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魚擋住夏侯這一擊,他正要再出手,卻見夏侯臉色蒼白,悵然棄劍,雙膝一彎,頹然跪下,顫聲道:“師尊,我……我……”
“哼!”楚不群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眼神如刀,死死的盯著夏侯,道:
“好啊,好啊,夏侯仙長大展神威,差點連自己的師弟都殺了!好強的神通,好大的威風!”
夏侯極其惶恐的叩首道:“師尊,弟子萬萬不敢,只是剛才我一下疏忽,沒能忘掉那些邪門劍招,下意識的施展了出來,卻險些傷了七師弟。
千錯萬錯都是弟子的錯!”
朱魚腦海之中“轟!”一聲,瞬間呆若木雞。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是又似乎什么都沒明白。
但是仙錄宗圣姑的影子卻在他腦海之中浮現,怎么也抹不去。
他似乎明白了圣姑要教自己神通劍道的原因,這是個陰謀,一個不可思議的陰謀。
這個女人沒將神通劍道傳給自己,卻傳給了夏侯,這一來,以楚不群的多疑,又豈能放過夏侯?
一念及此,朱魚只覺得毛骨悚然,夏侯對楚不群崇拜尊敬到了極點,就算此時楚不群讓他死,估計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去死。
所以,他暫時還不會有性命之憂。
但是接下來,楚不群會用各種手段,讓夏侯陷入絕境,然后藉此去瘋狂的追尋“辟邪”神通劍道。
可是如果朱魚學了這詭異的神通劍道,一旦被楚不群發現。
以朱魚的個性,斷然不會對楚不群如此卑躬屈膝,說不得兩人矛盾會瞬間激發,最后不得不徹底決裂。
一旦那樣,五國聯盟可能都要把朱魚當成邪魔外道了。
雖然那樣的局面朱魚也不怕,但是平白落入別人的陷阱之中,卻是朱魚最忌諱的。
“圣姑!”
朱魚的目光閃爍,這個女人自己下一次一定要會會她,天下一品的勢力,自己也終究要接觸的,也不知傳說中的一品勢力,究竟是什么樣子。
夏侯跪地不起,楚不群臉色陰沉,寧水遙秀眉微蹙,其他的弟子噤若寒蟬。
朱魚朗聲開口道:“師尊,大師兄這劍道雖然怪異,可未必是邪魔劍道。我剛才感覺他劍道之中神通靈活,隱然有變化,應該是劍道心法非常的神奇……”
楚不群哼了一哼道:“什么心法神奇,分明就是西宮的邪門歪道。我楚皇室的神通劍道乃神通御劍,神通為根本。可是他的劍道卻是劍御神通。
劍是根本,神通詭異,這不是旁門左道是什么?”
朱魚愣了愣,簡直是啞口無言。
他沒料到楚不群來這么一套歪理邪說。
他分明就是懷疑夏侯得了“辟邪”神通劍道,卻扯上了什么神通御劍的把戲。
這家伙偽善虛偽到這等境地,還真是天下一絕。
如果朱魚不是先入為主,早就明白楚不群是何等人物,說不定還真被他這一套說法忽悠住了。
不過現在,嘿嘿,他又豈能上楚不群的當?
他頓了頓,道:“師尊,西宮和東宮,都同為我楚皇室。只是西宮的神通劍道走上了邪路而已。大師兄平日在外面交友廣闊,說不定是著了人家的道,被灌輸了一些西宮的旁門道理。
我覺得假以時日,大師兄一定能清楚這些魔障。
我看大師兄已經虔誠認錯,肯定也在暗中改正……”
“哼,他認錯?”楚不群鼻孔朝天,冷聲道:“既然認錯了,夏侯我問你,你這些歪門邪道,究竟是何人所傳?”
夏侯愣了愣,閉嘴一語不發。
朱魚憋了癟嘴,心想說一千道一萬,楚不群還是想追溯這套神通劍道的來源。
如果夏侯不說,他就越認定這是“辟邪”神通劍道。
如果夏侯說,他十有也不會相信。
當然,以圣姑的手段,她肯定也是和對付自己一樣,將自己偽裝成“前輩”,然后傳授無上神通劍道。
以夏侯的性格,又怎么能泄露高人的行跡?
這就是一個死胡同,解不開。
只是這個死胡同之中,夏侯大大的不利。
楚不群為了逼他,無所不用其極,暗中默許楚彤兒和林小方接近,兩人日久生情,讓夏侯情場失意。
下一步估計還有厲害的手段對付夏侯,最后終究讓夏侯在楚皇室再無立足之地。
為了一門神通劍道,為了爭霸天下,楚不群果然是什么都能舍棄?
爭霸天下是為什么?還不是為了掠奪更多的資源,成就他陸地神仙之路?
成了陸地神仙還不夠,估計做夢還想著成就天仙,飛升天界呢!
