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輦當中,眾人圍在深潭前,被這一幕驚呆。
真龍,那可是傳說中,只在上界才有的強大生物。
此刻,一條未成型的真龍,竟然被隨意養在三皇子的飛輦里。
眾人齊齊看向那頭真龍,如同看向一只寵物。
縱使是天龍衛程令時,以及星河院的麥濟全,此刻也都驚呆在原地。
竟然真的有龍?
那深潭的水面并不大,看起來像是三丈長的小池。
潭水極深,但水質異常的好。
當眾人俯身看向水底時,倒是不用耗費太大力氣。
他們極目向水潭深處看去,只見一條黑線正在緩緩游走。
那魚兒的周圍更是氤氤氳氳,被靈氣縈繞。
肉眼可見的靈氣縈繞在魚兒周圍,虛虛渺渺,半虛半實。
眾人可都是修行同輩的行家,五官異于常人。
可就是他們,在看向魚兒的時候,竟只能看到氤氳的一團霧氣,還有那霧氣中的一條灰線。
他們,根本看不到真龍的真身!
“這,便是龍?”
麥濟全滿臉驚愕,看向他身旁的程令時。
程令時一怔,面色抽了抽,顯然他也不知道。
他雖在天龍王朝,在宮中效力,但他從未見過真龍。
程令時的面色有些難看,他似乎意識到問題所在,也看明白了三皇子此舉用意。
說是讓他們猜千年睡蓮,但實際上,確實要看真龍。
說是看龍,簡直就是打臉,三皇子在變著方的提醒天龍王朝。
蒼天!
那上界的強者一族,竟被隨意養在飛輦當中
程令時暗暗心驚,幸好三皇子沒有遭遇什么意外。
若真有,逍遙王朝定會宣戰。
屆時就算全軍將士信誓旦旦,也擋不住逍遙王朝全面碾壓的軍力。
想到這里,程令時不禁一抖,再看向三皇子時,目光變得更加恭維了幾分。
麥濟全的面色亦是如此。
雖說星河院是名門大宗,但底蘊絕對無法與逍遙王朝比擬。
他又看向水潭底部的真龍,心中暗暗吃驚。
真龍,星河院中的大長老們,也不曾見過真龍的樣子吧。
想到這里,麥濟全不自然笑了起來。
“哎呀,三殿下果真慷慨非常!我等有幸一睹真龍全貌,真是三世修來的福緣。”
三皇子聽聞,嘴角不自覺翹起。
若是真的三皇子,行徑絕不可能如此。
也就是韓凌飛使然。
他不曾見過真龍,正好趁著機會,觀摩熟悉下飛輦。
他原本還想借機為難孟先生,卻沒承想孟先生竟認識此物。
這孟先生到流云宗后,就一直偏袒謝安。
一時間,韓凌飛心中極為不快。
他看向孟先生,又不敢吐露心意,只能假意賠笑。
恰逢此時,麥濟全馬屁拍了上來,他的面容上才恢復了驕傲的神色。
此刻,韓凌飛披著三皇子的皮囊,也看向深潭。
以三皇子肉身的修為,目光根本穿不過那團霧氣。
甚至,他連霧氣中的灰線都無法看到,他只能不住頷首,故作高深。
麥濟全見馬屁拍的到位,會心一笑。
天龍衛程令時卻嘴角一抽,娘的,被這狗曰的搶了先。
這方外的道人不簡單!
就在這時,玄衣衛莫能來到三皇子面前,側耳道:“三殿下,有線人來報,那個叫謝安的叛逃弟子,在海化川現身了。我等是否通知線人做好準備?”
“謝安?”
三皇子一愣,其實是韓凌飛。
時隔多日,竟又一次聽到了謝安的消息。
三皇子臉上兇光一閃,很是不悅。
在流云宗,便是謝安殺了他。
他所有的驕傲和自豪,都被謝安的長劍斬斷。
而現在,他貴為皇子,以為不用再擔心此人。
沒承想,這人竟然三番五次出現在他的視野。
“巧合么?”
三皇子自言自語道,他自然是不信的。
兩日后,他約了丹仙子在海化川碰面。
若能順利得到仙丹,他便能夠順利成就太子之位。
在這種關鍵節點,謝安的身影偏偏出現,任誰也不會以為是巧合。
“他定然是知道些什么。”
三皇子低聲道。
“要不,我等先行動手?”
莫能低聲道,當即催動靜音符篆。
大儒孟先生留意到此間動作,他轉身離去。
窗前,大儒孟先生不語。
這些人的心性,他一個都看不上。
他看向飛輦之外,時而白云朵朵,時而有高山大河蜿蜒而過。
光影在他眸中流轉,他想到了山腳下的那個泥腿少年。
此時,謝安已在摘星樓安頓下來。
葉目清扶著謝安來到住處,無傷則是安靜的守在一旁。
它雙腿盤膝而坐,長棍橫在無傷身前。
即便是沒有謝安的監督,無傷也能自覺修習功課。
它回想著往常的樣子,開始背誦《清心訣》。
葉目清在一旁,他被震驚了整晚。
此時,他已經麻了。
毒娘子與謝安的關系,縱使有人傳出去,也未必有人敢信。
謝安生父的紅顏知己。
他再聯想今日之事,終于想通了關鍵。
葉目清目光復雜的看向謝安。
只怕謝安早已看穿,若非如此,謝安不會如此放松警惕。
而這無傷猴子,更令他吃驚。
初見到無傷時,無傷開口的樣子,像是被刻意訓練,用以表演。
但現在,他發現無傷猴子的非凡之處。
至少,它是一只會背誦經文的猴子。
謝安躺在床上,每當葉目清想要靠近,都會引來無傷猴子的警覺。
葉目清一拍腦門,直呼神奇。
近期發生的一切,太過匪夷所思,甚至超出了他的認知。
床榻之上,謝安面色漲紅,他有意要醉,此時睡得安穩。
葉目清坐在一旁,開始閉目養神,開始修行。
摘星閣中,毒娘子也空了下來。
她依靠在窗前,任憑夜風吹亂她的青絲。
遠處,夜幕沉沉,空中繁星點點。在她的身旁,仿佛少了一位故人。
“一兩清風,一兩情。半盞青煙,半盞明。”
“你說遇事不決,可問清風,現在清風依舊,卻不見你御風而來。”
“你的心真大,大的裝滿天下,卻唯獨裝不下我……還有那個孩子。”
“這孩子懂事,可他的懂事,定是吃了不少苦頭。”
“謝書賢,這一切,值么?!”
清風不語。
毒娘子迎著清風,挽著鬢角的青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