑤……光?”
“嗯,以前不喊她名字是以為喊了真名會被感知,既然知道她這個狀態當然隨便喊沒關系。”流蘇滿面紅光地拍著秦弈的肩膀:“加把勁,我看好你!”
“我怎么加勁啊?”
“加勁玩徒弟啊!”流蘇很是興奮:“這臺我幫你站了,誰來都擋不住!”
秦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