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蕭華很是不解的目光,慈慧笑道:“小和尚,世間之事有時候不能想得太過明白,若是考慮的太過清楚了,什么事都沒辦法做了!貧僧只知道自己乃是佛門弟子,對那所謂的仙器沒有任何的興趣,而辛仙友請貧僧過來只是為了幫她破陣,別的事情,貧僧實在不想多問!”
“問題是……”蕭華有些氣急敗壞了,“大師干嘛拉著……小僧?小僧還想在寺廟之內苦修呢!”
蕭華著急之處,差點兒把蕭某喊將出來了。冰火中文
慈慧依舊不疾不徐,淡淡的說道:“小和尚是這樣的打算么?貧僧怎么看,你都不是個能靜心修行的佛門弟子啊?”
“那你說說,靜心修行的佛門弟子是什么樣子?”蕭華翻翻白眼兒沒好氣的反問道。
“至少要恭恭敬敬的叫輩分高的旁人一聲前輩,至少會虛心問旁人自己不懂的東西,至少能習慣了青燈古佛之下打禪誦經……”
不等慈慧說完,蕭華擺手道:“前輩,不就是一句前輩么?有什么可為難的?小僧沒有拜入佛門之前,沒少叫旁人前輩的。”
“既然是出家人,那就少一些浮躁,多一些沉穩,少一些懷疑,多一些信任!”慈慧很是欣然的笑道,“既然你是我佛門弟子,貧僧就不會不管,無論你是密宗也好,華嚴宗也好,其它什么宗派也好,貧僧都有責任好好的帶你!”
“唉,罷了!”蕭華無言,這話怎么聽起來都跟自己訓斥蕭劍一般,如今現世報的從慈慧口中說出,居然顯得自己也是那般的頑劣。不過想想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自己佛宗的神通不小。可佛法的造詣又是全無,蕭華也只好低頭。
見到蕭華服軟,慈慧笑道:“別的不說,貧僧單從見到佛緣異象說來……”
隨即慈慧好似說法一般。從自己跟著辛欣見到大雪山的風舉云搖開始講起來。把佛經的內容,典故。心得娓娓道來,而且內中居然隱含一絲的因果之道……
蕭華開始并不在意,不過聽著聽著,蕭華的耳朵就是豎了起來。待得最后,蕭華也不時的插嘴,兩人竟然辯論起來!
藏仙大陸跟曉雨大陸不同,無論是儒修、佛宗和妖,修煉的方式都不相同,彼此之間固然是有些方法可以辨別出對方的修為高下,可這方法大多數時候是不能當真的。即便是威壓、元念、神念和佛識等都不能當做衡量一個人或妖修為的標準,檢驗修為唯一能衡量的方法就是比試。是故,蕭華對慈慧和辛欣的實力沒有一個估計,同樣兩人對蕭華的實力也沒有一個估計。特別是慈慧。他一點兒都不能從蕭華身上感知到佛門修為的深淺,可是偏偏的,蕭華雖然自稱小僧,可氣度又是那般的從容,很明顯實力不會遜于自己和辛欣。其實單從自己不能感知到蕭華的佛宗修為,慈慧已經知道,蕭華若非沒有一絲的佛宗修為,那就是有超過自己的實力,雖然蕭華口口聲聲說自己剛剛拜入佛門,但拜入佛門和有沒有佛宗修為是兩回事兒,蕭華顯然屬于后者。
而對于蕭華這個懂佛宗修為,又不懂佛法的佛門弟子,慈慧何嘗不是存著以身飼虎的想法?想要憑借自己的苦口婆心,讓凈土世界再添一個佛法精深,佛術卓越的佛子?
