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義居在東城門拼殺了整整兩個時辰,殺的渾身都被鮮血染紅了不知多少遍,才終于守住了東城門。
“大人,西城門失守了!”
“那里巫神教叛軍太多,還有筑基境修士,城門被攻破!”
“好多巫神教叛軍已經進城!”
西城門的傳信兵,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過來匯報道。
陸義居狠狠一咬牙,“立刻構筑防線,指揮百姓撤往東城!”
“其余人等,隨我去西城,阻擋巫神教叛軍,盡可能拖延時間!”
“殺。”
無論是南山道觀還是都陷入了困境之中。
城破后的第一日,
南山道觀山門法陣上的符箓,便消耗了起碼兩成。
張遠宗和顧嶺松靠著丹藥,才勉強支撐下來。
而
西城門徹底失守,雖然撲滅了陳家散布在城中的死士,但形勢不容樂觀,西城的第一條街道迅速被攻陷。
雙方進入了殘酷的巷戰,最普通的民房,也成為了隨時都有可能喪命的戰場。
第二日,
南山道觀,
山門法陣的符箓,總共消耗四成有余。
張遠宗堅持了這么久,狀態越發低迷,哪怕還有丹藥維持,但臉色已經開始泛白。
顧嶺松也因消耗過大,咳血不止。
西城共計五條街道,已經淪陷了三條。
隨著涌進城的巫神教叛軍越來越多,銅川縣守軍的傷亡也越來越大。
巫神教叛軍如今由一名筑基境九階修士指揮,可他并未直接上場,而是憑借大軍的人數優勢,不斷消耗蠶食銅川縣。
他并不著急,仿佛勝券在握。
哪怕猴王和陸義居不止一次,闖進巫神教叛軍的戰陣中,想要獵殺那名筑基境九階修士。
但并沒有什么收獲,反而好幾次,都差點被困在戰陣中回不來。
第三日,
南山道觀,
山門法陣上的符箓消耗已達六成,若非張遠宗以血為朱砂,強行畫符修補山門。
此時的山門已經快要崩潰。
顧嶺松本就深受重傷,不得不暫時休息。
全靠張遠宗一人在苦苦支撐。
可他終究只是一名筑基境修士,而不是神。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如果沒有氣血丹彌補虧空的氣血,他的血早就流干了。
“你到底行不行?”顧嶺松顧不得面皮,朝登山臺階上的李無攸問道。
山門就快要堅持不住了,再這么下去,除了等死,沒有第二條路!
“男人不能說不行!”反觀李無攸的聲音,依舊中氣十足。
雖然這幾天沒有吃東西,但第一次嘗到了丹藥,滿足了他對仙俠世界丹藥的幻想。
吃上一粒辟谷丹,一整天都不覺得肚子餓,而且聽說里面有草木精華,可以補充消耗。
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他頗為滿足。
有了丹藥,他修煉時就再也不用擔心,身體吃不消了。
“再給我爭取一天時間!”李無攸對顧嶺松和張遠宗說道。
說完之后,便又投入了忘我的修煉中。
汗水化作蒸汽,從他的周身毛孔中逸散出來。
每一次喘息,都像是一頭恐怖兇獸在呼吸,讓人不覺心驚肉跳。
李無攸體內的星元力,伴隨著修煉,好似源源不絕的河水,流淌在血肉筋骨之中。
讓他的身軀變得更加強韌。
身上的肌肉看似沒有高高隆起,但卻仿佛百煉精鐵,堅韌強健,蘊含著堪比陸地猛獸的力量。
尤其是練拳時,肌肉涌動,猶如一條巨蟒蛟龍,兇悍而又狂野。
如此強度的練功,顧嶺松看了,差點沒被嚇死。
這也太夸張了,真不怕把自己練死嗎?
同時,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新加入南山道觀的弟子,的確很強。
不是那種絕對實力上的無敵。
而是看一眼,就有一種直透人心的侵略性與強勢。
那絲毫不遮掩的狂野,讓他這把老骨頭,心驚膽戰。
“昨天邁入筑基境十四階,今天修煉完成,明天一早就開始練功,爭取明日中午之前,完成突破!”
李無攸盤坐在地,開始用靈識修煉《猴王棍》。
圓滿層次的功法,不僅修煉時間短,而且每一次靈識融入功法秘紋浮雕內,都能有新的感悟。
遠不是非圓滿層次的功法所能比擬。
“最開始我只知道筑基境有九階,可是后來又得知破限修士的存在。”
“九階之上還有路。”
“但現在,我已經修到了筑基境十四階,這都幾次破限了?到底筑基境的極限在哪兒?”
李無攸靈識回歸腦海混沌,抓起修煉出來的混元靈光,頭也不回地走入星空祖神的傳承之中。
大量星光被他吞入體內丹田,隱隱要匯聚到一起,凝練出新的星辰。
李無攸身上的氣息瞬間膨脹,很快又收斂起來。
不過丹田中暴漲的星辰之力,還需要修煉《古神煉星訣》,將其淬煉成獨屬于自己的星元力,才算完成當天所有的修行。
第四日,
西城全部淪陷,巫神教叛軍的數量,是守城士兵的數倍之多。
失去城墻之利,銅川縣守軍的壓力陡增。
陸義居開始命令士兵摧毀東城臨街的房屋,構建臨時城墻,與巫神教叛軍對峙。
戰爭進行到如此境地,已然進入了最殘酷的肉搏階段。
即便生機渺茫,也絕不能放棄,否則便是將自己和縣城百姓的性命,交給巫神教叛軍的屠刀。
“所有人配發兵器!”陸義居一身血污,站在東城的房屋上,大聲嘶吼道,
“前幾日,我派出信使尋求南山道觀襄助,南山道觀的張道長也已經飛鴿傳書,給了回信。”
他手里拿著張遠宗的飛鴿傳書,增加自己的可信程度,
“南山道觀如今正在和巫神教叛軍主力廝殺,用不了多久,就能解銅川之圍!”
