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畢,聶小姐咬咬嘴唇,閃身就要走到馬車里去,那小桔子突然戰戰兢兢說道:“小姐,可千萬不要相信他們,這些人向來都是言而無信的,若是您叫出了東西,他們反悔可如何是好?”
聶小姐苦笑道:“小桔子,你以為我不知道啊,可你看,即便是我們不交出東西,他們殺了我們,不一樣還能找得出來?若是我們識趣,說不定還能看在我們爽快的份上,饒我們一命的。”
說到這里,也不管小桔子再說些什么,低頭進了車篷,過了一會兒,一手縮在衣袖之中,一手拿了個小小的錦盒,站在馬車上,揚聲說道:“這位英雄,東西這就給你,還請您高抬貴手,饒過我們這兩個手無寸鐵的小女子。”
說完,抬手就將那個錦盒扔向惡漢。
惡漢見狀,心中大喜,抬手小心的接住,又是小心的打開看看,沒什么異常,這才揣人懷中,他倒是沒想到能如此輕易得手,一下子似乎不知道接下來做什么的好。
想了一下,他手一揮,撥轉馬頭就要往回走,這時旁邊一個臉上有個刀疤的漢子說道:“副堂主,咱們……咱們這就回去了?”
“廢話,事情辦完了,不回去干嘛?”
“可是,這兩個小妞如何處理?”
“嗯?如何處理,剛才不是說了么?放她們一條生路,既然她們如此爽快,咱們不能只讓人家做初一的。”
“可是,若不殺了滅口,被他們知道咱們是……什么人,可就不妙吧,咱們今天畢竟沒有蒙面呀。”
“可是,老子剛才不是已經對天發誓了的,你想要老子不得好死么?”
“沒有的事兒,堂主,小的怎么敢這么咒您呢?只是……”
“只是什么?”
“小的就直說了,小的只是覺得就這樣放過這兩個小妞,實在是……實在是太過可惜了。”
“啊!?”那所謂的副堂主,看看夜色下兩個瘦弱的小女孩,哪里有什么胃口,然后,又回頭看看那刀疤臉眼中冒出來的淫光,笑道:“賊毛頭,想不到你還好這口兒呀。”
刀疤臉一擺手,害羞道:“堂主,你真壞,蘿卜白菜各有所愛嘛。”
那所謂的副堂主立刻身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害怕的縮縮脖子,說道:“那好,回頭你有什么不喜歡的貨色也給本堂主留著。對了,記住一定不要傷了她們的性命,本堂主可是答應好的,另外,完事之后記住,把她們遠遠的賣到窯子里,我似乎只答應傷及她們的性命吧,過了今日此時,我可管不了那么多!”
說完,嘿嘿笑著,站在一邊,似乎要看什么好戲,此時,旁邊不少的漢子都幽怨、嫉妒的眼光投向刀疤臉,暗嘆自己怎么就沒想到呢?
那馬車上的小桔子聽了,面如土色,早就失去了主見,只雙手抱胸,哆嗦個沒完,那聶小姐則是銀牙緊咬,眼中冒出憤怒的火花,是啊,她真的有些天真了,人家說不傷及她的性命,自然還有諸多的手段對付自己,這些年紀都可以做自己長輩的漢子,怎么都如此齷齪!
突然,她藏在袖子中的一只手,伸了出來,手里拿的是一個小巧的刀子,她毅然決然的放到自己的脖子上,看看遠處的月亮,天上滿空的星光,如此美麗的夜空下,還在上演如此無恥的一幕。
又往某個方向看看,似乎有無窮的眷戀,隨即眼中堅毅閃過,單臂一揮,就要自刎。
而此時,正往這里疾奔的張小花,神識之中看到如此情形,不由得就想到了被逼自盡的歐鵬,還有以寶劍架在脖子上,以死明志,保全縹緲派弟子的楊如萍,歐鵬雖然對他有利用之嫌,可為了報答自己救歐燕之恩,對自己也是極為不錯,對此張小花一直有著感恩之心,而楊如萍以死保全縹緲派弟子,這其中也許包括自己的二哥張小虎,這不能不說是對張小花一個很大的觸動,而此間一個黑瘦的女孩子,居然也有這份堅毅和斷然,哪能不引起張小花的共鳴?
心中一動,遠在空中盤旋的小劍,如閃電般就要擊落聶小姐的小刀,可有人更是迅速,只見那刀疤臉隨手一甩,一個鐵球刷的就到了跟前,正擊在聶小姐的手腕之上,力道甚大,“哎喲”一聲,小刀跌落在地,手腕竟然軟軟的歪了下來,聶小姐痛苦萬分的捂著手腕,眼淚刷的就落了下來,那手腕竟然被打斷了!
