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凈成臉上更是苦笑,“弟子比不得師祖,足足有半日的發愣。弟子無論如何都想不透,長生鎮十數萬鄉民如何能助慈航師祖證果。更是想不明白他老人家似乎對這佛果根本不在意的。據性塵說,慈航師祖對于證果未成沒有任何的反應,甩手即走,這等無垢之心,弟子所不及啊!”
“將性塵叫來吧!”慈梅擺手,“我也極為奇怪,十數萬鄉民的愿力不可能助我佛門佛子證果,我要詳細的問問……”
“是,弟子這就叫性塵過來~”凈成不敢怠慢,急忙起身,正是要從亭臺之上飛出的,突然間好像醒悟了什么,停下了身形,左右看看,從亭臺之旁的臺階下去,等得他的身形消失在青梅樹枝中了,慈梅的臉上才顯露出了一絲的笑意。
不過這笑意一閃即逝,慈梅又是抬頭看向陽光之處,低聲道:“慈航,慈航,這慈航又是哪位師兄呢???”
不過片刻,性塵就是隨著凈成來到了亭臺,在慈梅面前,性塵就如同一個小沙彌,很是恭敬很是小心,待得他將長生鎮所發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說了,又是回答了慈梅十數個問題,直到性塵被問得額頭都是見汗了,慈梅這才擺擺手,示意他下去。
看著性塵施禮之后,小心的離去,凈成看著閉目思索的慈梅不敢開口,只好靜靜的站著。直到一盞茶之后,慈梅突然問道:“凈成。你如何看此事?”
“弟子……”凈成一愣,立刻開口道,“弟子覺得這是我佛宗在長生鎮擊敗儒修的一個絕佳機會,只要將涌入長生鎮的居士們稍加引導,長生書院必定無法在長生鎮立足!”
“凈成,你錯了!”慈梅斬釘截鐵道,“完全錯了!”
“這個?”凈成更是大驚,急忙道:“還請師祖教我!”
“長生鎮的儒修根本不用管它,他們在長生鎮已經沒有立足之地了!”慈梅笑道,“而且。長生鎮更是我佛宗在藏仙大陸擊敗儒修的第一鎮!”
“弟子看得不夠遠。還請師祖教我!”凈成哪里有慈梅的眼界?連忙問道。
“凈成,你且說說,慈航師兄為何能證果?而且一證就是菩薩佛果?又為何沒有成功證果?”
“弟子只知道要想證果,必須要修善行。念佛經。不同的善行能證不同的佛果……”
“那你覺得菩薩佛果需要多少善行呢?”慈梅饒有興趣的問道。
“怎么說……也得百萬善行吧?”凈成略加猶豫。畢竟菩薩佛果對他來說著實的遙遠啊。
“唉。何止如此啊!”慈梅微微嘆息,“證果很是復雜,并非簡單的善行可以解釋。不過若跟儒修簡單的用元力九品來衡量三大洲的修行實力,我佛宗的佛果倒也可以簡單的用善行計算。別的不說,據我所知,最為基礎的珈藍佛果就要三十萬善果方能證得冇,而尊者佛果更是珈藍佛果的三倍之多!”
“啊?這……這么多?”凈成大驚了。
“即便是有這么多的善行也未必能證果的!”慈梅說道,“還要跟佛子的修行、因果、佛緣、信徒的愿力等等有關……”
“師祖吧,別的不說,光是善行……”凈成略加計算說道,“若是要證菩薩佛果,那就得有九千萬善行啊!即便是十數萬長生鎮鄉民同時的愿力和信念,怕是也不足以讓慈航師祖證菩薩佛果啊?”
