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張成岳走遠,張小花這才回身,沖那個白衣似雪的小和尚施禮道:“在下浣溪山莊張小花,請賜教。”
那小和尚也雙手合十,道:“小僧大林寺執法堂元了,請賜教。”
張小花見對手也施禮完畢,雙拳一錯,就要施展北斗神拳攻了上去,就聽那元了說道:“請稍后。”
張小花一愣,問道:“還有什么事情嗎?”
元了問道:“你不是縹緲派的弟子嗎?”
張小花點頭道:“是的。你怎么知道的?”
元了笑道:“剛才你跟那位張師兄說的話我都聽著呢,而且你自己不也介紹自己是浣溪山莊嗎?”
張小花恍然,這些細節還真沒注意。
就聽元了又問:“既然你不是縹緲派的弟子,怎么有資格參加演武大會?”
張小花眨巴眨巴眼睛,神秘的說道:“這是我們浣溪山莊和縹緲派的事情,涉及機密,請恕我不能回答。”
那元了似乎沒完沒了,又問道:“那剛才張師叔問你,有沒有信心贏我,你怎么說只有信心平局呢?”
張小花沒好氣的說:“你這個小和尚好沒道理,我跟別人說的話,可都是我的隱私,你不經我同意就偷偷聽去,豈不是侵犯我的隱私權?到了現今,居然還要好奇的問我緣由,你到底是想不想比試啊,你看看別的擂臺,都已經戰在一起了。”
元了和氣的說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這不也了解你的情況嘛,等會兒,我也跟你說說我,你看好不好?”
張小花搖頭道:“沒興趣知道。”
元了說:“我的信息是個秘密,你想不想聽呢?”
聽到“秘密”二字,張小花眼睛一亮,說道:“那好吧,說完這個就要告訴我你的秘密。”
元了點頭答應。
張小花說道:“因為我參加演武大會,比試了一十二場,有十場都是平局,所以,我說我對平局很有信心。你明白了嗎?”
元了聽了,眼珠子亂轉,隨口問道:“那你的成績如此之差,怎么能進入第三關?”
張小花也沒在意,說道:“我本來就是進入第二關的最差一個,號牌都是二百五十號,最后一個,能進第三關,全靠運氣,輪空,你知道嗎?”
元了撇撇嘴,道:“我明白了。對了,再問你最后一個問題。”
張小花大急,道:“你還沒完沒了了,真得不想比試了?”
元了笑道:“就最后一個問題,你只須回答是與不是皆可。”
張小花皺眉道:“真的是最后一個問題了啊。”
元了問道:“你是不是不會輕功?”
張小花憋紅了臉,他前次其實已經能施展浮空之術,不過,還很不成熟,這會兒若是說不是,卻有些牽強。
張小花只好點頭說道:“是的。”
隨后,趕緊岔開話題,問道:“快告訴我你的秘密。”
那元了神秘一笑,說道:“我的秘密也很簡單,你別看我來了五號擂臺,可我的武功卻是三人中最高的。”
張小花聽了,大笑,很自然的往其它幾個戰得正酣的擂臺上看去,說道:“我才不相信呢。你莫誑我。”
那元了也不糾正,只說道:“既然你不相信,那好,二百五十號張小花,接我這一招!”
說完,立刻飄身而上,身形像一溜煙般,立刻就到了張小花的眼前,身形在空中留下幾個模糊的殘影,那輕功竟然高明之極。
張小花暗道不好,嘴里說道:“你這小和尚,居然使詐!”
話語剛落,元了已經欺身近前,雙手如同亂彈琵琶般,在張小花全身的穴道上揮指連點,只一錯身間就點了張小花全身三十六處大穴,隨后,元了身形一晃,就到了張小花的身后,長身而立,雙手背了,昂然看著擂臺下攢動的人頭,一臉的寂寞。
那是時,光頭的元了小和尚,白衣勝雪,飄然站在擂臺的邊緣,只差有個搖擺的扇子,就更完美,風姿直逼風liu才子,簡直就是傳說中的玉樹臨風。
其實,也不能不說人家元了賣弄,人家有賣弄的本錢,且不說本是的臭皮囊如何的豐神如玉,就單說是這一手精妙的點穴之術,就是縹緲派布衣三階中難有望其項背的。
眾所周知,點穴之術是用內力打入身體的穴道,才能產生效果,而若是能將內力凝結成針一邊的細,沒有十年的苦練,根本就不要奢望。縹緲派中也只有到了布衣四階的弟子,內功修為到了一定的程度,才會經過內力的考核,酌情教授的。
這也是張小花在布衣一階的比試中從來沒有遇到過點穴功法的原因。
而縹緲派也有些天資卓越之輩,在布衣三階的時候,就能達到練習點穴功法的水平,可若是像元了這般熟練,內力深厚,卻是難以尋覓的,只有布衣四階的弟子才能比較。
所以,元了說他是三人中最厲害的一個,毫不夸張。
也難怪他站在一邊,任那風吹了僧袍,滿臉的寂寥,天才寂寞呀。
正當元了很是滿意地站在擂臺的邊緣,任意的賣弄自己的**,感受到擂臺下眾縹緲派弟子愈發驚異的眼光,還有整個五號擂臺附近愈發寧靜的氛圍,他甚是享受,心中暗道:“真是一群土包子,沒進過天才嗎?”
