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李無攸的規矩第17章:李無攸的規矩←→:
縣衙,
陸義居被郎中扎了幾針,心中郁結的火氣被疏通,這才悠悠轉醒。
但想要立刻生龍活虎,已經是奢望。
王軒的最后一腳,已經傷到內腑,如今就連呼吸都變得疼痛難捱。
郎中又為陸義居包扎好,多叮囑了幾句,
“大人要好好修養,否則很容易留下病根。”
“小的回去再給大人抓幾副藥,大人到時候千萬記得喝。”
陸義居躺在床上,腦海中還回想著,王軒那不可一世不把人當人的模樣,雙拳不禁緊緊握起。
就連掌心滲出鮮血,也沒察覺。
“所以我說,你這種人就容易吃虧,凡事太講規矩。”
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在房間里響起,
“抓人就抓人,會不會想點其他招?虛與委蛇搞偷襲會不會?瀉藥春藥鶴頂紅知不知道?”
“明知道打不過,還要撕破臉,正面硬剛,真給你能的。”
陸義居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你不是在守城門嗎?這時候過來做什么?趕緊回去守城。”
“這件事你不要插手,咳……”
因為說的太急,內腑受到牽扯,陸義居忍不住咳嗽出聲,這下子又觸動傷勢,當即疼的頭冒虛汗,臉色蒼白。
一只手伸過來,把陸義居又按了回去,“行了,你現在這樣子,就別急躁了。”
李無攸拎著精鐵棍,站在床邊,“大體事情我聽廖典史說了,不如你跟我說說,在醉楊柳里發生了什么?”
陸義居扭過頭,悶聲道,“本官答應你的事,定然會做到,絕不會讓任何一個有罪之人,逃脫律法制裁!”
“嘖嘖嘖……”李無攸輕笑著搖搖頭,“看來縣老爺還是個愛面子的人。”
“不想讓外人知道自己的丑事?”
“問題是現在幾乎全縣人都知道,陸縣令去抓楊明寶,結果被打出了醉楊柳。”
李無攸微微俯下身,“縣老爺,實力代表了一切,您說的律法,真能讓那些狗東西,受到應有的懲罰嗎?”
“你……”陸義居盯向李無攸,想要反駁,可是張了張嘴,卻發現無言以對,
“李無攸,你先回去守城,天色眼看就要轉亮,巫神教叛軍隨時都有可能攻城,守住銅川才是重中之重。”
“我向你保證,張家一案絕不會結束。王軒和楊明寶,一定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李無攸直起身,“你先告訴我,張姑娘的事,是不是那個王軒做的?”
陸義居轉過頭,“此事與你無關,本官會處理……”
李無攸呵呵笑了一聲,“懂了……”
說完,轉身準備離去。
陸義居急忙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懇求,“你要去哪兒?求求你,先去東城門守城,行不行?”
“張家的事,是本官的職責,跟你沒關系,你沒必要……”
“嘭!”話沒說完,就被一聲巨響打斷。
李無攸一巴掌拍碎了桌子,“你的職責?跟我沒關系?”
“你以為張姑娘的事,僅僅只是你的事?”
他努力保持表面的平靜,壓抑著心中源源不斷升起的兇戾,轉過身指著自己的腦袋,一字一句說道,
“張姑娘最后看我的眼神,一直刻在這里,現在我只要一閉上眼,就能看到她!”
“我知道這事跟我沒關系,我跟她也只有一面之緣。”
“但特碼的……特碼的這腦袋不受老子控制,你知道嗎?”
話音未落,李無攸轉身走向門外,
“既然你的律法做不成這件事,那就按照我的規矩去辦。”
“你在這里好好看著。”
李無攸走出房間,朝守在外面的廖典史,點了點頭。
“你準備怎么做?”廖典史沖著李無攸的背影問道。
李無攸頓住腳步,“你先去東城門守城。”
說著,把手里的精鐵棍扔了過去,“幫我帶過去。”
廖典史微微一愣,接過精鐵長棍,很快目光中露出驚喜之色,“好。”
李無攸離開縣衙,朝醉楊柳走去。
他撕下身上的一塊黑布,裹在臉上,只露出一雙眼睛。
黑夜,成為了他最完美的偽裝。
醉楊柳,
三樓雅間,
楊明寶正在向王軒敬酒,“王公子不愧是道門高足,修為高深,那陸義居在王公子面前,簡直不值一提。”
“小的敬王公子一杯。”
王軒興趣乏乏,但還是提了一杯。
楊明寶見其興致不高,遂繼續開口道,“明日,小的再為王公子尋一批舞女,保證讓王公子玩的盡興。”
王軒聞言,眼睛頓時一亮,“你有心了。”
“來,喝酒!”