不說慈慧為蕭華分解佛法,也不說辛欣催動怪鳥飛在頭前,三人身下山巒疊嶂一重沒過一重,單說三人頭前的一處僻靜的所在,如今又正是熱鬧。
這是一個繁花似錦的山麓,四個好似秤砣一般的山峰從花海中冒出頭來,那山峰之上同樣的青松翠柏,綠蔭片片,一聲聲的猿啼和鳥鳴不時從山峰之間傳來,而且,一陣陣的霧氣好似輕紗在風中搖曳,漸漸將整個山峰的打扮都是遮蔽了。
可是,不過片刻,一道道的陽光從厚厚的云層之中投下,就好似巨大的光劍刺入那些霧氣,霧氣翻滾之間又是顯露出了山峰的山巖。
陽光透過了霧氣又是照在了山澗之間,那山澗看起來極深,不過一股股的山泉從山澗的各處噴出,發出汩汩的嗚咽之聲,好似獨守閨房婦女的哭泣又好似儒生唇邊樂笛的賣弄。陽光好容易落在山澗的泉水上,那泉水中的山石又是嶙峋,將這金光打碎,點點的碎晶潑灑在水面上一層,端是讓人心醉。那泉水潺潺而流,落入山澗中又是匯聚成潭,潭水悠悠浮萍渺渺,間或有一兩只銀白色肚皮的小魚兒歡快的從潭水深處游出,在潭水上劃過兩道輕痕,然后驀然的消失。
水潭在山澗的深處,陽光并不能照到,不消云層將陽光遮蔽的,一縷縷的水汽夾雜了白霧總會在某個時辰從山澗的四壁出滲出,將這水潭同樣的蓋住。眼見著飄渺若同仙云的霧氣生出,那水潭的高處,一處凸出的石壁上,身著青色道袍的古稀老者突然顯出了身形。
這老者的須發皆白,面目清瘦,一雙眼睛微微的閉著,道袍之外的兩個手掌卻是白皙的異常,雖然很是精瘦,可一道道肌膚的紋理好似玉石的脈絡清晰可見。
“咕……”道袍老者一經出現,微微一張嘴,發出跟蛤蟆一般的震鳴之聲,隨即整個水潭之上的白霧和水汽好似匹練般的沖入他的口中,片刻之間,整個山澗之內一縷水汽都不見了,又是顯露出先前那碧綠的水潭。
“噗……”道袍老者并停歇,將手一拍自己額頭,一個若同龍形的光華自他頭頂之處沖出,光華之后,一股霧氣夾雜了水滴也是咆哮著沖上高空,好似一條真龍般在山澗之上盤膝起來!
“去……”過得片刻,那道袍老者將雙目一睜,口誦真言,那龍形的霧氣嘎然而止,瞬時化作萬千的水滴啪啪啪啪的落下,打在了石壁上,打在了水潭之上!
“唉……水氣朝元,水氣朝元!!”道袍老者看著這些霧氣化就的水滴落下,長長嘆了口氣,自語道,“老夫已經煉就水氣朝元,可為何還是不能明白這水氣朝元的意義呢?難不成儒修的水氣朝元還有另外的精髓?有老夫不知道的奧妙?這也不可能啊!廖家的功法或許有問題,可蒼龍江的功法不可能有問題吧?他們的功法大同小異啊!”
“可既然功法無誤,老夫修煉的也沒什么問題啊?為何這水氣朝元就沒什么特別的威力呢?”老者說著,又是將手一拍,一個二尺大小的元嬰從老者天靈之處冒出頭來,這元嬰身著寶甲,手里拿著一個數寸大小的尺子,那尺子之上發出冰冷的藍光。
老者的元嬰一經出現,立時將手中的尺子一拋,兩只小手微微的搓動,一道道水藍色的光華從元嬰的手中生出,隨著元嬰將手一揮,這些水藍色的光華落入深潭,“嗡……”一陣陣的轟鳴之聲從水潭中傳來,但見整個水潭的水鼓蕩起來,就好似整個水潭都在沸騰。
那元嬰將眼一睜,如星的眸子中閃過碧綠的光華,然后元嬰將手一舉,整個水潭的水好似巨蟒般的沖出,比之剛才那些水汽和霧氣囂張百倍的沖上高空,“轟……”,一聲巨響,那潭水碰到石壁之處的山石,整個山石在紅梅中化作了粉末,半個石壁都在轟鳴中微微的晃動。
隨即,元嬰好似孩童玩耍一般,操控巨大的水蟒在山澗和山峰的左近舞動,水蟒過處,無論是堅韌的山石還是粗大的樹木,莫不是化作粉末,偶爾從山澗高空飛過的鳥兒也在這水蟒的碾榨之中化作血沫。
“唉……”眼看水蟒如此之威勢,那老者的元嬰不僅沒有歡喜,反而嘆息,有些尖銳的聲音又是自語道,“我道門如此簡單的法訣就有超過水氣朝元的威力,為何我道門就會被儒修所滅呢?那狗屁的水氣朝元被萬千的儒修世家奉作是經典,可在老夫眼中……又是如此的幼稚可笑!!”
老者的元嬰似乎很是沮喪,將手一縮,水藍色的光華驀然消失,而那盤膝坐在老者發髻之處的元嬰也是縮入了老者的體內。“嗚……”好似萬千的水瀑傾瀉一般,剛剛還在半空肆虐的潭水突然間從半空落下,不僅將山澗四處的樹木打的歪歪斜斜,就是整個山澗的濺起的水珠也堪比暴雨了。
就在老者元嬰消失,老者雙目睜開的時候,一道強悍的神念由遠而至,掃過高空和山澗,落在老者的身上!
“誰??”老者一經感知這神念,如同被毒蛇咬中一般,立刻從山石上飛起,毫不顧忌山澗間依舊遍布的水汽,沖上半空,臉上帶著極度的驚駭,不可思議的看向神念的來處,大叫道。
“嘎嘎……還能是誰?自然是老夫了!”一個若同天雷般的聲音自天際之處滾滾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