“確實~”慈梅點頭,“這就是我讓你帶性塵過來的緣由,我已經思忖了良久,實在不明白慈航師兄為何能證如此之大的佛果。”
“弟子已經著眾弟子遍查佛門典籍和儒修的記載,甚至長生鎮的鎮史,并沒有找到慈航師祖的來由。”凈成又是說道,“即便根據長生鎮鄉民的口口相傳,也不好確定慈航師祖在長生鎮出現的時間。有的說是百年,有的說是千年,還有人說是萬年。”
“不管怎么說,慈航師兄以前總算是去過長生鎮的!要不在江潮觀內不會留下塑像供人供奉!”慈梅點頭道。
“而且慈航師兄還是帶發修行,會不會是我佛門的俗家弟子?”凈成試探道。
慈梅看了凈成一眼,搖頭道:“若是俗家弟子絕對不會有慈航的法號!這一點兒你莫要懷疑。”
凈成臉上一紅,急忙說道:“弟子不敢,這只不過是弟子的猜測。”
“嗯,這……涉及我佛宗的一些隱秘,你不曾在凈土世界的禪院之內修行,怕是不知的。”慈梅也不怪罪,說道,“即便是我,也是在執掌函靈寺之后,才從藏經閣內尋到這些記載。”
“若是涉及我佛門的隱秘,師祖不必跟弟子言明!”凈成雙手合十,很是認真的說道。
慈梅很是微笑的看著凈成,說道:“不錯,真是如此!該是你知道的,你不想知道,我也會告訴你;不該你知道的,即便你求我,我也不會告訴你!你今日只需明白了這一點兒,證果有望。”
“是,弟子明白!”凈成很是沉靜的點頭,那須發皆白的臉上帶著一種明悟。
“其實也算不得什么隱秘!”凈成不想知道了,慈梅倒認真的說道,“我佛宗分支極多,或為大乘佛教,或為小乘佛教,亦或者佛門十宗。”
“是,這個弟子知道,我函靈寺就屬于天臺宗。”凈成笑道,“好像除了密宗之外,其它成實宗,俱舍宗,性宗,相宗,賢首宗,禪宗,凈土宗和律宗也都在藏仙大陸開枝散葉。”
“嗯,確實如此!”慈梅點頭,“可在我凈土世界的佛光普照藏仙大陸之前,亦或者說在佛門十宗形成之前,還有一種修行方式跟我等截然不同的佛門弟子,名曰頭陀。頭陀亦稱頭陀行、頭陀事、頭陀功德,謂去除塵垢煩惱。意即棄除對衣、食、住等貪著,以修煉身心。凡是修習頭陀苦行的僧人,在日常生活中必須嚴守如下十二種修行規定:要選擇空閑的地方;要過托的生活;要飲食節量;要一日一食;要乞食不擇貧富;中后不得飲漿;要守三衣具;要穿著糞掃衣;要常坐樹下思維;要常露地靜坐;要住于墳墓之處;要常坐不臥。甚至連頭發和指甲都不能修剪。”
“啊?還……還有這等苦修之法?”凈成顯然沒有聽說過苦頭陀,不覺驚訝了。
“是啊,苦頭陀認為人之一生本是凄苦,只有苦修才能度過苦海,但凡的一絲享受都會讓自己沾染到苦海的業火,轉生之時淪入牲畜道。”慈梅說道,“這等僧眾的心智向來堅韌,佛法皆是精深,即便是伏魔之手段也都較我普通的僧眾為高。我懷疑……慈航當是苦頭陀。”
“唉,弟子算是明白了!”凈成苦笑,“若是我佛門將苦頭陀的修行公布于世,哪里還會有世俗之人剃度出家?世人懼怕艱難,沒有葷腥和婚嫁都覺得不可思議,再這般的生活,早把我佛門當做蛇蝎了。”
“確實如此”慈梅點頭,“苦頭陀的修行雖然效果極好,可能修行的僧眾又是極少,早些年已經淡出了佛門修行之外!當然,我對這些苦頭陀很是推崇,也只有他們這等修行才是真正的修行,只不過……這種修行不利于我佛門佛光的普照罷了!”冇
“若慈航師祖乃是苦頭陀,我等不知道他的名號,那是正常!”凈成陪笑道,“而且,他老人家修行多年,積累的善果也是極多,長生鎮這十數萬人的精純念力,或許就是那最后的善果。”
“所以……”慈梅雙眼微瞇,一字一句道,“我等要助長生鎮鄉民在江潮觀內樹建南無觀世音菩薩的金身,助慈航師兄證果!”
“啊?”凈成大驚了,“師祖,這……這不合我佛門法度吧?慈航師祖,他老人家還不曾證果呢???”
“佛門法度是什么?”慈梅笑道,“你知,我知,萬千的佛門佛子知道!可是,長生鎮的鄉民,還有前往江潮觀敬拜觀世音菩薩的善男善女知道么?他們要在長生鎮筑建南無觀世音菩薩的無上金身,我等有必要阻止么?”
“絲……”凈成大吸一口涼氣,兩眼瞪得溜圓,又是脫口而出,“無……無上金身?師祖,無上金身只能是我佛門證了佛果的佛才能鑄就的啊,即便是慈航師祖證果了,觀音菩薩佛果也不足以憑證十丈無上金身。”
慈梅并不理睬凈成的驚訝,慢條斯理的說道:“慈航師兄不曾證果,自然不能鑄就金身;即便他證果了,也只能鑄就八丈之菩薩金身,這是我佛門之法度。只是,如今乃是藏仙大陸啊!整個藏仙大陸之上并沒有我佛門的一座金身法相,如今這佛祖降下的機會,我等如何能放過?我已經傳了佛牒給雷音寺,為慈航師兄在長生鎮的江潮觀上鑄就九丈九的南無觀世音菩薩金身法相,若是不出意外,當會被佛主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