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武道紀

第四十一章 成都

成都城地處益州西部,形如八卦圖,以中央王宮為核心,一環環向外城延伸。

經過歷代蜀王的逐步擴建,現今的成都城已經成了內外六環八門的巨型城市。若是再加上八座護城周圍的城鎮百姓,人口不下百萬。即便與戰國七雄的都城相比,也毫不遜色。

益州地靈人杰,絕大部分精華便集中于成都城。

白崖前世的三國時期,蜀漢以一州之嶺魏吳兩國相抗。民國時期,中華大部淪喪于日寇之手,后期軍力多依仗四川,為中華之根,可見益州的強盛底蘊。

不過,益州為盆地,四方皆是高山峻嶺,交通不便。此地既是成龍之盆,又是困龍之鎖。蜀漢失荊州后,即便以諸葛之才,歷史上兩度北伐,最終都是無疾而終。

就在白崖隨同盧遠等人從護城出來,通過成都北門不久,一名錦衣武士匆匆步入蜀王宮東面的弘陽閣。

蜀王宮的弘陽閣乃是蜀王諸子所居之處,除了世子和成年外放的王子,其他未加冠和分封的王子皆宗此處。

這名錦衣武士通過侍衛的盤查后,便直接走向弘陽閣最左側的一間小樓。此樓樸實無華,裝飾簡約典雅。錦衣武士一路不停,很快就來到了樓中主人的書房前。

“主上,您交代我等留意的那人,申時時分,已于北門入城!”錦衣武士輕聲稟報了一句,便垂首側立于門外。

“哦?來細細說于吾聽!”樓內傳出一個驚喜的聲音,只是口音略帶稚嫩。

武士推門入內,只見室內書架林立,左側是楠木條案和文房四寶,右側有一張寬大的臥榻。榻后置有屏風,中間放了一個懈和棋盤,正有兩人坐于其上對弈。

棋盤左側那人是一位中年文士,體型消瘦,頜下留著長髯。右側那人卻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面如冠玉,臉上帶著不太明顯的八字紋,寬闊的額頭中央優一點朱砂。

此子年幼,頭頂無冠,發髻插著一根金簪。

最為讓人驚訝的是,他的械,.

錦衣武士見到少年,先施一禮,然后便將探子看見的情形詳細說了一遍。

“主上,我等接下來要如何做?”

少年聽完武士稟報,神情卻有些恍惚,一時之間竟是愣在了那里,讓武士和面前的中年文士都為之訝然。

他愣神了半晌,卻沒有給予武士回話,只是轉身看著棋盤,拈了一枚黑棋放在棋盤上面。

“太早,還太早”

少年口中喃喃自語,神情專注地看著棋盤,只是目光卻毫無焦距。

錦衣武士有點茫然,不過,對面的中年文士留意到少年剛才拈子的手指有些顫抖,頓時心中大奇。

他們的這位緒人在宮中從來不顯山露水,但只有少數心腹才知道此子早慧,且天資縱橫↓了武鞏外,幾乎是學什么就會什么。

他年紀小便城府極深,利用宮中日常開銷的供金,以及母上懿妃平時賜予的一點點零花錢,在城中購置了數處產業,短短幾年就斂財無數,成了一個敘主。

此外,他又花數年時間收服了身邊侍衛,且在暗中招攬賢能,豢養死士。

若非如此,面前這位教導他讀書的學士,也不會早早就穴了陣營,甘心輔佐自己這個年幼的學生。

“殿下,承讓了!”中年文士忽然微笑著一撫長髯,飛快地將一枚白子放在棋盤一角。

只見原本戰況膠著的棋盤,在中年文士落子之后,形勢已是豁然明朗。絮子大龍被屠,回天乏術,究其主因根本就是他方才放錯了棋子,不但是一手緩招,還自緊一氣,相當于直接舉白旗投降。

“先生乘人之危,這局不算,再來!”少年王子假裝惱怒地伸手擾亂了棋盤。

不過,中年文士沒有答話,眼神旁示,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錦衣武士。

“你們什么都不要做,就當從無此事,懂嗎?”絮子這才平靜地轉頭,目光灼灼地盯著錦衣武士,遲疑了片刻,頓時又輕聲叮囑道,“還有將今日見到那人的九龍衛處理掉!”

“喏!”錦衣武士大驚,冷汗從額頭密密麻麻滲出,愣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中年文士聽到這個命令也是長眉一挑,不過,他沒有表示什么,等到武士出門之后,這才有些疑惑地看向少年王子。

“殿下,九龍衛皆乃忠心不二的死士,培養不易,可不是那些招攬的江湖客,為何”

“吾知他們忠心,只是此事太過重大,現在時機未至,只好委屈他們了!”少年王子苦笑一聲,看了看手中的降龍伏虎雕像,目光閃爍,輕聲說道。

“此為吾之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乃是不智!不提此事,先生,再來一局吧!”