“大家莫要放棄!”
“本官會與諸位……共存亡!”
陸義居拼盡全力,鼓舞著越發低迷的氣勢。
而與此同時,
南山道觀,
山門法陣上的符箓,只剩兩成還在苦苦支撐。
張遠宗和顧嶺松拼盡了最后的力量,幾近油盡燈枯,才勉強維持山門法陣沒有被攻破。
山門外的巫神教叛軍,雖然損失慘重,可事到如今,所有人都殺紅了眼,不斷向山門發起沖鋒。
眼看山門就要被攻破,這些叛軍就越發瘋狂。
李無攸看了一眼,連坐都快要坐不穩的張遠宗和顧嶺松,往嘴里塞了一顆辟谷丹,繼續今天的修煉。
紫金混元塔外的腦海混沌中,一點點混元靈光浮現,散發著瑰麗的光華。
終于,
日頭過半,
李無攸將今天的修煉任務全部完成。
同時還修煉了一門被遺棄的小成武功,補齊了最后要晉升的混元靈光。
他沒有浪費時間,五十一點混元靈光,立刻全部投入星空祖神傳承中。
這一次的突破,和往常截然不同。
李無攸的心臟開始劇烈跳動,根本不受控制。
而且每一次跳動,都好像戰鼓在擂動,全身的血肉筋骨,乃至五臟六腑,都在以一種奇妙的頻率震顫。
大汩大汩的星辰之力,從星空祖神的神軀,流淌進他的丹田之中。
每一次心臟跳動,都有黑色的雜質,從四肢百骸的毛孔中被震出。
冥冥之中,
從星空祖神的身軀內,一顆流星隕落,墜入李無攸眉心。
第十五顆星辰,在丹田中瞬間成型。
丹田中,恍似發生了宇宙大爆炸。
十五顆星辰瘋狂向外擴張開去,無數星光散落在丹田中,照亮了黑暗的深淵。
《宙淵星爆》!
第二門來自星空祖神的戰法,映照在李無攸的腦海里。
此戰法和《虛空天隕》同根同源。
目前,皆只能在身周方圓一丈之內有用。
不同的是,《虛空天隕》追求的是極致引力。
而《宙淵星爆》則類似于宇宙大爆炸,形成恐怖斥力。
李無攸的雙目,無意識地睜開。
左眼有九顆星辰在緩緩旋轉,猶如星系運行。
右眼當中,則是六顆星辰向外擴張,好似宇宙爆炸。
源自星空古神的傳承,在李無攸的腦海中回蕩。
“九為陽之極,六為陰之極。”
“陽之極當為天地中心,引世物歸心,故創《虛空天隕》。”
“陰之極當為演化之力,推萬象輪轉,乃悟《宙淵星爆》。”
“九六至極,是為陰陽交融,乃成圓滿!”
李無攸的丹田中,十五顆星辰越發玄妙無常,既在互相吸引,又在相互排斥。
一汩汩星元力,經過引力與斥力的雙重淬煉。
仿佛投入了天地磨盤之中,淬煉出來的星元力精純無比,之后再滲入周身的每一個細胞內。
李無攸心中不禁升起了掌控一切的強大感。
這是驟然提升后的錯覺。
看似力量并沒有提升太多,僅僅只維持在了一萬五千斤巨力。
然而,掌握《虛空天隕》以及《宙淵星爆》后,戰力提升了何止一星半點?
僅僅只是稍微思索,便有諸多戰斗想法,在腦海中掠過。
“十五階,九六至極!”李無攸感受著體內翻天覆地的變化,心神都止不住地搖曳。
看似力量僅有一萬五千斤。
但力量層次卻與之前截然不同,不再狂猛暴躁,而是變得剛柔并濟。
之前還只是生鐵,如今卻已然蛻變成了百煉精鐵。
并且隨著修煉《古神煉星訣》,星元力的蛻變還在繼續。
“《宙淵星爆》不知能否抵御養印境的術法……”
李無攸長身而起,伸手將百煉精鐵短棍隔空攝來,腳下星辰流轉,將他直接向前推動了數丈遠。
直到離開地面一丈開外,才因沒有借力之處,緩緩飄落。
在外人看來,就像是輕飄飄地飄飛而出,說不出的飄逸。
李無攸終于露面。
張遠宗和顧嶺松紛紛看了過去。
藏在巫神教叛軍后方的朱渙山,也第一時間注意到了他。
場中的氣氛,悄然之間發生了變化。
“小師弟要不還是從后山走吧。”張遠宗如今搖搖欲墜,但還是想辦法保全李無攸。
李無攸拎著精鐵短棍,大步向前,
“二師兄準備好《縛靈咒》。”
“接下來交給我!”
山門法陣防外不防內,從內向外走,并不會受到法陣阻攔。
說話間,李無攸越過張遠宗和顧嶺松,在山門附近所有人難以置信的注視下,一步跨出了山門。
朝已經沖過來的巫神教叛軍,緩緩伸出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