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太平的想象完全不同,康坦斯世界的新年,居然不是在每年的一月份,而是在每年的三月初春到來時,按照康坦斯人的說法,只有當春之女神的腳步漸漸臨近時,才代表著新的一年正式拉開了序幕。
所以,在這個春暖花開的陽春三月,林太平度過了他來到康坦斯以后的第一個新年,還收到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新年禮物,比如克麗絲汀親自做的小熊餅干,比如圖魯和莉亞新學會的紅燒肉,比如豬因斯坦制定的征服世界計劃表,比如夜歌……
呃,好吧,夜歌什么都沒有送,她只是洗了個香噴噴的花瓣浴,精心打扮了三個小時,然后讓暗精靈們用被子把自己卷起來,直接砰的一聲扔到床上:“親愛的,這是我的新年禮物,請慢慢品嘗哦。”
“謝了,被子留下,人拿走。”林太平對此表示萬分感謝,又拿出懷里的沙漏看了看,“順便說一句,親愛的夜歌,我覺得你最好抓緊時間穿上晚禮裙,不然我們就趕不上費德勒議長的盛大宴會了。”
這倒是真的,向來都不怎么近人情的費德勒議長,今年不知道是不是想繼續競選議長,突然向大多數貴族商人都發出了邀請函,邀請他們一起去附近的度假勝地白灣島,參加他花費巨資舉辦的盛大宴會,而林太平也在被邀請的行列之中。
正因如此,雖然夜歌很不想放過這個生孩子的大好機會,卻也只能依依不舍的爬起來,老老實實的去化妝換衣服,順便也給克麗絲汀的妝扮提出一些建議……順便說一句,在看到她們精心打扮后的華美登場時,林太平還真的有點后悔了——
唔,也許剛才,咱家應該吃掉漂亮的暗精靈御姐,就當是新年禮物了?
兩個小時后,一行人都登上了費德勒議長提供的游船,剛剛接手晚報社和出版社的科恩先生倒是留了下來,帶著三個女兒在碼頭揮手告別:“林,你們放心去玩吧,我會打理好生意的,還有啊,我查過日歷了,十天以后是結婚的好日子,你看是不是把婚事給辦了?”
我什么都沒聽見!林太平懶洋洋的靠在船舷上抽著雪茄,倒是夜歌提著紅色晚禮裙的裙角,笑吟吟的舔了舔嘴唇:“該死的死胖子,別做夢了,在我順利推倒林之前,絕不會讓你的女兒嫁過來……克麗絲汀,我們要一起努力,看好林的臥室哦!”
“我也需要幫忙嗎?”克麗絲汀傻乎乎的眨眨眼睛,很堅定的點了點頭,緊接著卻又有點迷惑的問道,“不過,我到現在還不太明白,老板你為什么要把生意都交給科恩先生打理,我怎么不知道我們要出遠門呢?”
“那只是個長遠的計劃,關系到我們的未來。”林太平笑瞇瞇的看著她們,卻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轉移話題道,“不過目前,我們的首要目標,是干掉一直苦苦追求我們的小丑先生……說到這個,海盜們最近在干什么?”
說到小丑和海盜,克麗絲汀頓時滿臉嚴肅起來:“老板,小丑最近的襲擊越來越肆無忌憚了,上個月他們洗劫了兩只商隊,殺死了數百名水手,甚至連幾位來談雜志書籍生意的大商人也不幸遇難,如果這種情況再持續下去,恐怕我們的生意也會大受影響。”
這倒是真的,想到自己的烤肉都被那些海盜間接奪走了,圖魯忍不住憤怒了:“哞!那些該死的混蛋,真希望我們的武裝艦隊早點成形,那樣就不用總是被動挨打了。”
“很遺憾,恐怕我們還要等上一段時間。”克麗絲汀很無奈的嘆了口氣,“雖然近期的利潤很不錯,不過想要組建成規模的武裝艦隊,我們至少還要等上半年,而且就算我們有足夠的資金去下訂單,也不一定就能立刻拿到大型戰艦,這都需要時間。”
這么說著,她頓了一頓,又拿出一本賬簿道:“還有,我們從紅土島帶回來的煉金魔法物品,基本上都已經處理干凈了,按照老板你要求,我們賣掉了大部分魔法物品,然后又購買了五千魔晶和豬因斯坦需要的各種煉金材料……老實說,這比買一艘大型戰艦都要貴!”