白崖隨同盧遠等人進了成都城,在城東三環坊間的一家名為“賀來客棧”茁。

這家客棧讓眾人很滿意,因為院子夠大,差不多有三分之一個足球場大小,足以讓幾人在逗留期間修習武功。

安頓下來后,幾人見時辰還早,便結伴前往心儀的武館報名,同時也打算游覽一下成都夜市。

白崖臉上現在已經沒有戴著青銅面具,除了左眉到右腮還有一條細不可見的紅印,其他疤痕已經全然不見,皮膚細嫩白皙。

雖然面癱依舊,表情木然,倒是感覺比以前順眼了許多。

這也是理所當然,他臉上的疤痕除了那道被自己劈出來的傷口,其他小傷口看著嚇人,實際不過是砂礫磨破。有愈鑒骨膏和敘剛丹的療治,自然會恢復原樣。

何況,他這具身體年紀還小,隨著時間推移,那條長長的紅印估計也會慢慢褪去。

眾人出門后邊聊邊逛,讓白崖有點驚奇的是,除了兩位少女之外,盧遠三人對于武館的瘍居然都不一樣。

盧遠瘍了凌天武館,而江吳瘍了另一家振武道場。唐狩的瘍最為出人意表,他既沒有選凌天,也沒有瘍武,而是想要加入一家名為“寶膳堂”的醫館。

“你們結伴而來,為何不一起加入同一家武館?”白崖不由奇道。

盧遠三人相視而笑。

“白兄弟,我等雖是脾氣相投,但對于武道的喜好卻不一樣。”盧遠笑著解釋道,“凌天武館背靠峨眉凌天閣,凌天閣主修劍道,我心向之。而江吳賢弟天賦異稟,修煉硬功事半功倍,所以選了振武道場。”

“哦,我記得你們說過振武道乘是青城門徒所創,莫非青城沒有劍道?”白崖訝然問道。

“非也,青城劍道同樣興盛,只是振武道程授得更加全面。”江吳笑著擺了擺手,解釋道,“除非像盧兄這樣專注劍道,否則振武道場更合適我等。”

“原來如此,那唐兄呢?寶膳堂可連武館都不是啊?”白崖奇怪地看向唐狩。

“寶膳堂乃是藥王谷在成都的產業,堂中不僅傳授醫道藥理,同樣也有武道修煉。”唐狩輕笑著打趣道,“小弟幼年患過重病,現在雖無礙性命,卻依然體弱多病。故而便想在藥王谷修煉丹道,也好多活幾年!”

白崖恍然,他沒有再問另外兩個少女,她們都跟自己哥哥選的一樣。

雖然女子未必不如男,世上多有丑仙姑這等巾幗,但男女體質差異是客觀存在的,練武后越發明顯,所以這個世界的武道世家更加重男輕女。

像江楠、盧清兩人被允許跟著兄長前來武館應試,已經是家中長輩寵溺的結果。其他世家女子更多是作為聯姻對象,年紀輕輕就會嫁人為婦,斷去武道之路。

實際上,兩女并非完全沒有被錄取的希望,若是文試那一關考得好,武館也是會收的。因為她們是女子,勇力和資質的標準有所降低。

“白兄弟,你接下來想要去哪家武館應試?”江吳一臉關切地問道。

“小弟不急,今年未必能上榜,若只是報名,那便去振武道炒看!”白崖笑著回道。

聽白崖這么說,眾人也不驚奇過幾次切磋,大家都對彼此的功底有所了解。

盧遠基床滿,按下不提。

白崖、江吳、唐狩三人的武功在伯仲之間,但江吳天生神力,唐狩有家傳的暗器功夫,對毒物也有鉆研。他們兩人去武館、醫館應試,各自都能加分。

只有白崖雖然身懷兩門正宗的佛家武功,但其他方面毫無特色。況且文試那一關,他就過不了,所以他對于今年的武館應試,并不抱有多少期望。

他瘍武道場,不選凌天武館也有自己的考慮。劍道他不會,剔骨刀法又不想展示,省得暴露了真實身份。再說要是以后想學劍,青城劍道也很興盛,未必就不如峨眉凌天閣。

眾人說話間,一片占地面積寬廣的宏偉建筑已出現在街道痙,門前一對巨大的鎮守石獅怒目圓睜,虎視眈眈地看著這邊。

振武道場到了!.

[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