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虎看看奔跑過來的血狼王,點頭道:“從這幾天的情況看,前面寒鴉啄食的必定是傳香教弟子的尸首,否則血狼王不會這般招呼你的。”
張小花一皺眉,隨即就是臉上露出驚喜,道:“而且,前面未必就是死人,不定還有氣息的。”
張小虎一拍額頭:“你說的沒錯,若是個死人,血狼王斷不會如此著急。唉,這廝原本就是個吃人的東西,若是先前早一口就是咬下,現在怎么變得跟郭莊的老黃狗一般?”
張小花急道:“二哥,你在這里守著二嫂和陳晨,我過去看看。”
一個聲音從車內嬌羞道:“讓張小虎跟你一起去吧,沒來由讓他在這里聒噪。”
“得,二嫂生氣了。”張小花低聲道。
張小虎嘿嘿笑道:“長歌,那我陪小花去看看,你們也休息一下,不忙著調息。”
“哼”一聲輕哼,再沒動靜。
張小花忍住笑,將身一縱就是跳到血狼王的背上,那血狼王趕緊轉身馱著輕如鴻毛的張小花就是往前奔去,身后的張小虎跳下馬車,高喊著:“等等我。”也是追了過去。
車內的陳晨奇道:“師姐,這都過去多少天了,怎么還有人活著?這人的命還真大呀!”
“唉,管他多少天,只要是活著,就是好事兒,也莫管他是那個堂口的,先救了再說吧。”
正說間,前面出來一聲驚呼,隨即就是張小花的聲音響起:“二……長歌姐姐,陳晨,你們趕快過來?”
“咦?怎么讓我們過去?”陳晨奇道。
長歌也是微微一愣,道:“走吧,過去看看即可知道。”
說完,撩去車簾,施展輕功徑直往前方奔去,陳晨也是跟著身后,只見她們此時輕功的身法,輕妙無比,雖比孔雀等人差了不少,可比幾曰前,卻是強了很多。
不遠處,幾只血狼散散的分布在旁邊,張小花和張小虎極為尷尬的站在那里,側著身呼喚著長歌過來。
等長歌和陳晨近前了,看到以前的情景,不覺倒吸一口涼氣,一種悲憤、一種憐憫油然而生。
這是一具幾乎全裸的女子,頭上的烏發遮蓋了小半的臉,看起來本應是漂亮的臉蛋,如今一邊皮肉撕裂,鮮血都是凝結成繭,另一邊雖然沒有撕裂,可是,卻有十數個不大的小小血洞,正在微微的冒血,血洞旁邊的肉皮也被掀開,應該是先前的寒鴉所啄。
再往下看,上半身的衣裝全都是脫落,露出原來應該是白皙豐滿的胸部,只是,此時,血污和泥土都是抹遍,就是那傲人的雙峰,此時也是不見往曰綺麗的風景,左邊的已經消失,正是一片的血污,右面的還殘留一般兒,也是坑坑洼洼;同時,上半身其它地方,也都是很多的血洞,應該都是寒鴉啄食的結果。
下半身倒是有些線縷,只是早不能遮羞,筆直的大腿此時也被寒鴉啄食,腿上、腳上,遍布了讓人看起來都是發滲的小血洞。
再仔細看時,只見這女子的肋部、胳膊,還有兩條腿,均有白森森的斷骨從肉里刺出,想必都是斷裂了許久。
見到這般慘狀,長歌和陳晨都是驚呼,先是捂了眼睛,隨即,強忍著恐懼,咬著櫻唇,挪開了遮擋的手。
長歌看看旁邊尷尬的兩人,問道:“小花,這女子還活著么?”
“活著,活著。”張小花連忙點頭,雖然他沒好意思看,可神識早就將女子的氣息和心跳看得清楚。
“那你們還站在這里干什么,趕緊去馬車上拿點兒舊衣服,看如何救人呀!”
長歌發飆了。
張小虎一愣,立刻施展輕功迎上過來的馬車。
長歌又說道:“小花,你有辦法沒?”
張小花不敢回頭,道:“嗯,應該差不多吧。”
“那你還不趕緊救治??”長歌大叫道。
“這個……這個不大好吧,非禮勿視……”
“呸”陳晨忍不住啐了一口:“都這時候了,還講什么非禮勿視呀,你是秀才么?”
張小花尷尬道:“不急,這女子氣息猶在,等二哥將衣服拿來再說。”
“你……”長歌氣急,大叫道:“張小虎,你這個豬頭,怎么這么磨蹭,不就是拿個衣服,怎么這么慢!!”
張小花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還從沒見到長歌如此的“野蠻”。
“馬上……”張小虎遠遠的喊著,手里揮舞這幾件舊衣物,飛奔回來。
接過衣物,長歌狠狠的瞪了張小虎一眼,蓋在女子的身上,沒好氣的說道:“張大秀才,這下可以回頭了吧。”
張小花憨憨笑道:“長歌姐姐,莫要著急,真的,這位姐姐雖然傷重,小弟還是有些把握的,否則也不會如此托大。”
“嗯哼”長歌和陳晨都是沒好氣的哼了一聲,道:“那還不趕快治傷?”