好吧,想到這個巨大的支出,克麗絲汀心疼得不得了,事實上她一直都不太明白,為什么老板每次都要購買大量魔晶,以至于象牙島的魔晶都開始供不應求,最近連價格都高了好幾成。
“沒辦法,我們龍虎山暗黑大排檔的修行,需要很多魔晶。”林太平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然后搶在眾人再度提問之前,笑瞇瞇的轉頭看著夜歌,“唔,親愛的夜歌,我聽說在那批紅土島帶回來的煉金魔法物品中,你有了很大的收獲?”
“咳咳,一點點,一點點而已了。”夜歌故作平靜的攤開雙手,雖然她的臉上早就寫著心花怒放四個字,“真沒想到,豬因斯坦的祖先居然還收藏了一些黑暗植物,可惜那家伙完全不懂得怎么利用,只當做觀賞植物隨便丟在一旁。”
黑暗植物?林太平微微愕然,旁邊的圖魯倒是很識趣,立刻跳出來解釋道,“林,暗精靈和那些白精靈一樣,都懂得培養驅使植物作戰,不過暗精靈屬于黑暗陣營,所以她們只能控制黑暗植物。”
“沒錯,可惜黑暗植物很難找到。”夜歌笑得更加愉快了,“但是這次,我的運氣很不錯哦,居然在幫克麗絲汀鑒別那些魔法物品的時候,找到了……這種植物!”
隨著她的手指輕輕滑過,咿咿呀呀的聲音突然響起,漆黑的光芒中,一個看起來稀奇古怪的小東西,從她的袖子里小心翼翼的鉆出,輕輕跳到了桌面上。
“這個是?”林太平驚訝的睜大眼睛,牛頭人們整齊的伸長脖子,就連克麗絲汀也第一次放下賬簿,滿臉古怪的轉頭望來——
純黑色的小花朵,是那種路邊隨處可見的野花,看起來又嬌小又柔弱,卻又偏偏如同具有生命似的,拖著沾滿泥土的根須,在桌上很有節奏的緩緩扭動,花瓣一張一合,發出咿咿呀呀的奇怪聲音,就好像在邊唱邊跳……
很好很強大,林太平看得目瞪口呆,在足足怔了幾分鐘后,他終于一本正經的轉頭看著夜歌,很認真很認真的問道:“夜歌,我突然很想知道,你以前的植物學,是不是文學老師教的?”
沒錯,眾人全都有相同的疑問,如果僅僅從外形來看,這朵黑色小花確實很像植物,可問題是,誰見過會邊唱邊跳還能咿咿呀呀的植物?
“當然了,這是植物!”夜歌獻寶似的挺起胸膛,卻又滿臉溫柔慈祥的,朝著那還在咿咿呀呀的黑色小花拍拍手,“寶寶乖,到媽媽這里來,別怕這些壞叔叔。”
“我是哥哥!”林太平很認真的糾正,順便還不忘吐槽,“夜歌,看來你不用找我生孩子了,因為我覺得你現在已經有孩子了,而且都快要母愛過剩了。”
“就是,就是。”圖魯很有同感的拼命點頭,卻又忍不住伸出蹄子,好奇的去碰那朵黑色小花,“不過,我還是不明白,像這種只會裝可愛的小東西,到底能有……”
咔嚓!一秒鐘后,倒霉的圖魯就消失了,更加準確的說,是他的牛頭徹底消失了!