修真無歲月,修真無人情。
為求長生,一切皆可舍棄,什么都沒有了,長生又有何意義?
一時,朱魚對楚不群此人厭惡到極點,只覺得楚不群這樣的人,比自己殺的那些無所不用其極的混沌更要令人痛恨百倍。
因為這家伙披著一張羊皮,處處占著一個君子二字,沽名釣譽,名享天下。
你如果和他為敵,人家占據道德制高點,分明就是一個混蛋,卻能一句話就把你變成邪門歪道。
寧水遙終究不懂楚不群之心,見夏侯如此模樣,她心中不忍,道:
“夏侯,你起來吧!”
她輕嘆一口氣,道:“本來你師尊對你是極其重視的,這一次過來也是專程來看你的,本來要將棲霞功也傳給你,現在看來你終究還是心魔為除。哎……”
一聲嘆息。
朱魚心中暗暗冷笑。
面上卻不動聲色,轉移話題道:“師娘,師尊,大師兄在棲霞幻境有我陪同你們放心。大不了他陪我再養個六七十年?反正百年之內,我也會一直在這棲霞幻境之中……”
寧水遙點點頭,道:“這樣也好,這樣也好,師兄,你說呢?”
楚不群皺皺眉頭,沉吟不語。
朱魚已然成為了天師,而且戰力超強,在楚皇室之中除了他和寧水遙,修為就數朱魚最高了。
現在他也急需要幫手啊。
左子木對他逼得越來越厲害,已經強勢提出要進行五國會盟了,“辟邪”神通劍道目前又沒有著落,夏侯又被他親入了地獄,楚皇室這么大一攤子事情,沒有高手坐鎮,如何能運轉?
可是他是君子啊,一言九鼎啊。
他說讓朱魚關一百年,他今天本來指望朱魚會向他求情,然后他順水推舟,就給朱魚來個格外開恩的。
可是現在朱魚這么一說,讓他怎么開口?
他嘴唇連連掀動,終究一句話沒說,只是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其他的師兄弟哪里還敢逗留,也齊齊的欲走。
朱魚叫了一聲:“林師弟,你等一下!”
林小方扭頭看向朱魚,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喜色,可是楚彤兒卻扭頭道:“七師兄,你叫小林子干什么?小林子今天的功課還么做呢!”
朱魚嘿嘿一笑,道:“哎呦,什么時候小師妹成了師尊了?小林子的功課不是師尊才管的嗎?”
楚彤兒臉“唰”一紅,扭頭便走,臨走還忍不住啐了朱魚一口。
人都走了,就剩下夏侯和林小方。
夏侯一個人癡癡坐著,場面未免有些尷尬。
朱魚沖林小方招招手,將他叫到自己的洞府之中。
林小方有些受寵若驚,看向朱魚的眼神很是狂熱,道:“七師兄,您真厲害,竟然成了天師。也不知我還要幾百年才能到您這樣的境界……”
說這句話,他心中忽然一黯。
他心中掛念著仇恨,急于想報仇,恨不得明天就成為天師級強者,然后去劍神宗取余于同的首級。
可是仙路漫漫,別說是明天,就算是一百年,幾百年之后,他也未必能成為天師。
他以前在威武堂養尊處優,坐井觀天,以為修道不過如是。
可是等家里遭遇了劇變,這一連串打擊接踵而至,他機緣巧合進了楚皇室之后,才知道天師是多么的遙遠。
他雖然日日苦修,到現在也不過只是化神中期而已。
要達到余于同的修為,還至少要數百上千年,對一個內心充滿了仇恨的人來說,這個時間太漫長了。
朱魚的臉色陰晴不定。
他隱隱感覺,楚皇室有大事要發生,而林小方也必然會猝變,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辟邪”的原因。
林奇那張奇怪圖在他手上,按照常理,林小方永遠也找不到“辟邪”神通劍道。
可是冥冥之中,誰又能說的到機緣巧合的事情?
楚皇室所有人都在楚不群的算計之下,林小方不過是個棋子。
可是這個棋子最終會引發出不可思議的悲劇。
朱魚忽然想,自己如果遽然將這顆棋子拔掉了,楚皇室未來又是什么樣子?
這個念頭不過在他腦海之中一閃而過,下一刻,朱魚已然有了新的決定。
“辟邪”他自己要拿到手,他并不是因為貪婪這一門神通劍道,他有了《蓮花動九天》什么神通劍道都不需要。
他只是不喜歡被人算計,他要笑傲江湖,要讓這些天天算計的人,全部落入他的算計之中。
“小方,你記住,如果楚皇室之中出現大的變化,你第一時間要傳訊給我!”朱魚極其嚴肅的道。
林小方心中一凜,毫不猶豫的點頭道:“是,七師兄!我明白你的意思!”
又是四更爆發,兄弟們!!!!!老生常談,南華這月開口沒別的事情,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