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讓后世之人來總結秦弈修行過程中最關鍵的節點,那這一天必定榜上有名,甚至可能爭個第一位。
當你修行一年,外界才過一天的話……那會比別人多出多少優勢來,誰算得清?
流蘇自己都可以肯定,當年天帝沒有這種操作,大家修煉是一樣的時間。最后她能弄出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差異,應該也是太清之后參照了她流蘇的一些手段融合而成的。
在此之前,大家都是公平的。
即使在天帝這番操作后,基于資源的比例差,天上地下還是有微妙的公平。
而這一刻起,在秦弈身上開始了不公平。
流蘇很是得意地講解:“原本還有點關卡未通,因為那天你在小蚌身上睡了一覺,給了我一些啟示。”
程程夜翎的目光迅速在秦弈和安安臉上剮了一遍。狐疑蛇疑.JPG。
在小蚌身上睡了一覺?說清楚點,來三千字,我們差那點時間嗎?
不是,秦弈你很了不起啊,趁著那么一點點空檔,就和小蚌睡覺了?
安安面紅耳赤,憋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秦弈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懶得解釋,聽棒棒說就好了。
“小蚌的水元素界,某種程度上算是造就了一種獨特空間,與外界相隔離,法則有一定程度的不同。此界不同體現于水,那么我們也可以用類似手段隔出一個獨特空間,法則之不同體現于時。”小幽靈抖開時幻之紗:“利用它就可以實現,我再傳你時空術法的結合應用,即可分裂時空。”
秦弈盯。
時幻之紗就那么一匹布,當初自己和岳姑娘兩個人籠在一起,也就剛剛好。用這個隔離出來的空間,只夠自己一個人修行?
仿佛看懂他在想什么,流蘇鄙視道:“能容你一人修行你就笑去吧,這可是在乾元之時實現了太清才能做到的事情!等以后你自己太清,至少無相中后期,自己再想辦法去。”
秦弈揉揉鼻子,確實不能強求太多,應該說這已經是極為可怕的操作了。如果天帝還沒有復蘇的話,那目前這個世界上除了流蘇,恐怕沒有第二個生命可以辦到這一點。
他忙拍了個馬屁:“棒棒最棒噠!”
流蘇又得意洋洋地補了一句:“那些妖艷賤貨沒法進入空間,只有我可以哇哈哈哈!”
夜翎立刻變成一坨小蛇蹲在了秦弈肩膀上:“誰說我不可以?”
流蘇傻了眼,笑聲都被截斷了。
單想著兩個人容不下,這回才意識到這些妖艷賤貨都不是人……到時候一只白毛狐貍鉆在懷里,一只小蚌藏在兜里,還不是一樣跟進去?
實際上兩個人也不是容不下,如果抱緊些負距離,那好像還真可以。
流蘇耙耙光溜溜的腦袋,暗道一個人跟進去雙修也就算了,可別變成動物園啊,那還修煉個毛啊……
好在程程比它想象中的識大體得多了,見它都快變綠了的身軀,失笑著把夜翎從秦弈肩膀上拎了下來:“先跟我去混亂之地干活,讓你哥哥先學了法門……”
頓了頓,似笑非笑地看了流蘇一眼:“等回來了,我們再議。”
這言語中埋的含義讓流蘇咬牙切齒,目送她扭著腰肢拎著小蛇離開,流蘇卻又很快高興了起來。畢竟這種創舉帶來的成就感可遠遠勝過那無聊的爭風,這幫賤貨格局太低!
身為一根棒棒,跟你們爭那個?
無聊。
流蘇興致勃勃地展開時幻之紗,圍成了一個小小的屏障:“你進來試試,我傳你秘法。”
秦弈卻沒進去,直挺挺地看了它好一陣子,忽然把它捧了起來揉了好幾下。
流蘇的身軀再度變成了粉粉的,吃吃道:“你、你干嘛?不許把我當貓擼!”
“只是不知道怎么謝謝我家棒棒。”秦弈道:“這些天我知道你很辛苦……我自己琢磨幾個時光術法,都感覺很艱澀很累人,你結合時空,創了這樣強大的法門,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心血。”
流蘇變得笑瞇瞇的:“只要你知道我比那些妖艷賤貨厲害就可以了,你變強那也對我有好處嘛……”
“嗯。”
事實上秦弈變強都不知道有幾分是為了流蘇,這倆的事情還真說不清。安安在旁邊看著,又產生了那種只要先生和小幽靈在一起的時候,誰都插不進去的感覺……至少眼下她站旁邊看了半天,都不知道該怎么插話進去,感覺怎么插都不太好……
最后只能弱弱道:“先生進去吧,安安在外面替你守著。”
秦弈抱著流蘇,沖安安笑了一下,閃身進入了時幻之紗圍起的空間里。
很快連上方也折疊起來,徹底變成了一個時光籠罩的個人空間。
這是需要他個人使用秘法來成就的時空分割,并不是流蘇幫忙做的,流蘇能做的只是把總結出來的法門告訴他,讓秦弈吃透了再操作。
但大家都不會覺得這對秦弈有什么難度。
這幾天雖然熙熙攘攘,可秦弈的主要精力確實是在修行的,對時光之道的見解日深,已經可以吃透較難的法門。在時幻之紗的輔助之下,結合流蘇的空間傳感,棋癡提出的流速之差終究成為了現實。
秦弈清晰地感覺到內外起了變化。
他的目光可以透過時幻之紗的包圍,看見外面的安安。
安安很盡職地站在門口看著,以免意外打擾。有風吹拂而來,安安的發梢被吹得微微揚起,看在秦弈眼中,那發梢卻是猶如靜止一樣。
如今的神念當然能判斷得出,起拂的速度整整慢了三百倍。
不是一年與一天的標準差,是三百比一。
他在里面默數三百下,外面安安的發梢才從低到高地揚起。
這是時幻之紗內外的時空法則徹底產生了差異的結果……很可惜,只能用于修行,用于戰斗的話還是有很多欠缺。
對于攻擊而言,他的攻擊能量只要離開了這個范圍,到了外面一樣會變得很慢,對于對方來說并沒有太大差別。對于防御方面有利,因為在自己眼中對方的攻擊變得如同蝸牛,自己可以提前閃得老遠,看在對方眼里自己可能會如同鬼魅。
但需要提前裹上時幻之紗并且施加秘法導致時空差異之后才可以,一般來說,戰局不會有給你做這番前置的時間……也許有些時候可以。
當然繼續發展下去,真正可以用出“時停”“時緩”這一類對人生效的術法時,那時候會不會無敵?
那至少就是另一個天帝!
流蘇幽幽地看著他的測試,輕聲嘆了口氣:“我總覺得,越來越想要錘死你。”
秦弈偏頭看著它:“如你所言,她的手段你可以旁通很多,她想必對你也是如此,所以她能改變天上地下的時光之差,這里有很強烈的空間之能,從你這偷師的是嗎?”
“嗯……差不多吧。其實也并不算偷師,這些東西我和她本來就是共有,只不過最終選擇的偏向專精有所不同而已。”流蘇道:“如今的我,也無異于重修一回,到時候多半能夠兼掌吧,不再有所偏頗。”
“也就是說,當初你們其實也未到自己的極限。”
“若以意無窮為立論之基……那么這個世界上,不存在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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