雅間內,很快又是觥籌交錯,絲竹靡靡。
然而,這樣的享樂盛景,很快就被一個不速之客打破。
一名蒙面黑衣男子,踩碎了屋頂,落到雅間內。
雅間內的舞女歌伎,嚇得花枝亂顫,花容失色。
李無攸掃了一眼這雅間里的舞女歌伎,不禁咂咂嘴,“一個筑基境修士,就敢如此享受,怪不得你今天要有血光之災。”
有一說一,這些舞女歌伎的水準,不亞于前世的那些明星,而且扮相,要多妖嬈就有多妖嬈。
只不過,這些在李無攸看來,只覺得俗不可耐。
今天王軒很生氣,一而再再而三的有人來攪亂他的興致,這讓他的手直發癢,恨不得手撕了來人。
楊明寶直接跳了起來,“你是什么人!?”
“竟敢沖撞王公子,找死!”
“來人!快來人!”
沒過多久,數十名楊家小廝沖了上來,把李無攸圍了個水泄不通。
李無攸一動不動,等這些人全部到齊之后,才慢慢往前走,
“本來,你們為了吃口飯,做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很正常。”
“吃飯嘛,不寒磣。”
“但我轉念一想,我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人,干嘛還要管你們這幫助紂為虐的雜碎?”
“待會兒要是感覺到疼,就多罵罵你們主子。”
話音未落,李無攸一個踏步,直接沖進了人群。
“嘭!”
“咔嚓!”
好似虎入羊群,李無攸沒有直接取人性命,而是將這些小廝的五肢全部打斷,然后扔出雅間窗戶。
“一個。”
“兩個。”
“別跑,今天誰都跑不掉。”
“二十三。”
一炷香后,
李無攸把最后一個楊家小廝,打斷五肢扔出了窗外。
至于會不會摔死,那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
給他們留活命的機會,已經是他最大的仁慈。
要是被摔死,只能說明他們運氣不好。
楊明寶嚇得面色慘白,手腳不聽使喚,牙齒都在打架。
這個蒙面黑衣人真的敢動手,而且手段狠辣兇殘,根本不是陸縣令可以比擬的。
君子可欺之以方。
但這個蒙面黑衣人,明顯欺不了。
李無攸甩了甩手上的鮮血,在地面上留下刺目的血跡。
他看向王軒,指了指不停哆嗦的楊明寶,“你是等我先收拾了這個家伙,還是現在就跟我動手?”
王軒的眼中,暴戾之氣熊熊燃燒,“你們真該死啊……”
“一個兩個都來挑釁我,你們知不知道,道門究竟是什么分量?”
“就為了一個賤女人,竟敢與本道爺對著干,哪怕把你們殺百遍千遍,也難贖你們的罪!”
他站起身,從腰間抽出軟劍,
“今天,本道爺要把你凌遲處死,掛在縣衙門前,好讓這銅川縣知道,到底誰才是銅川縣的主人……”
然而,還沒等他出手,李無攸率先動了。
他欺近王軒身前一丈,右手直接向前抓去,掌心處,十顆星辰虛影,無聲運轉。
虛空天隕!
一股恐怖的引力,驟然爆發。
剎時間,整座醉楊柳酒樓,發出轟隆一聲巨響。
力達萬斤的引力,直接將醉楊柳從中間,生生挖去了一丈方圓。
王軒猝不及防之下,連腳下重心都沒穩住,就被一只手緊緊抓住了肩膀。
還沒等他反抗,只聽“咔嚓”一聲,王軒拿著軟劍的胳膊,就被扭斷了。
“啊……”
王軒頓時發出凄厲的慘叫。
“聒噪!”
“嘭!”
李無攸又是一拳砸在王軒的腹部,把對方胃里的苦水都打了出來,連喊都喊不出聲。
“咔嚓!”
又是清脆的骨骼碎裂的聲音響起,王軒的另一條胳膊也成了麻花。
鮮血順著他的肩膀涔涔流下。
王軒疼的幾乎昏死過去,口中不斷發出慘嚎聲。
他自從拜入道門之后,在人間行走,無論到什么地方,都是他人的座上賓。
何曾遇到過如此情況?
一個敢對他出手的陸義居,就已經極為罕見了。
結果又蹦出一個,敢直接扭斷他胳膊的狠人。
事情的發展,徹底超出了他的想象。
“你到底是誰!?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王軒疼的渾身都在顫抖,他看向李無攸,歇斯底里地喊著,眼淚鼻涕直流,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你對道門弟子出手,上天入地,誰也護不住你!”
王軒踉踉蹌蹌往后退,鮮血不斷從斷開的肩膀傷口處汩汩流出,濺了一地。
李無攸步步緊逼,突然大步走上前去,一腳踹在了王軒的命根子上。
“啊……嗷……”
王軒再次發出凄厲刺耳的慘叫聲,整個人像篩糠一樣哆嗦,滿頭大汗,臉色更是慘白如紙。
在一旁的楊明寶嚇得趕緊想要逃跑。
可是身體卻不受控制地倒飛到李無攸手中。
“跑什么呢?楊公子?”