唉,這是何等的境界,這是何等的令人折服,這不正是長庚長老要求自己達到的境界嗎?
可是,正陶醉在自我滿足感中的元了,突然發現有一絲的不和諧,元了發現擂臺下眾人愈發驚異的眼神并不是集中在自己的身上,而是越過了自己,集中在自己的身后,驀然,他感覺有一絲的不安,正想回頭看時,就聽到后面一聲大喝:“你給我下去吧!”
接著,就有一股巨力從自己的屁股傳來,感覺一只腳踢在自己的屁股上,直直得把自己往擂臺下踢去,元了暗叫不好,立刻就要扎下馬步,穩住身形,可那踢在屁股上的一腳,力氣實在是太大,無論如何都是無法站住的。
瞬間,他的身形就已經掉落在擂臺之外。
然而就在此時,好一個元了小和尚,用右腳腳尖一點左腳的腳背,丹田中的內力一長,整個身形生生拔高,一個鷂子翻身,就往擂臺上落去,臺下眾弟子不由得齊聲驚呼起來。
可是,還沒等他落在擂臺上,就見到一個小拳頭猛然橫在他的眼前,正砸向他的面目,元了一聲冷笑,揮掌就要搭在那拳頭上,準備借力使力,重新躍上擂臺,可就在要搭上的時候,那拳頭一縮,另一個拳頭,又是擊向自己的面門,這時元了的舊力已去,新力未生,內力的流轉也是一滯,他的身形就此停下,若是想要重新上得擂臺,只有搭上那擊來的拳頭,元了一橫心,一咬牙,生生的又伸出一只手,攀向那拳頭。
這次拿拳頭并沒有縮回去,還是直直的,打向他的手掌,元了心中暗笑,這拳頭若是被自己手掌搭上,即便自己上不了擂臺,也要把他拉下來,還說不定是誰輸誰贏呢。
可是拳掌相交,拳頭上一股更勝于之前的力道,立刻就把元了生生的打了下去,若是平日元了內力生生不息,或是站在平地,元了有成百上千中躲避的法門,可這時偏偏是新力未生,內力一滯,身形還是在半空,哪里還有其它的結果?
只見元了白色的身形,就這么很無奈的被擊落塵埃。
五號擂臺下的眾弟子,看得很是莫名其妙,這擂臺上的兩人先是嘀嘀咕咕不知說些什么,其它擂臺多比斗多時,他們還沒有開始,而且,兩人說著說著,縹緲派的這個二百五十號就往其它擂臺看去,就在這走神的時候,那白衣小和尚就施展點穴手法,遍點對方的三十六大穴,看得眾弟子是大驚失色,這是何等的天才呀,這么小的年紀就能點穴。
可讓他們吃驚的還在后面,那會點穴的小和尚**的站在擂臺的邊緣,而被他點了穴道的二百五十號,則像沒事兒人一樣,左右看看,上下看看,撓撓自己的腦袋,再看看眼前站著擂臺邊緣的小和尚,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讓小和尚放棄了進攻,自己主動的站到擂臺的邊上?
面對臺下眾弟子驚異的眼光,二百五十號弟子聳聳肩,做個鬼臉,這才大喝一聲,飛起一腳,一招“平沙落雁式”將之踢下擂臺!
直到那白衣的小和尚無奈的落地,五號臺下的弟子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比試還是演戲?
可大林寺的小和尚確實是落地了,也就是說,五號擂臺上傳說中最差勁兒的二百五十號居然第一個就把大林寺的和尚踢下了擂臺!
這,又是何等的境界?!
五號擂臺下的眾弟子,稍微楞了片刻,再也顧不得幫規和臉面,雷聲般歡呼起來。
這振雷般的歡呼居然影響到其它四個擂臺的比武,眾人皆是分神,甚至一號擂臺上一直處于下風的唐石,也被這熟悉的歡呼聲所振奮,竟然一舉贏得先機,愈戰愈勇,最后終于把對手逼下擂臺,取得第二場勝利。
其它兩臺由縹緲派自己選手對陣的比試,也都無心應戰,挑戰皆都過關。
只有四號擂臺的選手,確實比大林寺的小和尚差了太多,這才挑戰失敗。
縹緲派取得如此成績,卻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早在張小花爬上擂臺,歐鵬和長庚和尚就注意到了五號擂臺的動靜。
長庚和尚是不必說的,那元了是他的拿手锏,肯定是他關注的重點;而對于歐鵬來講,且不說感覺到長庚和尚特別看向五號擂臺,敵之所欲即我之所欲也。既然你關注五號擂臺,我自然也要放更多的注意力在五號擂臺,單憑五號擂臺的挑戰者遲遲不跳上擂臺,就讓歐鵬大為光火的,他能不多看幾眼嗎?甚至歐鵬都想到,是不是因為那個排名最靠后的弟子,是因為怯場才不敢應戰。
可當張小花敏捷的爬上擂臺,歐鵬和長庚和尚兩人才鬧明白怎么回事兒,于是兩人不由的心思都發生很大的變化。
歐鵬的心情是詫異的,也是欣喜的。
詫異的緣由自然是不清楚這個浣溪山莊中草藥的少年如何跑到演武大會的,而且居然還闖到了第三關的挑戰比試,由此剛才聽到張成岳念到五號擂臺時,那二百五十號的一點疑問,也由此釋然,張小花的底細他還是有一些了解的,能闖入已經難能可貴,他不是最后一名,還會是誰?