就在這剎那間,看上去極其柔弱的黑色小花,突然如同猛獸似的張大花瓣,原本只有幾寸大的花朵,此刻竟然暴漲到直徑半米,如同一張猙獰的血盆大口,惡狠狠的當頭罩落。
于是乎,可憐的圖魯都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口吞了進去,只剩下四只蹄子還露在外面,氣急敗壞的拼命揮舞:“救命,救命,這是什么鬼東西,快把我拉出去。”
目瞪口呆啊,眾人看得目瞪口呆,幾乎是下意識的后退幾步,遠遠離開那朵窮兇極惡的黑色小花:“我的天,我們有沒有看錯,這東西居然能吃掉一頭牛?”
“沒錯,現在你們還懷疑它的實力嗎?”夜歌滿臉自豪的合起雙掌,就像是幸福的母親在看著孩子蹣跚學步,“荊棘食象花,黑暗植物中最陰險的一種,外表充滿迷惑內在兇猛殘暴……嗯嗯嗯,是不是很可愛?”
滾!哪里可愛了?
眾人忍不住一起翻白眼,整齊質疑夜歌的審美觀,只有克麗絲汀這個暴力狂很贊同的興奮點頭:“是啊,是啊,它吃人的樣子真可愛,好想買一只回去養。“
“是吧,克麗絲汀你也這么覺得嗎?”夜歌輕輕伸出手,撫摸著食象花的花瓣,“唔,你要不要也來摸摸看,很光滑很柔軟的哦。”
“真的?真的可以嗎?會不會嚇到它?”
“不會,放心好了,它頂多只會有點害羞,你溫柔一些就可以了。”
“哇哦,還真的會害羞,好可愛的小家伙,有多余的能送一只給我嗎?”
很好很強大,兩位御姐美人直接母愛泛濫,都不知道在討論什么了,好在林太平終于看不下去,忍不住輕咳幾聲道:“那什么,我不想打斷你們交流養寵物的心得,但是我想提醒一下,圖魯好像快要被吃掉了……”
多虧了他的提醒,夜歌總算想起正事,并且輕輕伸出手指,溫柔撫摸著食象花的花瓣,在她的溫柔安慰下,荊棘食象花雖然很想美餐一頓,不過最后還是依依不舍的張口一噴,把倒霉的圖魯給噴了出來。
“見亡靈了,我差點就被消化了。”圖魯驚魂未定的坐在地板上,它的脖子上就布滿黑色粘液,在這種黑色粘液的腐蝕下,脖子上的血肉都模糊融化,甚至可以看見森森白骨。
由此可見,這種荊棘食象花的傷害力有多么可怕,正如夜歌滿臉自豪所說的那樣:“知道嗎?只要被我可愛的小家伙咬住,再強大的獵物也會無法逃脫,而且小家伙在吞食足夠的血肉以后,還能快速繁衍生長,變成一整片食象花叢林……唔,你們想不想再試試看?”
完全不想,除了克麗絲汀興奮的連連點頭之外,所有人都拼命的搖頭,只不過林太平卻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突然露出那種很親切的笑容:“困住?吞食?而且還能快速繁衍?”
什么都不用說了,只要看到這種熟悉的笑容,就知道肯定有人要倒大霉了,圖魯忍不住打了個寒噤,突然覺得自己寧可離食象花近一點,也要離林遠一點:“哞,我敢用我的四個胃發誓,林才是真正的食象花,吃人不吐骨頭的那種!”
“胡說,我是那種人嗎?”林太平理直氣壯的表示抗議,然后又漫不經心的轉頭看看窗外,“好了,艦隊和食象花之類的事,我們以后再討論,而現在要做的是……”
不知不覺中,游船已經逐漸減慢了速度,眾人驚訝的從窗口望出去,這才發現在昏暗的夕陽迷霧中,銀白色的美麗白灣島正越來越近。
穿著節日的盛裝,費德勒議長正帶著幾十位侍從,站在碼頭迎接緩緩靠岸的游船,看著走出船艙的貴族商人們,他很有禮貌的躬身行禮,并且很難得的露出一絲微笑——
“諸位,歡迎你們來參加晚宴……我想,你們一定會過的很愉快!”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