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修從昏迷中悠悠轉醒,隨后是劇痛。
臉上鼻梁粉碎,血肉模糊,口腔里滿是血腥味。
右臂超負荷斬擊,不停地抽搐,已經臨時殘廢,需要休養很久。
“嗯?”他還看到左手被自己的碎葉刀釘在地上。
刀刃從掌背刺入,扎透了手掌。
“噌!”米修用嘴拔出碎葉刀,站了起來。
他動彈了一下左手,發現手指不夠靈活,掌心的貫穿傷,讓他用左手刀也不太利索了。
“可惡,為何不直接殺了我!”米修牙齒叼著刀,左顧右盼。
黑暗中寂靜無聲,他找到照明彈,拉開幾個扔到各處,發現黃極早已不見了。
“我昏迷了多久?”
米修找到軍需庫里的療傷繃帶,清洗了一下傷口,包扎了一下左手掌。
隨后又清洗了一下面部,在臉部纏了一圈繃帶。
之后左手握了一面鈦合金盾牌,嘴上叼著刀,踉蹌地走出了軍需庫。
左掌被貫穿,右手整條手臂都殘廢,兩邊都不適合握刀,干脆用嘴。
對付黃極,他已經意識到了,刀、子彈這類細小的攻擊,非常被克制
就連瑟提,也躺在地上吃力地喘氣。
場中只剩一個人還站著,那就是別西卜。
他雙持大門板,上面是血,滴答滴答地往下落。
“們是白癡嗎,為什么要跟他硬碰硬!跑啊!”亞姆吼道。
瑟提掙扎著爬起來,看著旁邊嘔血起不來的霍克,嘆道:“亞姆,們怎么又回來了,教官呢?他是不是成功逃離了?”
“是的,教官都跑了,們也不要在這拖了!”亞姆看向眾人喊道:“還有誰能站起來,快走!”
霎時間,場上站起來三十多個。
而就在此時,別西卜動了,再度如兇獸一般沖入人群。
亞姆這才看出,很多學員并不是被砍得站不起來,而是一旦站起來,別西卜就會看到他們。
此刻別西卜,渾身是傷,滿臉是血,兩只眼睛通紅,似乎已經看不清東西了。
很早的時候,他就已經在憑借本能戰斗。
在別西卜的視野中,眼前一片模糊,世界泛著猩紅色,每一個人的細節都看不清楚,仿佛打了馬賽克一般。
當所有人躺在地上時,他就不知道誰還活著,誰死了。
“啊啊!”瑟提沖上去攔
別西卜終究是一個人,一大群學員若真要想跑,四散撤離,他怎么可能攔得住。
關鍵在于,要走大家一起走!
缺胳膊少腿的隊友,傷勢太重動彈不得的隊友,被直接砸得昏迷的隊友,也部要帶走。
如果想丟下他們,瑟提等剩下的人,早就跑了。
顯然,別西卜也很了解他們,所以并沒有沖著地上的人補刀。
地上躺了這么多人,他卻不一個個上去踩頭、砸脖子。
因為他知道,只要有一個活人還在這,這些人就都走不了!
這才是他一個人,可以攔住八十人的關鍵。
等到再也沒有誰能站起來時,再補刀,便都得死在這。
“我們是叛軍,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瑟提說道。
亞姆皺眉,拽著傷重的索米,朝著通道爬去。
顯然,他不想跟瑟提等人一樣,如此愚蠢地被拖在這。
雖然大家關系都很好,可最要好的只有一兩個,亞姆就懂得舍棄,這時候就應該放棄大家,只帶走自己最要好的索米。
“啊啊啊啊啊!”突然,遠處傳來咆哮聲。
眾人趴在地上看去,只見廣場外,學院
亞姆也駭然道:“這哪是攔截……繆撒直接被他打得逃跑了!”
怎么可能呢?龍教官的實力有這么強大嗎?
此刻基地外,繆撒背靠著鋼鐵院墻,偷偷回望。
沒有電漿炮,沒有任何動靜。
“咦?就算瞄不準我,也必須釋放出來了。這一招不可以蓄勢太久,更不可能又收回去。”
繆撒蹙眉,感覺情況有點不對勁。
‘歐透·咋瓦莫驚多’,在持有者喊出‘歐透’時,還能收回這一槍。
可喊完了,就必須放出去了,黑魔杖的尖端會生成出大量的超高溫等離子束流,能量一旦被轉化成激光、沖擊波、等離子束這類子彈,就無法再歸還回去了。
哪怕放空槍,現在也該炸出來了啊!
“難道……我被騙了?”繆撒想到一種可能。
那就是對方只會這一句口令,卻不知道真正的開槍步驟。
繆撒很熟悉黑魔杖,這是一把高能槍,開槍有兩個步驟,一個是扣動扳機,一個是選擇子彈形式。
所謂‘歐透咋瓦莫驚多’,只是在選擇子彈形式為高能電漿束流。其中‘歐透’,就是高能的意思。
如果沒
放跑!”
“龍呢?”通訊器中米修問道。
繆撒說道:“龍?什么龍?閑雜人等不重要,那些學員不過疥癬之疾。組織內部有個叛逆派系,牽扯到了一些高層爭端,們不用明白,聽令就是!”
他壓根沒聽過龍這個名字,他對于新來的教官,只知道一個馬可。
還以為龍,是學員中的強者,直接視為閑雜人等。
即便很重要,也沒有馬可、海里希乃至亞當斯重要,尤其是馬可和亞當斯,一個早就偷了黑魔杖,將亞當斯送進實驗大樓,另一個聯合海里希,帶著黑魔杖跑了。
這兩人,必然是此次行動的主要人物。
整個事件,是一場從上到下,從高層到基層,隱藏在光明會內的野心派系,所造就的內部紛爭。
此乃第五個故事。
說罷,繆撒又跑回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