欣喜的緣由也很簡單,既然長庚和尚關注的擂臺,自然是他有把握的一戰,且不說,田忌賽馬,避短揚長。張小花這最后一名明顯的是吸引了大林寺的一名好手,他固然會挑戰失敗,可用最劣質的馬跑輸了敵方最優質的馬,這等便宜事兒,歐鵬還是樂見的。更況且,這匹馬兒本來就不是自己的,他的死活又與歐鵬有什么關系呢?
歐鵬心中暗樂,長庚和尚可就臉色難看了。
這元了小和尚正是如他自己所言,是幾個小和尚中修為最厲害的一個,長庚和尚還想拿他來羞辱縹緲派的一眾年輕弟子呢,這剛一上場,就碰到一個弱得實在是不能再弱的對手(那是呀,練輕功都不會的弟子,還能有比他弱的嗎?),這場比試雖然能輕松取勝,可也喪失了一個大好的機會呀。
而這時,擂臺之上的張小花和元了好似故人般聊了起來,臺下的長庚和尚眼珠一轉,沉吟一下就對歐鵬說道:“歐幫主,老衲好像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剛才咱們說的規矩,似乎有些不妥,老衲想稍微修改一下。”
歐鵬心里“咯噔”一下,小心問道:“不是大師想怎么修改?”
長庚和尚笑道:“剛才咱們說的只是一場比試的結果,這輸的人自然是不能再比試的,可這贏了的弟子呢?是不是還能繼續下面的比試呢?”
歐鵬暗自咬牙,思道:“這老禿驢,規矩都是你定的,我能說什么?即便是下面的比試怎么比你都沒有說,你想讓我怎么說?你不就是看到自己的弟子碰到一個弱手,怕比過一場,不能再多比試唄。”
于是,歐鵬故作思考狀,說道:“那就依大師所言,若是敗了一場就不能再參加比試,而比試的勝者,還可以參加下面的比試。”
其實,就在歐鵬故作思考的時候,元了就啟動了他的點穴大計,只不過,這等身手在歐鵬和長庚和尚眼中,尚不值一哂的,所以他們邊說邊看,而張小花搞怪般左顧右盼,沒被點住時,歐鵬正在開口說話。
等歐鵬的話說完了,張小花也正好講元了踢下了擂臺!
這兩人的配合,不能不說是默契的。
反觀長庚和尚,看到元了被踢下擂臺,不由心中大驚,居然有些失態,身體竟然站了起來,可剛站到一半,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失儀,等他再次坐下時,正聽到歐鵬的話尾。心中不由的大怒,心中暗道:“這廝是不是跟擂臺上的小家伙串通好了,等我把話說完,他才動手的,若是早動手,我不是還能重新定個規則,讓輸了的選手能再次復活,可現在話已經說出,就似潑出去的水,還如何收回?”
長庚和尚無奈的看看擂臺那邊,沉重地點點頭,萬分的不樂意。
歐鵬看著長庚和尚的囧樣,心中大樂,想到:“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人算不如天算?”
這時,張成岳也走回了蘆席棚,剛才他躍下擂臺,不好在眾人面前施展輕功回來,只好一步一步的走回,他是背對擂臺的,還沒等他走到蘆席棚,五號擂臺那邊的比試就結束了,聽到身后的歡聲雷動,張成岳很自然的回身觀看,只看到張小花孤零零的一人站在那里來回的抱拳,得意洋洋,心中更是大惑不解。
歐鵬見張成岳回來,招手他過來,然后湊了嘴在張成岳耳邊問道:“那個張什么的,是怎么回事兒?”
張成岳也是附耳說道:“是張小花,弟子也沒鬧清是什么緣由。左右時贏了,以后再問吧。”
歐鵬滿眼笑意的點點頭。
不多時,五個擂臺的比試結束,縹緲派的弟子都躍下擂臺,大林寺的三個小和尚走回到到蘆席棚,三個小和尚都依次站定,雙掌合十向長庚和尚施禮,其中兩人面有慚色,那個僧衣似雪的小和尚更是面紅耳赤。
長庚和尚倒也光棍,難得有些笑顏,道:“無妨,無妨,帶你們來縹緲派就是為了切磋武藝,省得你等只閉門造車,不能開闊眼界,只認為自己就是武林中的翹首,如今跟縹緲派的弟子比試過一回,方知自己就是井底蛙吧,回去之后更得多加努力,方能不負今日之敗呀。”
三個小和尚也不知道能否聽的進去,只是施禮回到長庚和尚的后面。
(近幾章要添個坑,諸位覺得是哪個呢?書評區有帖子,回一下,看大家猜得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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