就聽得刀疤臉淫笑道:“小妞兒,大爺早就防著你這招兒,不知有多少小家伙都跟你一般的想法,嘿嘿,看著你痛苦的樣子,大爺的心里別說多舒服了。”
那餓狼般的嚎叫在夜空之中傳出甚遠。
話說張小花已經趕到近前,這話語自然聽在耳中,他心里那個怒啊,
“你們搶了就搶了,東西拿走就是,我也不是非要搞什么替天行道的,可出爾反爾就是你們的不對了,既然答應放人家一條生路,就莫要哄騙人家,搞什么換湯不換藥的齷齪勾當;而且,聽這刀疤臉的意思,這痞貨還沒少干這類的壞事,這上天送上門的功德,我又怎么能往外推呢?”
主意一定,張小花也就不再往前走,從歡歡背上跳下,尋了一個大樹,飄身而上,盤膝坐了,強大的神識放開來,那剛才又停在半空的小劍卓然加速,如閃電劃過夜空般,徑直插入那刀疤臉的咽喉。
刀疤臉正洋洋得意的脫著上衣,歡快的走著,這閃電來得迅疾,他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應,立刻就捂住脖子,癱倒在地上。
正準備看好戲的副堂主,見到刀疤臉如此,不禁大笑道:“賊毛頭,人家都是馬上風的,你這怎么還沒上馬,就發了瘋?”
正說間,只見一道烏光閃過,正是射向自己咽喉的一只小劍,這副堂主既然能當一堂之副主,自然有其過人之能,武功當然不凡,雖然置身險境,也不著忙,見從腰間抽出長劍不及,就藝高人膽大般,劈手就抓,眼見著就要抓住,副堂主也做好了手掌流血的準備,至少不是比咽喉被刺來得便宜?
可是,那一瞬間,被副堂主視為暗器的小劍,劍頭一個上揚,避過他的手掌,如靈蛇般快速向他的咽喉點去。
“飛劍!!?”那副堂主驚駭的叫出聲來。
隨后,那小劍即蜻蜓點水般在他咽喉一點,又飛往他處去了。
那副堂主就如一樁朽木,“撲通”一聲,栽下馬去,臨死之前只有一個念頭:“舉頭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我閑著沒事兒發什么毒誓啊,若是……”
若是什么?
誰知道呢,
也許是我再也不作惡,拿了東西就走?
也許是,再有下次,我發誓,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剛才拿刀疤臉的栽倒并沒有人在意的話,副堂主的跌落馬下可就引起了旁邊時刻想要拍馬眾人的注意,幾個人立刻跳下馬來,爭搶著將副堂主扶將起來,這幾人還沒來得及表達自己的忠義之心,旁邊又有“撲通,撲通”一連串兒的人跌落下馬,有人眼尖,立刻看到在人群中飛舞的小劍,大叫道:“小心暗器!”
其余的眾人立刻從腰間抽出長劍,小心的戒備,這時,也有人終于看清副堂主已經死去以及他咽喉間的鮮血,“啊?飛劍,傳說中的飛劍,副堂主居然把傳說中的飛劍召喚來了!”
話音未落,又有一個被殺,“撲通”掉下馬去。
其余眾人,再也不敢呆立當場,笑話,雖然仙道已經湮沒萬年,可仙道傳說并沒有湮沒呀,飛劍已經是江湖中人做夢都想擁有的神通,如今乍然見到,竟是自己的追命劍,哪里不膽戰心驚的?這平日訓練有素的眾人居然如鳥獸散,向各個地方逃竄而去。
這群壞人本來就有二十來人,在與護車保鏢的戰斗中,已經死亡了幾個,剛才小劍又刺殺幾個,只還剩余十個有余,皆都是撥馬,不擇方向的逃命。
一忽間,整個場中,就剩下幾批沒有主人的馬,一地的尸體,還有兩個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小丫頭。
飛劍!這可是飛劍啊!是剛才那個騙了自己信任的壞人口中發誓的飛劍!!
雖然她武功低微,并不能看得清楚,但從那個準備欺辱自己的惡漢摔倒在地,到一個個壞人莫名其妙的摔下馬去,再不起來,再到壞人倉皇的逃竄,嘴里的大叫,她哪里還能不知道,這真得就是飛劍。
聶小姐雖然手腕子痛得厲害,她還是強忍著,雙手合十,感謝著上蒼。
小桔子見到壞人一哄而散,身上也不發抖了,臉色也不蒼白了,責怪聶小姐道:“小姐呀,你感謝上蒼干嘛?還是感謝就我們的神仙老爺爺吧。感謝上蒼的話,還是等你遇到如意郎君再說吧。”
好在張小花離得遠,并不能夠聽到,否則,早一個倒栽蔥,從樹上掉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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