張小花走到那女子身邊,蹲了下來,隨手就是將那遮蓋了上半部臉的黑發拂去。
“哎喲!”眾人雖然都是手中見過血的人,此時乍然見到,仍忍不住叫出聲來:只見那女子兩剪秋水的地方,如今卻是血汪汪的一片,眼珠早就不見,生生被寒鴉啄去!!!
“唉”張小花嘆口氣,手起指落,手如疾風,指如閃電,就是將頭面幾處大穴封住,隨即隔著覆蓋在身上的舊衣衫,將女子全身上下各處穴道都是封住,將血都止住,這才從懷里掏出一個玉瓶,倒出三顆丹藥,喂入那女子的口中。
接著,張小花又是施展自己在回春谷岐黃院中所學,將那女子頸部、胳膊、肋下還有腿上的斷骨都一一對好,并重新放入肉內。
等處理好這些,張小花對張小虎說道:“二哥,去取些水來。”
然后,轉頭對長歌和陳晨道:“長歌姐姐,麻煩你們二位將這位師姐的全身上下都洗個干凈,然后,將這些丹藥用水化開,抹在身上的傷口上。”
說完,又是從懷里掏出另外一個玉瓶,遞了過去。
長歌剛剛看到張小花熟練的點穴手法,還有處理斷骨的手法,知道張小花所說非虛,不覺心里有些歉意,有心說些道歉的話,可看看張小花也是有些黯然的眼睛,這些話也就說不出來,抬手將玉瓶接過,等張小虎將水拿來。
旁邊陳晨問道:“張小花,這又是什么丹藥?剛才你喂她的是玉還丹么?”
張小花低頭看了一眼那女子,搖頭道:“玉還丹本就不多,我身上早就沒有……”
“沒了?”長歌叫道:“那就把小虎那里的拿來呀,救人要緊的。”
張小花笑道:“長歌姐姐真是好心,不過,這位師姐受得不是普通的內傷,似乎是大力撞擊的,用三粒‘補血丹’綽綽有余,等一會兒你們將她洗干凈,再將這玉瓶內的‘凝血丹’在外面涂上,過上一個時辰,再給她喂一顆‘凝骨丹’,用于治療斷骨,應該也就沒事兒。”
陳晨大奇:“這女子傷得如此眼中,你只幾顆丹藥,就能救活么?”
“這個……”張小花有些語塞,仙道丹藥,都是藥效神奇的東西,就是數十年的內功功力都能增加,若是能白骨活人,也是沒什么可以奇怪的地方,只是張小花無法向陳晨言明,只好笑道:“其實早在你們來之前,我已經把過這位師姐的脈搏,雖然失血甚多,頭上也有傷處,可脈搏強勁,內息悠長,體內的生機很是旺盛,所以,我才有把握治療,這些丹藥不過就是錦上添花之舉。”
“這樣啊。”陳晨似懂非懂,有些茫然的點頭。
“張小虎,你磨蹭什么,不就是拿個水嘛,怎么這么慢?”
看到張小虎還沒拿了水,長歌忍不住再次催促。
待張小虎拿來清水,長歌和陳晨耐心、細致的將那女子自上而下洗的干凈,再將“凝血丹”涂在女子身上,這才小心的將舊衣服給那女子傳上。
張小花和張小虎遠遠的背身站著,低聲交談起來。
只聽張小虎問道:“小花,你說這女子是哪個堂口的弟子?”
張小花一皺眉:“這個我可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拓丹堂沒有女弟子進來,而且拓丹堂的所有弟子,除了我跟另外八人,其他人都葬身獸口……”
說到這里,突然想起一事,道:“對了,二哥,還有件事要跟你說一聲。”
見張小花岔開話題,張小虎一愣,隨即說道:“你說。”
“拓丹堂的弟子并不知道我武功如何,嗯,除了你們三人,別人都未見過我的真實武功,我先前在大峽谷的谷口為救那八人,顯露了一手輕功,將‘黃風’引到大草原,若是我平安的出去,估計會惹人懷疑的,所以,等出去的時候,我就裝作受了重傷,被你們所救,你看如何?”
“當然可以了,這也沒什么的。”張小虎隨后就應,不過隨即想到:“可若是別人問我們呢?你覺得我們武功能逃脫這一劫嗎?”
“誰會問你?傳香教還是始信峰?傳香教的人會逼問你們么?你們可是縹緲堂的人,似乎傳香教的人不會太過強逼的吧。回到始信峰,都是你們縹緲堂自己的人,其他人都死在幽蘭大峽谷,就你們三人回去,什么話還不都是你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