李無攸右腳橫掃,直接將楊明寶的兩條腿踢斷。
楊明寶立刻發出堪比王軒的慘叫聲。
平日里錦衣玉食,受人追捧的他們,什么時候經歷過這樣的事?
面對痛苦時,比普通人表現的還要不堪。
李無攸把他們的靴子揉成一團,塞進他們各自的嘴里,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醉楊柳的動靜太大了,附近的百姓都被吵了起來。
從楊家小廝圍攻李無攸開始,就有不少氣得睡不著的百姓,發現了醉楊柳的動靜。
當一個又一個楊家小廝被扔下三樓,發出凄慘的哭喊。
百姓們徹底沸騰了。
“好!”
“那幫家伙終于遭報應了!”
“我就知道,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真特娘的解氣!”
“誰知道里面發生什么事了?”
不少百姓伸著脖子,想看醉楊柳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可是那三樓之上,簾布飄飄,火光搖晃,什么都看不真切。
三樓雅間,
李無攸把王軒和楊明寶扔到地上,甩了甩手上的鮮血,一人先來上一巴掌,
“這是替張姑娘抽的。”
接著又是一巴掌,
“這是為張家父母抽的。”
“這是因為你們抹殺守城弟兄功勞抽的。”
“陸縣令算是個好官,這是為他抽的。”
李無攸面前人人平等,無論是修士王軒,還是普通人楊明寶,都逃不過他的巴掌。
他打的太順,一不小心多扇了兩巴掌。
“呃……誰特么讓你們惹的老子心情不好了?”
最后一巴掌,直接打掉了王軒嘴里的靴子。
王軒滿嘴都是塵土血污,牙齒掉了大半,他近乎崩潰地嘶吼,“你到底是誰?”
“為什么要對我出手?你要是敢殺我,道門不會放過你的。”
“啪。”李無攸一巴掌扇過去,“你特么給老子小點聲。”
王軒被扇的頭暈目眩,癱倒在地。
清醒過來之后,立刻換了副嘴臉,爬過來跪到李無攸面前,“這位好漢,求求你饒我一命,饒我一命!”
“你要什么?金錢,美女……只要我有的,都能給你。”
他涕淚縱橫,懇求道,
“我還能幫您拜入山門,到時候您也是道門弟子,榮華富貴就此享用不盡。”
李無攸嫌他聒噪,又賞了他一巴掌。
“老子還是喜歡你最開始那桀驁不馴的樣子!”
“你既然是道門弟子,會不會正印法?”
王軒被打的眼冒金星,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讓他幾乎崩潰,“正印法!?”
“那是只有內門弟子才能接觸的仙道法門,小的只是不起眼的外門弟子,真的不知道啊。”
“就算小的有正印法,您也學不會……”
李無攸一腳踩在王軒的胸口上,慢慢用力,“來,仔細說說。”
王軒驚恐萬狀,急忙說道,“正印法是仙道之根本,一門正印法就能建立起一座道門。”
“又怎么可能誰都學得會?”
“想要習得正印法,必須經歷道門金策的香火洗禮,才能慢慢入門。”
“否則,光有正印法,也沒辦法修煉。”
“小的對天發誓,絕不敢說謊!”
“求好漢放我一條生路,小的還有用處,能幫好漢拜入山門……”
李無攸敲了敲王軒的腦袋,“我再問你,筑基境一共有幾階?九階?還是更多?”
王軒嚇得縮著腦袋回答道,“對普通修士而言,只有九階。”
“但我聽師兄說過,有些天才人物,會突破九階的限制,這類修士,在道門中也極為罕見,被稱之為破限修士。”
“破限修士比普通修士,天賦更高,根基更深,底蘊也遠超同輩。”
“往后突破也會更加容易。”
“每一位破限修士,都會被道門著重培養,位份尊貴!”
“好漢爺,饒命啊……”
李無攸拍了拍王軒的腦袋,“來,把你會的功法,都交出來……”
兩刻鐘后,
李無攸把靴子重新塞回王軒的嘴里。
靈識回歸腦海,看到了紫金混元塔前,巔峰《靈蛇劍法》的功法虛影。
直接一記虛空天隕將其撕碎,便又離開了紫金混元塔。
前后沒超過兩個呼吸,就像是再普通不過的眨眼。
李無攸睜開雙眼,冰冷的目光掃過像大青蟲一樣蠕動的楊明寶。
楊明寶感受到李無攸的注視,嚇得渾身一激靈,僵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李無攸扯下布條,將兩人敲暈后捆成了粽子,一手拎一個,披著夜色躍上屋頂,朝西城門趕去。
然而,他才剛離開二里地,一道身影攔住了他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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